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昊天大道狂歌(1/1)
那个晚上,我带着祁连尸王和卜守云离开了面馆的地下室。在穿越区域的过程中,我们小心地避开了任何守卫,依靠祁连尸王卓越的听觉和视觉远离任何光源。这使我们的行进变得缓慢,但当我们毫无阻碍地到达大门桥时,拂晓的阳光染红了黑暗的天空,一切都显得非常值得。
将尸鬼留在一旁后,我慢慢地开始接近站在大桥和桥前的守卫们。我已经决定采取何种方式,以使事情变得模糊不清,以至于无法确定发生了什么,而不是明显的攻击迹象。当守卫和威远盟尝试弄清楚原因时,我希望自己已着手经建立新的血肉基地了。
然而,其中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想要试验这个特殊的法术。因此,虽然这是一个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但也可以看作是一次实验。高效率是我的优点之一,我善于充分利用机会。这也是为什么祖父认为我已经足够离开家园,去勇闯积香之城的原因。
当我从自己的气味遮掩物上脱下时,腐朽气味像雾一样围绕在我身边,我用手背抚摸着湿润的鼻子和嘴巴。然后,我伸出右手,开始吟诵。
「凡人勿视,昊天之至尊!」
守卫们显然听到了我的声音,尽管他们起初看起来准备拔出武器,但他们很快停下来,开始嘲笑这个穿着奇怪袍子、用奇怪语言唱歌的奇怪男孩。
「勿观其容,害目其凝,勿剥皮躲其操控,勿咬手逃其诱牙,勿投灵豁其巨口!勿向上方视!」
更多的守卫从桥上走来观看这个奇怪男孩的表演。有些人停止了笑声,而其他人则觉得这个表演很有风味,还有些人觉得它听起来非常刺耳。
「感其凝刺蚁皮肤,感其凝焚发冠,感其诱阱多姿。掌握其馈赠!」
无数针尖般的刺痛感觉侵袭我的皮肤,沉重的压力压在我的肩膀上,威胁着将我压倒在地。突然间,他们都静了下来,表情呆滞。也许他们感受到了我所体会到的,或者他们体验到了完全不同的东西。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高声唱出最后一节。
「瞻仰!昊天至尊!」
所有的守卫,总共二十个人,一起倾斜着眼睛仰望染红的天空。我则低头看着地面,因为即使是我作为法术施法者也无法逃脱自己召唤出的力量。
当他们观看到他们、整个区域及其周围环境的正被司命展现出来的一个由无数个可怕的眼睛组成的恐怖眼睛注视时,尖叫和哀嚎划破空气。绝望、悲伤、愤怒、内疚等各种情绪在守卫们心中涌动,这些情绪被彻底唤起,身体也出现可异变。
司命是该所在领域的无数可能性的叠加状态,昊天司命在人间一直以昊日形象传播,鲜为人知的是他还掌管着黑暗与死寂领域。祖父说,昊天司命的真身千变万化,凡人只要稍一窥探就会陷入疯狂和异变。
尽管这是我第一次使用《昊天大道狂歌》,但我曾目睹过祖父在小规模上演过类似法术,而那个被施加疯狂的对象在短时间内就会因为所见内容而自我毁灭。
当我从地面抬起头,知道司命已经从天空消失时,我被我所引发的后果所震惊,意识深深地击中我,以至于我感到自己拥有一种我永远无法应得的力量。在我看来,一个像我这样的凡人居然能以这样的方式显现出昊天司命这样一个不可能存在的存在,这似乎是极度傲慢。
我并不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我经历过的景象和在祖父的教导下所经历的事情使我变得坚强。但我以前从未见过如此彻底的毁灭。守卫们变成了令人恐怖的生物。他们的眼睛冒烟并流血,其中几个甚至燃烧着黄色的火焰。他们的胳膊和腿断了又修复,再次断裂,以至于肢体扭曲得让人不忍多看几秒钟。有些人像我曾见过祖父对疯狂的仇敌施加的刑法一样,咬掉手指头,用指甲撕下皮肤,用手指摸索刮除燃烧的眼睛,或者用头撞击城门和桥上的石头。其他人则把疯狂指向彼此,用张开的五指上的尖爪猛击。
血液、内脏、器官、皮肤、肉、脂肪和排泄物遍布在大桥上,守卫们毫不停息地继续着他们的破坏行为。同时,他们发出尖叫和哀嚎,就像他们的声带被眼前所见的恶景转化成了邪恶的乐器一般。
“快点。”
我从沉思中回过神,紧跟在祁连尸王的后面,后者正拽着晕倒的卜守云的头发。高级煞尸的一个眼睛已经融化掉了,但祁连尸王似乎成功地阻止了卜守云彻底陷入异化的境地。我意识到自己其实从未告诉过尸鬼要避免看向上方,而只是想着他会按照祁连尸王的示范行事。这是一个教训,不要期望未言明的事情能被遵守。
经过一段时间,我们找到了市场西区的一个隐蔽庭院。它只能通过狭窄的小巷进入,位于四周高楼的阴影之下。西区的市场与住宅区和贫民窟相邻,因此比城市的其他更整洁的地区有着较为肮脏的商贩和客户,但这正是我所需要的。
