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但使龙城飞将在(二)(1/1)
关内,小瑾瑜扮成乞丐的模样在长安街上沿街乞讨。瑾瑜和且月则是像影子一样紧跟在他身后。
“这是你?”且月问道。
“嗯。”瑾瑜点头道。
“你到这里干什么?”
“找你。”
“谁?”且月疑惑道。
“你的第一世。”瑾瑜回答道。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小瑾瑜被一壮汉推倒倒地。
“去去去!什么腌脏玩意儿也敢出现在爷面前,真是污了爷的眼。”说着就气势汹汹地走上前去要给小瑾瑜一脚。
眼看着小瑾瑜就要被踢上,碰!的一声有人一脚将那壮汉踢到了地里,是个身着红色骑装手持长剑的女子。她长着一张和且月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她的眼下没有那颗黑色的泪痣。
她呵斥道:“堂堂一个七尺男儿也在此处欺负一个小孩!如此没脸!”说着她便转身蹲下扶起瑾瑜温柔地询问道:“小朋友,你没事吧?我看你年纪不大,你爹娘呢?”
“姐姐”小瑾瑜噙着泪可怜兮兮地道:“我爹娘都死了,我没有家了。”
“那你...”她有些怜悯觉得他实在可怜:“你既无处可去,你可愿跟着我。”
“我愿意。”
“那走吧。”她说着便牵着小瑾瑜的手朝着军营的方向走去。
“对了我是阿月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阿月姐姐,我叫川泽。”
“川泽,你父母给你取了一个好名字。”
......
阿月和川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一会就走回了军营。阿月带着川泽进了篷帐,便有一穿着蓝色骑装的女子迎了上来:“小姐,如今不太平,您又跑哪去了。”
“我能去哪啊?就是在长安街上随便逛了逛,辞镜这是川泽”阿月一边回答辞镜一边将川泽推给她而后懒懒地坐到罗汉塌上继续吩咐道:“你带他下去换身干净的衣物让他跟着辞树学学功夫日后和他一样当我的侍卫。”
“是,小姐。”辞镜应到而后牵着川泽出了营帐。
接下来的日子,川泽跟着那位叫辞树的侍卫学武,每日午后两个时辰,阿月会亲自教川泽读书写字。阿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总是带着川泽和辞镜辞树溜出军营去找乐子。她喜欢吃长安街尽头那家驴肉黄面和泡儿油糕,每过上几日就要溜出去吃一次。她是龙安军主将李广的女儿,一身剑术尽得她父亲的真传。但李广教她剑术只为让她自保,唯一的愿望是希望她能够平安快乐的渡过此生,其兄李敢英勇善战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妹妹也是极尽宠爱,所以阿月她养成一副天真肆意的性子。
她不谙世事,不知自己的国已在风雨飘摇中,但她近几年总能在阿兄和爹爹脸上看到忧愁。自龙安军退至玉门关,父亲好像在一夜之间老了,也常常叹气,她常在长安街晃荡,也能感受到玉门关内百姓艰苦。
熙元七一年,越安王带兵占领盛京,活捉承康帝及其一众亲兵,承康帝自知无能愿退位让贤。越安王仁慈,只杀其亲兵三千,将承康帝终身囚于岱山,而后自立为王,称承德帝。
这一年冬天,是个寒冬。阿月的父亲终是熬不住因急病而去,去得突然,李敢还在战场上与胡人厮杀,回来的时候,受了重伤,营中将士折起一半。
李敢回到营中,听到噩耗就倒下了。一夜之间,龙安军无首,又吃了败仗士气大减。这时却传来,越安王继位的消息,不少将士深感国还是国,国不是国,但只要靖安的子民还是原来的子民自己就必须守住玉门关。
四年过去,川泽已长成了少年郎,他的脸褪去了稚气几乎已经和瑾瑜生得一模一样,只是气质更显稚嫩。他和阿月一样穿着孝服,端着一盘泡儿油糕和羊肉粉汤从营帐外走来,走到阿月身边。
“阿月姐姐,你已经几天没有进食了,吃点东西吧。这是辞镜姐姐特意去长安街给你买的泡儿油糕,羊肉粉汤是我做的,你几天没吃东西,天气又冷,你先喝点汤暖暖胃。”
阿月依旧跪在父亲的灵柩前,沉默地望着父亲的棺木。父亲他戎马一生,守玉门关,保一方百姓平安,兄长也为边关百姓在战场拼命。自己这十七年来,一直活在父亲和兄长的庇护下,天真肆意的长大。现在,父亲已去,兄长也身受重伤,如今虽然江山易主,但江山里的百姓还在,龙安军受玉门关多年,绝不让玉门关内的百姓受胡人所害。
想到这,阿月朝着父亲的灵柩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爹爹,你放心,兄长如今虽倒下,但假以时日,好生调养总会恢复的。如今龙安军无首,恐军心溃散,女儿虽未上过战场,但我从小得父亲教导,剑术不输兄长,兵书或是谋术都看过不少,有卫叔叔的帮助,女儿定能带领将士们守住玉门关!”
