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老板醉酒吐狂言（1/1）

大家统一口径都照样喊。白豆豆的粉色坤包已经塞满了红包，这时候扬起笑脸，像牡丹花一样艳丽，看到只有几个女干警，还是统一称呼：“兄弟姐妹们，白娘子是我家官人喊的，你们就喊我小嫂子嘛。”

于是大家又一致改口：“小嫂子好——”

“警官好，大家好！同志们好！好的不得了。”白豆豆久经沙场，大大方方的应酬，按照婚礼的程序，照样有领导讲话，新郎新娘致辞，两个人喝交杯酒，只是比世俗的婚礼少了些闹腾，因为第二天大家都要出警。

新娘挽着新郎，穿梭在每一个桌子当中，像干警们一样豪爽，左右逢源、插科打诨、警官们不管大的小的老的少的都一起喊他小嫂子，她笑得像朵盛开的白牡丹花一样。

刑警队的同事，对新人毫不客气，正想把他们灌醉的时候，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 “新郎新娘，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

两人抬转头一看，呵呵，一起异口同声喊起来： “水老师，你真是来迟了，罚酒三杯！ ”

钱树根和江南和警察们不是一路人，单独坐在当中正觉得无聊，听到喊声，抬起头来，才发现，果然是他们初中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水玉美，牛仔短装牛仔裤，黑色的坤包， 黛色眼镜运动鞋，文雅中透露着干练，一看就是个职业女性。

白豆豆就是在语文老师的影响下，爱上了看，江南也因为老师的照顾重点培养，被鼓励着上了高中。有希望考上重点大学的江南，可惜失去了高考的机会。水老师一直觉得遗憾。

今天有一个采访任务，水玉美来迟了，看到那些都是军人模样，虽然穿着便服，气质也迥然不同，知道是刘明山的同事们，点头致意。新郎和新娘介绍这是他们的中学老师兼班主任，也是个女作家，现在进了报社当记者了。

大家都向无冕皇帝鼓掌，一起要她致辞。

老师很会讲话，当然了，在报社里接触社会面更广，先向大家一鞠躬，朗朗的说： “我今天因为工作来迟了，本来不打算来的，但是没有回乡参加他们两个人婚礼，现在无论如何，都应该来献上我的祝福。他们是我的学生，但也是我的老师。一个走上了服务社会，服务大众的路，为人们献上美食，也美化了自己的生活。一个少年从军，成了保家卫国的边防战士。现在转战到地方，也用热血铸就金盾，为社会的和谐和人民的安康撑起保护伞。所以，在祝他们百年好合比翼双飞的同时，趁这个机会，来向我们的公安干警们致敬，你们是我们城市的保护神，我们是你们的喉舌，希望我有更多的机会接触你们，了解你们，宣扬你们的英勇事迹，为了社会和谐发展，为人民除暴安良，共创美好的明天！ ”

老师的发言简短有力，却赢得了大家一致的喝彩。然后又一桌一桌的发名片，要他们有什么新的业绩与她联系。

白豆豆这才把水老师带到江南他们身边坐下。江南笑嘻嘻的，连忙给老师拿来了一副干净的碗筷，端来了一张带海绵的靠背椅。钱树根却不一样，看见老师要坐在两个学生的当中，连忙坐到江南的另一边去。

在乡下他还可以像螃蟹一样八条腿横着走路，然而在城里面算个什么呢？狗屁都不是。过去总认为自己了不起了，结果连一个女生都比不上。现在看见老师来了，躲都躲不及。在老师的眼睛里，他就是个学渣，然而在人家的酒席上，他还要给个面子，所以等老师坐好了以后，就给老师倒了一杯红葡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站起来就给老师敬酒。

端起酒杯说：“我们的老师是个好老师，我就是个坏学生，现在虽然发了点小财，但是对老师的希望还是辜负的大大的，就因为我说了一句长江真他妈的长啊。从此，长江长就成了我的外号，同学们至今还在笑话我。我对不起老师了，所以我先喝三杯酒，向老师赔礼道歉。”

