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照片是否有凶手（1/1）

客厅也是中式的。开放的大厅被古旧的板壁包围，岁月尘埃镶嵌在木纹深处；两侧的厢房小门洞开，似乎随时有人出来；正墙后壁留有豁口，应该是上楼的地方；两排太师椅面对面摆着，太多的摩擦，已经看不出本色；供桌上的摆设起码也有百年历史了，前厅上是右古钟、左古镜，取意为“终身平静”。里厅东边放着花瓶，西边放着镜子，取意为“东平西静”。

老主人已经死亡，小主人深受重创，还有平静安详的生活吗？

左侧挂着的照片上是花如雪的父母吧。20多岁，斯文儒雅，一个眉清目秀，一个文质彬彬，像是他们年轻时候的照片。边上的照片是三个人，夫妻两个已经年过四旬了，之前的女孩子十来岁的样子，那是他们一家三口。

另一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家四口照片，老爷子抱着小女孩坐在中间，夫妻两个站在两边。再有就是老先生和孙女儿的照片，老爷子留着胡须，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女孩子娇小可人，应该在上大学了吗？笑得像没心没肺的样子，原来那么漂亮啊！看得小伙子怦然心动。

右侧应该是杨老爷子的房间，老式的花架子床，一面墙上全是书架，上面还有一些线装书。靠窗的书桌很大，有文房四宝，也有台式电脑，看来老中医也能够与时俱进。

一行人甚至到了厨房。餐厅在厨房里，桌子上有四菜一汤，塑料罩子罩起来的。姑娘喜欢吃什么菜呢？江南还特别看了一下：炒虾仁、凉拌黄瓜、青椒肉丝、红烧鲫鱼、西红柿鸡蛋汤，当初一定是色香味儿俱全，现在却全部发出了异味儿，发馊了。

一定是老爷子五一劳动节晚上烧的，没有动过筷子的痕迹，是准备孙女儿来一起吃晚饭的，就是小杨医生回来，还不知道是几个月后？

见其他几个警员在查看，搜索，记录，他情不自禁的说：“我收拾一下好吗？”

副队长赞许的点点头。他马上采取行动，找到垃圾桶，把所有的剩饭菜，熟食品全部倒到垃圾桶里面，把冰箱里面的食物也全部拿出来，冰箱断电，所有的东西收拾好了，倒到外面去了，再把锅碗瓢盆全部洗干干净净再出来，他们已经上楼了。

楼上的格局和下面一样：当中的客厅是西式的。有电视，有沙发，两边的墙壁挂了更多的照片，每一张都有杨花如雪，都笑的阳光灿烂。

有她和一个桃心脸姑娘的合影，有她与杨老先生给病人看病的照片，有她与爷爷站在杏林春药店前的照片，有她和几个员工在杏林春药业公司里的照片，有穿着白大褂和几个青年男女的合影……

除了杨老爷子，清一色都是年轻人，只有在公司的合影，里面有一个30来岁的超年轻人，还有就是全部穿白大褂的那一张照片，后面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白皙而瘦削，比其他的人大上十来岁。

而这个人显现在另一张更瞩目的照片中：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眼镜反光，看不清具体的眉眼，然而单腿下跪，给姑娘中指戴戒指。这张照片是同样的尺寸，但是放在四张照片的顶上面，像是才挂上去的。姑娘穿着粉红的纱裙，笑得像一朵大丽菊。

