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各怀鬼胎（1/1）

“第一件事，我要你去查一个人类，她叫于非晚。”

“于非晚？”陶陶秀眉微蹙，一边把锅里的菜收汁装盘，一边问齐宥，“今天跟你一起来的那个细皮嫩肉？”

“是。”

“除了姓名和性别，没有别的信息？”见齐宥点了点头，陶陶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生出一种自己被当成工具人的感觉，“还有一件事是什么？”

“是。”齐宥说，“王新凯这个人你听说过吗？”

“怎么了？”听到王新凯的名字，陶陶紧蹙着眉，露出几分厌恶的神色，“他的肉很臭。”

陶陶这种把所有东西看成食物的老妖怪，评价一个人好坏也是从“口味”出发。

“有点事。”

陶陶也早就习惯齐宥这副半死不活、言简意赅的样子，见他不愿意多说，便也没有多问，只是询问了一下他的要求：“这两个人要我查到什么程度？”

“尽量查到祖上三代。”齐宥扔下这一句话，然后便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等到齐宥回来的时候，桌子上的菜基本都被扫光了。幸好于非晚还给他夹了一碗菜。见他过来，于非晚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内疚来，对他说：“齐哥，你要不再点一点儿？”

齐宥摇了摇头：“不用了。”然后自顾自地在她身边坐下，三两下就把碗里的菜吃完。

味同嚼蜡。

齐宥心想。

很多年以前，齐宥是有味觉的，只是那件事之后，他很长时间没再吃过人类的食物，再之后就再也尝不出味道了。他们这些老妖怪本就不需要食用人类的食物，偶尔吃用也是为着那一口美味罢了，既然尝不出美味，他自然也不再吃了。

几个人一边吃一边聊，一边互相忌惮，吃完了心怀鬼胎的一餐饭。

朱阙和白琥珀没有住在杂志社那栋楼，又正好顺路，于是就结伴一道回去。临走前，朱阙还神秘兮兮地对于非晚说：“下次我来安排，到老地方。”

于非晚想问老地方是哪儿，话还未出口，就见朱阙和白琥珀摆了摆手，互相挽着走远了。

两个人上了车，一时之间都面色有几分凝重。

最后还是白琥珀先打破了寂静：“朱阙，那齐宥究竟想做什么？”

朱阙摇了摇头：“齐宥不是那等行事莽撞之人，既然让我们知道他和陶陶有所联系，自然不可能轻易动用这边的力量。”说到这里，她又叹了口气，秀雅的面庞显出几分愁容，“自从那一战后，齐宥被我们关押，魔界群龙无首，自然也不成气候，走的走，散的散。如今陶陶来了山海市，恐怕六界将有大乱。”

“我派人盯着他们。”白琥珀一改平日里的懒散和轻佻，神色坚毅，眼神中带了几分杀气。

朱阙颔首：“也好。此时早些部署为好，要是到时候让齐宥跑了出去，恐怕才是天下大乱的时候。”

另一边，住在杂志社大楼的四个人一起坐上了齐宥的车，准备回444号大楼。

林玄和林武坐在后座，一个看左边车窗，另一个看右边车窗。于非晚坐在副驾驶，紧盯着前面的路。

最后还是于非晚忍受不了这种沉默，问道：“林玄，朱姐说的老地方是哪儿？为什么你们都很怕的样子？”

听于非晚提到这件事，林玄不由得笑了起来：“其实也没什么，是KTV了。你不知道，朱姐是‘麦霸’，一唱起来就没完没了。虽然她唱得不难听，但是一听就三个小时，也没谁受得了。”

“那我和齐哥今天还救你们一命了？”

听于非晚提到齐宥，林玄表达感激就有几分不情不愿的了，那声“谢谢”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半天也没出口。

车厢内一时之间又安静下来。

于非晚倒不觉得尴尬，只是觉得他们这种对齐宥的排斥令人有些愤怒，但毕竟初来乍到，她并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思绪千回百转，最后也是一言不发。

到了十五层，和林玄和林武道别之后，电梯里就只剩下于非晚和齐宥两个人。

于非晚想跟齐宥聊一聊明天的工作安排，就问：“齐哥，你要不要去我家坐会儿？我跟你商量下明天的工作安排。”

齐宥皱紧眉头，他在这里又不是真的摄影师，从来没有人跟他提过什么工作安排，一是不需要，二是也不敢。

杂志社里的其他“人”对他既畏惧又憎恨，于是只能装作他是空气。

“不会很长时间的……”于非晚以为他不想晚上讨论这些，所以马上出声解释，谁知下一秒，齐宥便回答：“好。”

这时电梯门打开，十七层到了。

于非晚的屋子布置得很简单干净，因为刚来，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买，于是她只能让齐宥坐在餐桌边，然后去厨房倒了杯水。

齐宥暗暗打量了一番于非晚的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齐哥，今天没来得及问你，你今天在旁边听，有没有觉得王新凯有些奇怪？”

奇怪，何止奇怪？齐宥心里默默地想。若是平时，齐宥自然不屑于参与进人类的因果之中，但是于非晚身上有齐宥感兴趣并且想要的东西，为了得到这个，他不得不盘算怎样能让于非晚跟他说更多。

于是，他说：“有些奇怪。女儿失踪，他却丝毫不着急，恐怕是有心隐瞒。”

连齐宥都看出来了，于非晚忍不住皱紧眉头，站起身从抽屉里找出一个本子，然后在上面写下王家人的名字：王新凯、王嘉贞、王嘉辰。

“女儿失踪，父亲不管，难道母亲也不管？”齐宥的声音忽然在于非晚身后响起，让她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站在他身后了。

但齐宥的话提醒了她。王新凯的妻子李玉红也是一个关键人物，但最初接到这个case的时候，她将注意力放在了王氏集团的利益关系上，忽略了这个鲜少出现在媒体视野中的王氏集团老板娘。

于非晚连忙点点头：“你说得对，明天我们就去会一会这个王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