说完,她又朝着父亲的灵柩磕了三个头。而后站了起来,朝营帐外走去:“川泽,跟着我。”
他们回到阿月的营帐内,阿月接过川泽手中的食物而后吩咐道:“川泽你去召集三军和卫副将说我有话要说。”
“是!”川泽应道,而后转身朝外走去。
阿月用过膳后在辞镜的帮助下,换上戎装。
......
“她要领兵?”且月问道。
“嗯。”瑾瑜神色自若地点了点头。
“她会赢吗?”
“一开始的时候,她赢了。但胡人骁勇善战,她兄长在上次战役中脚受了重伤,虽还能走路,但在不可能上战场,她没什么经验,刚开始的时候还凭着一股莽劲赢了几场。但后来...”说道这瑾瑜叹了一口气,而后他突然抬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又是一阵眩晕。
在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在刀光剑影的战场上,烈日当空,烤得人心惶惶。她低头发现自己拿着剑站在战场上,脚边横尸遍野,她正纳闷自己在哪却听到自己身后传来川泽的声音。
“阿月姐姐!剩下的士兵都撤了!我们也快走!”川泽从她身后出现,拉住她往玉门关内跑。
回到军营,她木楞地坐在塌上任由辞镜给她换下戎装,清理伤口。虽然她的动作轻柔但且月还是被弄得惊呼了一声,但辞镜似乎并未听到她的声音。
且月想她应该到了阿月的身体里,能够感受到阿月感受到的一切。但自己为何会在此呢?不会是...瑾瑜?但是为什么呢?不应该啊。
“小姐,此次大军又折去一半。两年前,您递去盛京请求增援的折子还未得到回复,盛京这是要将我们龙安军耗死在这。小姐您带着剩下的人马走吧,这玉门关不守也罢。”辞镜心疼地朝着阿月说道。
“不行!守住玉门关逼退胡人是爹爹生前的愿望也是阿兄的愿望,我不能走。”阿月坚定的说道:“但是,你们倒是可以离开,现在这里已然是个死局了。”
“不行!小姐您在哪辞镜就在哪辞镜绝不会离开小姐半步。”辞镜决然地说道。
“辞镜,我知道你和辞树早就两心相悦,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们早就在一起了。我也不舍你离开,但我不能这么自私,你有你的路要走,你不该为了我留在这等死,你和辞树还有川泽离开这里吧,去过你们自己的人生。”
“小姐...”辞镜跪到地上早已泣不成声。
“今天入夜后,你带着辞树还有川泽从甲仗库后那个暗门离去,暗门外有一队亲军和一辆马车,亲军是护送我兄长的。如果你们愿意你们可以随着他们往蜀地去。我阿娘当初病逝时给我留了些珠宝银钱,我现在都用不到了,你拿着到时候和辞树还有川泽找一处安宁的地方过平凡幸福的日子。”
“小姐...我不能这样做...”
“辞镜,一年前,辞树为了护我已经在战场了断了一条腿,我不能让他或是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在陪着我去送死。还有川泽他还是个少年郎,我一直把他当作我的亲弟弟一般,我也把他托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