第6章 “不在你左右，却被你左右”（1/1）
“我偷偷的碰了你一下，不料你像蒲公英一样散开， 此后到处都是你的模样。”
——许暮。
即使步入了九月，操场上的热气依旧存在，远处橘红色的天空，依稀透露出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晚风徐徐吹来，令人心旷神怡。
江绾大步跑到操场上，远远的就就看见许暮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观望台的台阶上，晚风将她的马尾吹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远处。
江绾喘了几口气，手掐在腰上，坐在许暮的身旁，
“你今天是怎么了？整个人都变得怪怪的？”
从今天一大早开始，江绾就觉得许暮有些不正常，不对，应该准确地说是自从遇到她那个新同桌开始。
许暮依旧看着远处的天空，操场上那几棵百年的梧桐树只剩下青绿色的叶子，紫色的花朵早已凋零。
“欸？给你说话呢！”
江绾见许暮半天不作声，手伸到她的面前摆了摆手。
“干嘛？”许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眉头微微皱起。
“问你呢，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许暮将头低下，看着自己已经被踩得发脏的鞋面，瞬间就觉得自己的心情变得更不好了，深深叹了口气，伸出纤细的手将鞋面上的尘土拍去，
“没怎么。”
看她一副恹恹的样子，江绾明显是不相信，板着脸，将许暮的身子转了过来，用手勾起她的下巴，板着脸看向她，
“是不是因为你那新同桌？”
许暮抿着唇，没有回答。
远处的晚风，忽然吹来一股涩涩的味道，江绾看着许暮的模样，眸里的光慢慢暗了下去，缓缓说道，
“许暮，你要栽了！”
两个女孩彼此依偎的靠在一起，远处的橘光映在她们的脸上。
好看的日落，总是出现在那个燥热的晚自习之后。
许暮又想起那个令他心动的少年，唇边勾起一抹微笑，酒窝里盛着甜蜜，收回视线，将脚边的碎石踢开，站起身，拍了拍身后的土，脸上带着笑意，浓密的睫毛扑在眼帘上，
“走吧，不是要去看篮球比赛吗？快走吧。”
江绾看着许暮的变化，坐在那愣了半天也没动。
风里带着一股淡淡的青苔清气，远处的夕阳映红了许暮那张清秀的小脸。
江绾勾了勾唇，手伸向站在面前的许暮，
“拉我起来。”
许暮的脸上露出一抹狡猾的笑，抬眸对上满是笑意的江绾，眸里泛着光，轻轻地朝着她说道，
“我才不拉你起来，大笨猪。”
说完，许暮抓起身旁的书包，快速跑下观望台，只听见身后的江绾嚎啕大叫道，
“许暮，你太坏了！”
落日，晚风，操场，还有那满是笑意的女孩。
这一幕很普通，但却美好。
.............
篮球场上。
“阿岁，这里！”
只见篮球场上的男孩奔跑的速度极快，身边阻碍他的人还没反应过来，男孩就已经将身边的人顶开，突破层层的阻碍，迅速将自己的身体移动，跳跃，用力，将自己手里的球重重的送进了篮筐里。
“啊！好帅！”
“我去！这谁啊？这么牛啊？”
操场上的女孩都纷纷尖叫起来，几个站在篮球场上的球员窃窃私语，被眼前这个陌生又嚣张的男孩吸引。
“他啊，听说是新转来的，具体叫什么这不清楚。”
“哇！真的好帅。”
“切，你个多情种子，你忘了你的方聿为了？”
“嘿嘿，帅哥嘛，多多益善，我比较滥情。”
球场上的女孩议论纷纷，场上的欢呼声越来愈大。
高二和高三的目前比分是4比2，高二暂时领先。
许暮和江绾来的时候，正赶上中场休息，两个人来的有些晚，球场上密密麻麻，两个女孩拼命的往前挤着，才来到最前面的位置。
“欸欸欸，快看啊。方聿为啊！”
江绾一眼就看到正在旁边喝水的方聿为，她激动的扯着许暮的衣袖，能感觉到她的手心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许暮侧过头对上江绾那双满是笑意的眼眸，轻轻地“嗯”了一声。
许暮扫视了一圈，在场中央也没有发现程岁的身影，脸上的失落瞬间多了几分，她垂着脑袋，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少了一块儿。
“喂喂喂，你看，那不是程岁嘛！他怎么认识陆时安的啊？”
江绾的声音让许暮瞬间激动起来，眯着眼找了半天，
“哪呢在哪呢？”
江绾侧眸扫了许暮一眼，撇了撇嘴故意打趣的说道，
“切！重色轻友的家伙，刚刚还在那儿耷拉个脸，一看到程岁，看你那激动的样儿！”
身后不断的尖叫欢呼声，又加上江绾的唠叨声，瞬间吵的许暮的头有些疼，她顾不了这些，踮着脚瞅着操场上的人，连忙扯了扯身旁江绾的衣袖，
“在哪呢，我怎么没看见啊！”
江绾皱了皱眉，手指将许暮的脑袋勾了过来，
“喏，那儿呢，看见没！”
许暮顺着江绾的手指看去，只见程岁骨节分明的手撑在膝盖上，薄唇间微微喘着粗气，脸上的汗珠顺着喉结缓缓流入胸膛，温柔的晚风吹起他被汗水浸湿的黑发，露出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整个人显得不羁与低沉。
看到他的那瞬间，许暮觉得自己大脑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似的。
呼吸渐渐有些乱。
程岁身边站着的男孩许暮认识，是八班的陆时安。
陆时安这个人许暮也有所耳闻，八班是艺术班，大部分的学生都是音体美生，而陆时安这个学生平时也是吊儿郎当，不学无术，学校“光荣榜”上他的名字不少见。
许暮沉吟两秒，这两个人认识吗？
忽然程岁在许暮心里又多了一份神秘感。
………
“许多年后，我又想起那晚在操场上，晚风吹起的不仅是女孩的长发，还有我那颗隐藏很久的心。不知不觉过了很多年，我依旧无法忘记，原来，在那一刻，这种无法描述的感觉，称之为喜欢。”
——程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