水美玉还要制止他，他把自己跟前的酒喝掉了，又端起隔壁两个人酒杯咕嘟咕嘟的一口气喝完。这个时候新郎新娘到这一桌来敬酒了。钱树根跳起来，说他们两个喝的是假酒，又不是新婚第一夜，还怕喝醉了不能圆房吗？

刘明山推辞，说他不是不能喝，是今天晚上不能喝，不是为了圆房，是为了明天有任务，不信，让副队长作证。

副队长走过来，还没有说话，钱树根又嚷嚷起来： “什么队长，你们领导要说话，回到你们单位去做报告，在这个地方，人家是结婚的喜酒，不要讲你们官场上的话，要讲，由我来讲。你们知道我要讲什么吗？”

刘明山已经喝的不少了，脸红得像关公一样了，扭过头来制止他： “你喝你的酒，废什么话！ ”

钱树根喝多了，发起酒疯来。把手一挥，大大咧咧地说： “你得意什么？今天晚上是第二次举办婚礼了，不就是显摆吗？显摆你找到一个白富美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当年老子可是先追求白豆豆的。我们家都盖楼房了，你们家那个时候还是瓦房。人家说什么强龙斗不过地头蛇。我们家当初就是地头蛇，不过我们斗不过强龙。因为你们家就是强龙，仗着你爸当镇长，我们斗不过你们才到城里发展……”

江南使劲要拉他坐下，他根本不听。水老师也喝令让他别乱说。钱树根酒精上头，哪个人的话都不听。

白豆豆给了他一巴掌：“你脑袋进水啦？要喝就喝，不喝就滚。”。

“你让我来我就来了，你让我滚我就滚？”钱树根冲着新娘傻笑，“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我毕竟靠着自己的本事，现在领导着一家公司。你男人又怎样？在部队上混了几年，也不过混个连长，回到地方上来也就当一个小科员，还不如我呢……”

看他越说越不像话，白豆豆一把把他推开： “你他妈就一个癞蛤蟆，打个哈欠还以为好大的口气。拿什么和刘明山比？他再不济也是靠自己的努力，也领导过一百多人，比你现在领导的人还要多呢。你不过是个二世主，不过带些木匠瓦匠泥水匠干粗活。尽管他现在只是个警员，也是人民的卫士，国家的保护神。我们结婚的第二天，他就回来执行任务，大公无私的精神，敢于拼搏的精神，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奋不顾身的精神，还真值得你只为发财致富的个体户学习……

江南拖起钱树根就要走： “这家伙喝醉了，我带他回去。”

整个晚上，白豆豆虽然忙着应酬，经常偷偷的瞄向江南。发现他晚上情绪相当低落，情绪都流露在脸上，愁眉苦脸的样子，就像不是来喝喜酒的，而是来吃豆腐宴的，他把打电话托付给自己，但是初来乍到，又是进新房，又要进饭店，还要忙着梳妆打扮。

刘明山也是，从单位回去总要收拾一番。他联系了没有，也搞不清楚。其实见到江南进店，就应该说起这事的，但是边上一直有钱大头，现在必须得把他送走，要不然等会儿也不好讲话了。

就把丈夫拉了一把，问了司机小王喝酒了没有？刘明山说，司机等会儿要送领导呢，怎么敢喝酒呢？酒驾不是带头违章吗？

“你让小王送钱老板回去吧。”

听白豆豆这么说，钱树根不乐意了，说他酒还没有喝好，当老板的不能这么小气，人来喝酒又要把人打发了，就是在牡丹镇上也不能这么霸道。为什么能在城里开这么大的饭店？不就因为在乡里的生意做的好吗？当然了，有个当镇长的公爹，哪家办酒不找牡丹饭店？又有哪一家敢欠账不还……