大概就是他们的订婚照吧。李宗轩扭过头来问江南认识谁？

他说，除了杨花如雪，还认识一个人，是他们在公司的合影中年纪最大的那一个，有30岁了吧？是杏林春药业公司的副总经理，在药铺见过，其他人都不认识。还有认识那枚钻戒。

说着打开他背着的挎包，从夹层里取出来一张草纸包裹的钻戒，说跟照片上的一模一样，是杨医生让他把这个钻戒拿去卖掉买药的。

李副队长接过钻戒来看了一下，对照片对比了，然后点点头，又把钻戒给他，说既然没有卖掉就保存好，将来还给姑娘。

最想看看小杨医生的住房。城里人叫闺房吧，总而言之，姑娘睡的房间应该是很温馨，很浪漫，很甜蜜的地方。所以几个警员进去了以后，他跟在后面看得特别仔细。

结果不像电视，电影当中看到的那样，是粉红色的或者是有些玩具花花草草的东西，虽然也是木板墙壁，但是用粉蓝色的壁纸糊过了，窗帘也是粉蓝色的，所以显得很清爽，很雅洁，不如说是书房更合适一点。

书桌很大，是黑颜色的，上面有台式电脑，也有笔记本电脑。桌子上有书，书架上更有很多的书。他不敢给副队长说，就给刘明山说。他小奶奶生病，被怀疑是食道癌，小杨医生叫他扎针灸，现在排除了癌症，说是咽喉炎，都快要好了。还说要教他扎针灸，能不能借几本书？

豆豆给他在网上买的路上买的书还没有到，也不知道能不能管用。现在想从这里借几本，行不行？本来他们进屋的钥匙就是江南给他们的，而江南的钥匙是小杨医生给他们的。所以主人放心，他们是例行公事检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尽管这样，他们还是他要拿着书里里外外抖动了一下，查看了一下给他。

然后副队长就吩咐他们，把这栋房子里面的两台台式电脑，一台笔记本电脑全部搬到车上去，想让技术部门查看一下，里面有没有可用的信息？

刑警队的人们在房间里讨论，江南身份不够，躲的远远的，拿的那几本针灸的书中医的书翻看着，心里面翻江倒海一样，为小杨医生伤心，为老杨一生悲哀。也为自己寒酸的家庭感到不安。

这里虽然不是富豪之门，但是和自己乡里的简陋相比较，简直就是天堂一样。能不能把自己家里搞得漂亮一点，搞得舒服一点？要让那个姑娘得到些安慰呀，他实在想不出办法。

他更加憎恨凶手。这么好的老医生，这么可爱的小医生，凶手为什么要杀害他们呢？怎么下的了手啊？从作案的情况来看，一定是熟人。否则不会接近小杨医生，否则不会让老杨医生半夜出门。是什么样的熟人呢？是不是到这个家里来过？墙上那些照片里面有没有他们的人影？

想想他又去看了楼上楼下客厅上的照片，想把他们一个个人影都刻在自己心里。怎么能抓到凶手？自己能够做什么呢？凶手不会在山里，一定到市里来了。他也要想办法到市里来。

大家心情都很沉重。就在这个时候，副队长接到了这技术科的电话。说尸检发现老人的血液中有乙醚。这边也通知他们，说死者已经确认是杨康瑞老医生，确定了这是一桩谋杀案，而且是大案要案，就让刘明山负责这个案件。

副队长打电话请示了局领导，说为了尽快侦破这个案件，需要从老医生的孙女儿那里找突破口，明天需要到牡丹山去，看看小杨医生的伤情怎么样？是不是能够接回来治疗？

他拍拍江南的肩膀，说钥匙今天要带回去，要复制一套，还要继续的检查，另外还要他的手机，看看是不是能够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他马上声明手机不是他的，是杨花如雪的，只是让他带过来联系她爷爷。

副队长马上就说：“小杨医生在这里，也有义务帮助我们破案。只有找到凶手，才能更好的保护她。”

如果有人要加害杨花如雪，知道她没有死，不还要下毒手吗？她现在连未婚夫的信息都不回，就是要严守这个秘密。如果公安人员上山，不是暴露了她的藏身之处吗？江南很不高兴，把担忧之事说出来，还怪他们不信任自己。

“不信任你，我们让你一起进来吗？”刘明山没好气的说，“如果杨康瑞没有死，如果杨花如雪没有怀疑有人推她，所有的这些不存在。你大可以给她保密，哪怕你金屋藏娇，你们以后再发展什么关系，我们都管不着……”