我仍然被《昊天大道狂歌》以及之后的结果所震惊,可以看出祁连尸王也受到了影响。与我所知的其他攻击性法术和法决不同,《昊天大道狂歌》不能在狭窄封闭的地方使用,因为我需要广阔的天空作为施法对象。当初祖父教给我这首歌决时,他从未提及它将引发的毁灭,而只是专注于说明它的要求和代价。
像大多数超凡法术一样,法决都需要以某种形式的代价,正确的超凡途径它们的代价通常相当奇特和神秘,但是通常代价都较小。然而,《吞噬疯狂歌决》的代价非常直接,即混乱污染。这意味着,如果没有人受到污染影响,控制者自己将遭受反噬,并很可能因此丧命。祖父严肃地告诉过我这一点,同时也交代过我不要看向所召唤的事物,因为如果没有适当的保护,即使支付了所需的代价,也会变成一具血肉傀儡。
虽然祖父对我十分严厉,以确保我能够深刻吸取教训并将其铭记于心,但并不代表他冷酷无情或漠不关心。相反,他总是会提醒学徒们有些错误只容许犯一次。这并非无关紧要,否则他也不会将祁连尸王赠予我,将其作为护卫者。这样做的目的是确保学徒在犯错时有足够的余地,而不至于受到严重的伤害。祖父的用心之深可见一斑。
我们继续深入市场的西区,路过了十几个人,他们正像守卫们一样抬头仰望着天空,经历着相同的命运。这并不奇怪,因为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已经不幸丧生了。眼前这个唯一幸存的人被四名守卫吞噬着,而他的妻子和孩子们在屋内惊恐地目睹着这一切。
“《吞噬疯狂歌决》很危险。”
“你说得对。我想知道它的影响到底有多大范围。话说回来,你不得不承认它的巨大威能?”
祁连尸王肯定地点了点头。
“如果我能以某种方式利用那种力量……”
还没等我说完,我的嗅觉引导我注意到一个小花摊。我的气味遮掩物挂在我的皮围裙后面,因为我还没找到合适的时间把它再次戴上。
我继续嗅着空气,品味着诱惑我的芬芳香气。当我检查摆在展示架上的各种花朵时,摊主大部分时间都注视着卜守云和祁连尸王。
“你的朋友怎么了?”他用中原话问道。“他被其中一员袭击了吗?”
祁连尸王嗯了一声。
“那真是可怕的事情,听我说,那些尖叫声我可能一辈子也无法忘记。”
我从蹲着的位置抬起头,用手套中的手指夹起一朵灰蓝色花朵的茎。它的花瓣微微向内卷曲,像一个未完成的蓝球。
“这朵花叫什么名字?”
“这是一朵幻梦花。你喜欢吗?”
“我要全部买下来。”我用双手拿起一大束花。
祁连尸王用一只手递出带着硬币的钱袋。钱袋上仍然沾满了血迹,但在他得到它后已经过去了七八天的时间,血迹已经从深红变成了生锈的橙色。
花商并没有透露他对那个让人不安的硬币袋子有何看法,相反,他欣喜地伸手进去,取出了几枚大面额的硬币。
“我明白了!”祁连尸王用中原话说道,吓到花商把一个硬币掉到了地上。“这就像是鲜血的代价!”
我点头表示同意。
我取下几朵花,把它们的花瓣和茎压碎,然后将它们压入面具鼻孔上的小凹陷处。它通常装着一团沾满肉豆蔻和松香的无味油脂球,只要有些热量就能释放出其中的气味。
一旦我将花种子带回血肉基地,我就可以种植自己的花,开始制作一种类似气味球的东西,来储存这种我立即喜爱的新气味。
我将幻梦花瓣固定在脸上,深吸了两口气,然后通青蛟面具侧边两个排气口释放出使用过的空气。
卜守云弯下腰去抓住我放在自己旁边的钱袋。当那一枚五银蛟硬币滚到他的靴子之间时,他仍然盯着它望着,停留片刻后才将其放回我的钱袋。
“五个…”
“是的,那是一个五硬币。”我回答道。
花商清了清嗓子。“还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吗?”
我,手里拿着花束和钱袋,直视着那个人的眼睛。
“你是不是也有这种幻梦花的种子,我要用于我的手工作坊。”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是的,我有一些种子。等我去拿。”
我看着他匆忙跑进附近的房子,然后祁连尸王咕哝了一声。
“发生什么了?”
“不太妙。他拿了很多钱。”
我盯着手中的硬币袋,心生疑虑:“也许该问问价钱吧。虽然我们还有很多硬币,万一这些不够我们买下所有的幻梦花,我们就只拿需要的数量就好了。“
祁连尸王点头。
我和我的同伴们把花的种子带回了血肉基地后,我们走进了一条小巷,这样我就可以充分欣赏我的收购成果。花的香气扑鼻而来,填满了我的脸颊,仿佛能够缓解他的紧张情绪。我感觉到它勾起了我的上一世的一些回忆,这是我被召唤进入祖父血肉城堡之前的美好回忆,但我不能沉迷其中,否则将以死亡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