树根还要啰嗦，江南架着他就往外走，将他塞进小王的汽车里，跟着就要坐进去，白豆豆也出来了，一把将他拉进店里，让他该吃就吃，该喝就喝，等一会儿还有事情找他，不要忙着走。

店里面的人也吃的差不多了，有领导发话： “昨天晚上，我们又接了一个案子，还要回去讨论案情。如果大家都吃饱了，喝足了，到此为止。”

刑警队员们都走了，还有一桌子，领导来的晚一些，新郎新娘又去给领导们敬酒。他们也不贪杯，喝过以后纷纷离去。最后剩下江南这一桌，还有几个零零散散的客人。水老师一直为他惋惜，说，如果不是他的父母遇难，他一定大学毕业了，不会还在山上种牡丹。还问他，难道一辈子就困守在牡丹山上吗？

江南说了自己的难处，然后就表态说，现在看来，种牡丹太浪费资源了，所以还想学习中医。水老师也说中医太难学了，不但要有深厚的国学基础，而且还专门要拜师，不然就要考中医药大学。人都说不为良相，即为良医，可见得，当医生与当宰相的难度差不多。问他是不是有这个条件？

他还没有回答，就有一个小伙子走过来喊水老师，虽然没有穿制服，但是对着老师就是一个恭恭敬敬的军礼：“老师还记得我吗？我是你曾经的学生。”

“记得记得。小伙子啊，特别精明，那时候就爱看侦探，现在当警察啦？”当过老师的再当记者特别灵光，马上走过去就和学生交谈起来。

刘明山送李宗轩出去就没有进来，跟着把小安也喊过去了。新娘子和女朋友这才落了单。

“妈呀，可把我累死了。”白豆豆这才走到老同学跟前，嬉皮笑脸的对他说，“第一次婚礼都没参加，第二次又不要你掏份子钱，还扯一张马脸，就因为你的情书没有换个新娘吗？”

这个女人真是皮厚，总是自作多情。江南不好意思的搔搔后脑勺说：“我才不为这个操心。要我出份子钱我也出不起，再说了，我是为钱树根效劳，他应该为我出钱的。我欠你的人情，等我以后发达了还你。”

“那你今天为啥不喝酒？”豆豆倒了半杯红酒，要他喝下去，说不喝就是不高兴。

他举起杯子，浅浅的抿了一口，皱起眉头说：“喝再多的酒都不高兴，不知道明天日子怎么过，我回山上怎么交代，你把我的事情都忘得干干净净，只顾着你结婚请客办酒席。”

白豆豆的嘴唇都已经靠着酒杯了，但是又放下来了。给自己找理由：“哎，我的大喜日子，哪里有时间为别人操心。如果是你的事情，我自然要多关心一点，你管别的女人什么事可以放一下，在我这个特别高兴的日子，不为我结婚高兴，不为我进城高兴，不为我当老板高兴。我多么骄傲，多么自豪，多么伟大。你们山上的以后说吧，我晚上回家再给你问，好不好？”

“不好。”江南把脑袋往一边儿磨。

小安被喊出去，谷永青正无聊，听到这边儿有人说话就走过来，自来熟的问了一句：“什么不好啊？”

“快快快，小谷是吧？小安怎么把你一个人甩下了？到我们这边儿来。”白豆豆拖出一张椅子，招呼这姑娘坐下来，给江南介绍，“是小安的女朋友，法医哟。”

上午还和小安在一起，没有见着这个姑娘，她应该知道杨老医生的事了，看起来白豆豆还一无所知。江南就说：“法医，你来告诉新娘子，我们白天忙了一天的事是什么？”

知道说的是这件事，看来他们都是知情人，谷永青就不避讳：“是要找那个老中医吧？已经死了，是被谋杀的。”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白豆豆还是大吃一惊，想要出声，又捂住了嘴巴：“怪不得大家都找不着呢。”

一个是刑警队的法医，一个是刑警队的家属。也没有什么可以避讳的。江南沉着脸把上午发生的事情说了。

“你们怎么发现这个老人死了呢？”豆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