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躁(1/1)
“没事。”
今天的风大,付政霖声音轻。
胡满满看不到他神情,不知这是生气,还是真的没事:“那你先带她进去吧!待会别着凉了。”
付政霖走上前,弯着腰把人抱进怀里,她脸冰冰凉凉的,隔着一层薄衬衫都能感受到。
心底微微触动,迈动的步子不大,他问了声:“你自己会开车吗?”
胡满满本能连声应了三个会。
付政霖便抿唇走过,没再过问旁的,胡满满想主动挑起话题,说梁枝是她同事,可面对男人强势压迫性的气场,她没张得开嘴。
弱弱的跟在身后。
付政霖腰好手长,轻轻搂着梁枝在怀,模样丝毫不费力。
到了门口,他手指一按门锁开,胡满满挑起嗓音提醒:“付先生,阿枝的车还在楼下,要不你帮她倒进去。”
“嗯。”
一个轻弱可不闻的嗯字。
付政霖似不太善于言辞,惜字如金,与他冷峻的面孔完美匹配。
推开门的瞬间,他似想起什么,回过头来看一眼胡满满:“你能帮我照顾一下她吗?我下楼去停车。”
“没问题。”
付政霖让出条道,待人进去,才拉门抱着梁枝往里走,脸红果果的贴在他胸口,温度如火烧,寻到温暖般蹭了蹭。
这一蹭,径直蹭到了他心眼儿里。
喝醉的女人如只小猫,三分野性,七分温顺,整个挠心心肺的。
“把她放这吧!沙发上松软点,躺着舒服。”
看胡满满驾轻就熟的动作,付政霖放下梁枝,问:“你们做这行,经常喝酒吧?”
“还好,就偶尔谈上大单会喝得多点。”
他的目光转而回到梁枝脸上,光洁的肌肤,摸上去触感极好,微微呛着红润,愈发迷人蛊惑,付政霖看了几眼,便收回视线。
从她口袋掏了车钥匙。
忽然想起陈光明那个单子,胡满满这口气,当初梁枝拿下合同怕没少遭罪。
付政霖去得快,来得也快,不下十分钟。
胡满满刚帮梁枝擦了个脸,他就顶着一头绵雨进屋,衬衫肩膀跟后背都被浸透,白薄的布料紧贴在皮肤上,隐隐绰绰露出肌肉线条。
块块成型,很是完美。
胡满满自是不敢多看,付政霖也识数,进屋把衣服换了:“外边下大雨,你晚点再回去。”
他的热情从不多,对胡满满也不过是碍于她送梁枝的份上。
“付先生,你跟阿枝结婚多久了?”
胡满满是个不熟的人,问他这个问题是何意?
片刻之间,付政霖八百个心眼,心底拐了好多道弯儿,淡声着说:“三年了。”
胡满满又替梁枝擦手,姿势动作很娴熟仔细:“这么久了,我认识阿枝五年,一块从学校转到的德行,从没听她说起过结婚的事。”
今天的雨大了,付政霖淋得有些鼻塞。
他嗡嗡的嗯一声,也不多话,高高的背影站在阳台边抽闷烟。
休闲服下的躯体,看似懒散不羁。
付政霖冥冥之中想起很多事,蒋贤清总给他打电话,遇上高兴他会接,遇上心情不好也就罢了。
但梁枝的,他是极少接,就算接了也是不说话,等着她主动把话说完,要么再找新茬,要么径直挂断。
大部分时间,属于后者。
连付南都笃定的认为,他是不爱这个妻子的,有她无她都一样,他照样风流倜傥,心无归属。
就像个浪子,在风中漂泊。
偶尔一两次,付政霖在电话中,跟付旌争红了眼。
蒋贤清心疼儿子,身后解交时,总会说这么一句:“阿枝人长得漂亮,学历又高,人也出众,比起你那个谁强百倍。”
付南才知道,她这个伯母,看中的也从来不是梁枝某一点。
付政霖身份地位已经在这,高不可攀,不需要再多优秀的女人相匹配,梁枝的存在无非是一个契机。
阻断孽缘的契机。
很长一段时间,付南都替这段婚姻感到悲哀。
他懒懒的回眸,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女人,明媚动人,唇红齿白的,清眉蹙起,付政霖灭掉手里的烟:“雨停了。”
“那我先回去了,你照顾好阿枝。”
“嗯。”
付政霖生来没顾过女人,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他的人生生来就是洒脱随性的,没有羁绊。
梁枝起先是好的,趴在床上睡,两眼沉着,一切安好。
睡到一半开始狂吐不止,整个人抱在马桶上,脸色擦白,付政霖搂起她脖子,腾出一手帮她擦嘴:“难受吗?”
“嗯。”
“知道难受你还喝这么多?今晚上跟谁出去喝酒的?”
晕晕乎乎,只觉天花板都在晃动,梁枝无心去看付政霖那脸色。
他面色沉冷,嘴角一直压着,继而又问了句:“陆忍吧?”
她不说,付政霖说:“你那同事都跟我说了。”
梁枝翻了脸,眼皮掀开去看他,半露在外的眸子不善:“付政霖,你老跟他较劲,不就是因为那点男人的自尊心。”
她醉得深,又吐得难受,付政霖心想着忍她一回。
“想请人吃散伙饭,也没必要把自己灌醉,说难听点你是跳槽,人埋怨恨你还来不及,别指望人家心疼你这顿饭钱。”
一想到离开德行,去的还是对手家,梁枝打心眼里难受,那股儿冲劲直涌脑顶。
她从不哭的,却意外的落了泪。
付政霖蹲在她面前,高出一小截,抽纸给她。
梁枝拿过去,没让他触碰脸,而是自己抹了把泪,声音哽咽带塞:“那我告诉你,我现在在他竞争对手那工作,往后都不会有接触,更会防着我。”
她说话快而急,呼吸一口带一口的往外喘,胸前起伏不定。
“梁枝。”
付政霖看她情绪激动,叫住她,说:“你喝多了,吐完了就起来睡觉。”
梁枝状态很不好,眼睛充血绯红,眼泪珠子坠得满脸是,神情都变忧郁了几分。
第一次见她哭,先前在泳池受那么重的羞辱都没掉半颗眼泪。
谈不上心疼,但付政霖是真真正正的内心躁,一把拉起人:“起来,先进屋里坐着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