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一言为定（1/1）
Rainwalk。
咖啡厅里流淌着轻松欢快的钢琴曲调，是莫扎特的《小夜曲》。
室内打的暖色灯光，驱散了些冬日阴雨天的寒意。
周恙单手支颔，侧头看着玻璃窗外上的雨痕，撑在脸颊处的手指跟着音乐节奏，无意识的跃动着。
整个人懒洋洋的。
一旁的藤椅上，放着她的黑色背包。
江宴翻开桌上的菜单，温声询问道：
“你想喝点什么?我请你。”
周恙转回视线，也不故作忸怩，假装推辞一下他的好意。她想了想，便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
原来她喜欢甜的。
江宴眸底闪着细碎的笑意。
果然，还是个小姑娘啊。
江宴将周恙点的饮品做了标记，又随手勾了几个这家店近日卖得很火的甜点。
点完单后，两人之间就陷入了一片沉默。
江宴先出声，打破了这微不可察的尴尬。
“身体好些了吗?”
毕竟，前几天她还因为高烧加低血糖昏倒在街头。
周恙垂下眼帘，又长又翘的睫毛如蝶翼般有些轻颤，她浅声开口：
“好多了，谢谢关心。”
灯光下，纤细身形投下的阴影，将一旁的书包遮住了大半。
“嗯。”江宴点点头。
他面上看着风轻云淡，实际手心里都快要冒出汗珠了。
还可以再说些什么话题呢?
和女孩子独处时，该怎么做能让她开心?
我刚才问的是不是太热情，让她不自在了?
……
江宴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个疑问翻来覆去的如弹幕一样滚动着。
单身了近二十五年，江宴对女孩的了解几乎为零。
好在这时，服务员端来了餐盘，打破了两人之间新一轮开始的沉默。
一盘盘精致的甜品摆放得整齐有序，散发着诱人的香甜味。
周恙最近变得越来越嗜甜。面对这一桌子的可口点心，她一向强大的自制力也有些摇摇欲坠。
视线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推来了一个小盘子。
绘有精美花纹的餐盘中心上，摆放着一小块红丝绒蛋糕。
“不用客气。”江宴收回手，嘴角扬起笑意，“这些都是给你点的。”
周恙道了句谢，拿起手边的银制小勺，挖下蛋糕的一角，送入口中。
松软的蛋糕体与甜滋滋的奶油在口腔里碰撞，甜食带来精神上的快感，让周恙得以短暂逃避现实。
狭长的狐狸眼微眯，眉梢上跃动着小小的欢快。
这个时候的周恙，才露出点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娇态。
江宴静静看着，嘴角的笑一直都没淡下去。
他抿了口黑咖啡，苦涩褪去后，竟有一丝甘甜残留。
“合胃口吗?”
江宴刚一问出口，就觉得自己这句话有些多余。
这不是很明显能看出来人家很喜欢吗!
“嗯。”周恙点了点头，端起手边的咖啡杯喝了一口，“喜欢。”
焦糖的甜苦调夹杂着咖啡自带的香醇味，在舌尖舞动。
暖意入喉，如篝火驱散了冬日的凌寒。
周恙心情变得愉悦起来，浅浅的暖意敲碎了点儿冰霜，整个人就像舒展腰肢的玫瑰，妖冶却不失明媚。
江宴注意到她唇边残留的一点奶泡，耳尖窜的一下就红了。
好像偷喝牛奶的小猫。
可爱。
喉间有些微痒，他抬手又喝了几口苦咖啡，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在咖啡厅里等雨停的时候，两人偶尔交流几句，更多的时候就是，周恙认真吃着甜品，江宴侧头看着窗外的街景。
其实，余光是一直看向玻璃窗上映出的女孩。
指针嘀嗒嘀嗒的走着，宁静的时光临近尾声。
桌上点的东西都被吃得差不多时，外面的雨也渐渐停了下来。
临走时，江宴状似无意的扫了一眼桌面的餐盘。
点的草莓慕斯完全没动一口，其他的倒是被吃得差不多清盘了。
不喜欢草莓。
江宴在心中悄悄记下了这一点。
“谢谢今天的款待。”
周恙站在咖啡店的门口，目光看向一旁的高大男人。
“下次见面，我请你。”
“好，一言为定。”
江宴低头与她对视，语气掺着不自知的温柔。
目光所到之处，皆是她。
周恙突然想到了以前养过的小狗，湿漉漉的眼神和江宴现在的样子有些相似，眉眼就弯了起来。
她勾唇，语气坚定:
“一言为定。”
——
姚瑶从聚会离开后，便坐上家里的专车回去。
她在聚会上喝了很多的酒，脑子晕沉沉的。
一上车，她就靠在座椅上，开始闭目养神。
调至静音的手机被随意扔在角落里，姚瑶自然没注意到不断亮起的手机屏幕。
姚瑶一进家门，就开始扯下自己身上戴的首饰品。
价值昂贵的珍珠项链、名牌耳坠、香奈儿标识的手夹包统统都被扔在玄关过道里。原本干净的地面被她搞得十分杂乱。
当往前走的步子，不小心踩住地上哪件物品时，姚瑶就会心情不佳，一脚把它踢开。
醉醺醺的她自然没注意到，家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
姚瑶走到客厅，负责照顾她日常生活的齐阿姨没像往常一样来搀扶她上楼休息。
她开始大吵大闹:
“人呢?都死了是吗?”
沙发上坐着的中年男子脸色铁青，从姚瑶一进门，他就看着她一番胡闹。
“够了!”姚顺义大喝一声，终于看不下去她的所做所为了，额角青筋暴起。
还在耍酒疯的姚瑶听到这声音，酒意瞬间被吓醒了一大半。
“爸，你，你怎么回来了?”语音颤得不成调。
“我要是今天不回来，还不知道你又想在背后，给我搞出什么烂摊子呢!”
姚顺义一拍而起，站起身训斥着面前画着浓妆，穿着暴露的姚瑶。
他看着这不成器的女儿，火气腾腾往上涨。
“你知道，你今天给我捅了多大的篓子吗?和王总的合作都被你搅黄了，你还有脸出去喝酒。”
姚顺义越说越气，抄起茶几上的瓷杯就要砸向姚瑶。
一旁默不作声的姚母终于看不下去了，她急忙拦住姚顺义高举的胳膊，还不忘给被吓得脸色苍白的姚瑶使眼色，暗示她赶快回房间去。
姚瑶腿软极了，跌跌撞撞的爬回了自己的房间。
楼下，是父母激烈的争吵。
“她还是个孩子，打她干什么?”
“孩子?十九了，还是个孩子吗?都是你惯的她臭毛病。”
“我就这一个孩子，我不惯她，我惯谁?你那些破事，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
姚瑶瘫坐在门前，大脑一片空白。
许久，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艳丽的指甲深深嵌入手心中，眼底是疯狂涌动的怒色和偏执。
周恙，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