江南着急了：“你说什么呢？哪来的金屋藏娇啊？谁和谁发展关系了？让我进来，是因为钥匙在我这里。”

年轻的小安在边上笑了：“你以为，没有你的钥匙，我们就进不来吗？”

李副队长在客厅的椅子上坐下了，严肃的说：“江南，刘明山已经给我介绍了，你们是同学，他信任你。另外，你是报案人，你也是知情者。所以我们才让你进来。但是我们刑侦人员讲证据，我需要见到当事人，也希望你反映的问题实事求是，没有差错，没有隐瞒。”

领导到底是领导，还真点到他的穴位上。江南摸着后脑勺，这才全部讲了实话，说不是有意隐瞒，是因为小杨医生有交代，不愿意让外面人知道，现在既然他们是破案子，而且杨爷爷已经过世了，很可能被他杀。所以他们明天要去探望，他当然欢迎，但是小杨医生伤的很重，现在瘫痪在床上，要接下山来不容易。

每个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说没有想到这么严重。李副队长就说，那更应该去看看的，当然不能大张旗鼓的穿着警服去，大家都便装，当成是游山看牡丹的。另外来带个医生去，如果能够运下山，悄悄的运回市里，如果不行的话，就让医生给她看病。

“现在后山的牡丹全部凋谢了，你们去看什么呢？”

副队长不高兴了：“那只是借口。难道平常就没有人到后山看风景了吗？”

小安和司机出去了，其余三日人都坐在客厅里，看出江南不高兴，为缓和气氛，刘明山说：“这家伙轴得很，当年还给我的白娘子写情书，可算是我的情敌了。”

江南的脸色已经变成了猪肝颜色，居然吼了一声：“我是帮别人写的好不好？我才没有那个……”

李宗轩想缓和一下气氛，也笑着说：“不要不承认，没什么了不起的。一家有女百家求，人家那样一个白富美，你要追求，说明你有眼光……”

“你们，你们怎么乱说呢？真的不是那么回事。”江南很生气。

刘明山作证说：“江南是个好人。家里实在是穷，父母死的早，还要养个小奶奶。他要有我这样的家庭和背景，新郎就轮不到我了。”

李宗轩就说，他得了便宜还卖乖，谁笑到最后，谁才笑的最好，他不是终极胜利者吗？今晚上还要吃喜酒的，抓紧时间把这里再调查一下。

刚才他已经布置了，所以两个刑警出去就带进来两个邻居，一个是右边的林奶奶，一个是左边的王大妈。要她们确认一下，照片上的都是些什么人？平常大家见过没有？

两个女人都是老街坊，最先确认的当然是杨花如雪哟。说这姑娘平易近人，开朗活泼，还时不时的讲一些笑话，最大的难处都难不倒她。父母死的那个时候，刚刚上中学，哭了一天一夜，还是大家把她劝住了，以后就变得很倔强，很活泼，很开朗，说是要学好医学，接父母和爷爷的班。

这姑娘很勤快，很能干。在本市的中医大学读的书。每天晚上回来照顾爷爷。邻居们都劝他家里请个佣人，她说爷爷喜欢清净，也很康健，活动有利于健康。读高中的时候忙一点，寒假暑假都和爷爷一起外出看病，读大学也就挂个名，始终跟着爷爷学医。

警察们就问两个邻居，哪些人来的比较勤，比较多？

每个人都说，来的最多的是照片上那个桃心脸的女孩子。名字叫萧萧，她们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就是同学。因为那个萧萧家在淮北，所以经常到杨家来玩，双休日都住在这个家里。

后来老杨医生退休以后，就到杏林春药店里开专家门诊。经常来的是秦副总经理，王大妈就指着照片上面的那个30来岁的男人，说这两天还来找过老爷子的，平常逢年过节都要来送礼，来帮助做一些事情，就是总板着脸，不太喜欢说话。

江南忍不住问了：“小杨医生的未婚夫不经常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