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天堂的惩罚》第9章第二节（1/1）

二

听到狗的叫声，诸葛凯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跳到院子中来了。他快速穿好衣裳，拿起手电向着狗叫的方向奔去。

狗的叫声和昨晚的位置一致——前院东边那棵老槐树下。当他从后院跑向前院的途中，听见“啪啪”两声，像什么东西隔着墙抛到院中。他赶到时，孟鑫已经到达，拿手电照着地上的东西——牧羊犬正狼吞虎咽地吃着。

诸葛凯大声喊道：“把狗拉开！”与此同时，他用脚把那两块东西踢到一边。

孟鑫用力拉着急于挣脱的牧羊犬，问：“怎么回事？”

诸葛凯蹲下身子检查——是两块煮熟的牛肉。把牛肉放在鼻子下一闻，肉香中夹杂着一股怪怪的味道。

“肉里可能有毒。”

“有毒？”孟鑫吃惊地问。

直到这时秦姨拿着一把西瓜刀，颤巍巍地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在秦姨的身后，紧跟着的是孟焱。

孟鑫告诉大家有人隔着院墙扔过来两块牛肉，没什么事，让家人回房睡觉。

家人们感觉不可思议，议论了一阵子，各自回房间去了。

秦姨看着地上的牛肉，回头又望一眼被孟鑫拽走的牧羊犬，拿西瓜刀的手无力地垂下，脸上布满恐惧。她惴惴不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犹豫片刻，她也回房间了。

诸葛凯用报纸细心地把牛肉包好。还好，牧羊犬只吃去了一少部分。同时他也注意到，来到现场的人中没有万景红和聂黄菊。

第二天一早证实了诸葛凯的推断——牧羊犬两眼无神地趴在狗窝中，旁边有一些呕吐的牛肉。有人想毒死牧羊犬。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和聂黄菊说的“鬼魂”有关？鬼魂之说当然是无稽之谈。

这有两种可能：一是孟家的某个人假扮的鬼魂。不过，有点画蛇添足。想毒死牧羊犬根本不用费这么大劲，趁家里没人时撂一块肉就可解决。二是孟德宏魂魄回家一说，是出自聂黄菊之口，这种荒诞的说辞明显是撒谎。可目的是什么？

之外还有两点：孟鑫是第一个出现在老槐树下的。是否有这种可能：他先把有毒的牛肉抛向空中，以此引起狗叫，然后再把狗引到槐树下呢？这样便可以误导家人，是外人隔着院墙把牛肉抛入院内，以此达到外人侵入的假象呢？

然而这种假设可能性不大，因为先听到狗的叫声，然后才听到啪啪的两声响。

第二是秦姨中午说的那些话，她好像知道晚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准备了一把西瓜刀。演戏的成分太浓，似乎不如此就不能表现她对孟家的忠诚——这就使人不得不往相反的方向去思考。

吃午饭的时候谈起昨晚发生的事，多年以来养成的“职业”习惯晚上不睡觉的聂黄菊，露出惊诧不已的神色。

“昨晚狗又叫啦？啊······太可怕的了！昨晚我很早就睡下，幸亏没听见，要不又要失眠了。”说完，她不知何故看了一眼对面的万景红。

万景红坦然地说道：“刚睡着就被吵醒，心里很烦，就没下去。”她言简意赅说了这些，就缄默其口不再言语。

至于牛肉中到底有没有毒，孟家人也没有过多的怀疑，因为到了中午牧羊犬又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人们面前。狗窝已被秦姨清理的干干净净。

诸葛凯收起来放在厨房的牛肉，（为了不引起怀疑，他没有放到自己的房间），准备交给靳勇检测，不知何时已不翼而飞。

不管孟家人怎么看待这个问题，诸葛凯确信牛肉有毒，明显是有人趁人不备把它偷走了。让人稍感安慰的是，之后数日，牧羊犬再也没有发出那种可怕的狂吠。孟家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孟焱只要没事就去缠着俞丽，这让她不胜其烦；聂黄菊百无聊赖地带着她那傻儿子在嵩岚别墅里四下闲逛；孟德伟来看孟鑫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万景红还没有从失去丈夫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她不与家人多说一句话；孟淼还是像一个修女似的一脸严肃。

自从孟森死后，孟淼仅回来过两次。不过，她在嵩岚别墅留下一双眼睛——俞丽监视家人的一举一动。

只是，秦姨近来颇为反常。她顾虑重重，不苟言笑，脸上的神色愈加凝重，笑容只在家人都回来围坐一起吃饭时才会出现。

之外，秦姨的反常还表现在饭菜上——质量每况愈下，使人难以下咽。这引起聂黄菊的不满，不止一次地发牢骚要求改善饭菜质量。

不过，从总体上看，嵩岚别墅还算平静。

然而，诸葛凯还是隐约感到在这平静的下面，有股暗流在涌动。

有关孟德宏老爷子魂魄回家的传言人人皆知，人人自危，一到晚上都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好像家中的每个人都违背了孟德宏的意愿，都担心像孟森那样深更半夜莫名其妙地跑到塔楼上，又鬼使神差地坠楼而亡似的。

这种匪夷所思的现象似乎只能用鬼魂附体来说明，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诸葛凯心里清楚，鬼魂之说是有人造谣惑众，让大家晚上足不出户。目的显而易见——寻找遗嘱。他决定静观其变，等待时机成熟，那个谣言制造者就会趁着夜深人静出来活动。

这个人会是谁？是否和设下陷阱诱骗孟森上塔楼的是同一人呢？就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还不能确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人就住在嵩岚别墅。

诸葛凯把自己的想法通知俞丽，让她留心孟家人，特别是在后半夜是否有人走出房间。他则改成前半夜睡觉，后半夜起床躲在自己的小房间里观察外面的风吹草动。

事情没有像诸葛凯料想的那样，孟家所有的人已经适应天黑就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要么看电视，要么做其他的事，就是不走出房间。

嵩岚别墅比较偏僻，后半夜静得出奇，似乎落下一片树叶都能听见。牧羊犬也很安静，再也没有发出狂吠不止的叫声。

这让诸葛凯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难道想毒死牧羊犬的人不住在嵩岚别墅？”

孟家人不住在嵩岚别墅的只有三个人：孟德伟，孟淼和她丈夫乌海涛。孟德伟从来没有在别墅里住过，孟淼夫妻自从孟森坠楼以后就一直住在城里自己的家中，只是偶尔回来看看。难道问题出现在这三人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