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反攻(1/1)
上回说到阿鲁阿卓,邱丰,方平之知道李武已英勇就义后。
邱丰,方平之痛哭大啼,数次昏厥于地,被众救醒后,一直痴痴呆呆,哀云满脸。阿鲁阿卓虽悲痛欲绝,见他二人如此。只得好言好语,软语相欠,二人虽不再昏迷,却皆精神萎靡。
阿鲁阿卓知道目前朝廷官军正在各处搜捕,当务之急是如何摆脱这两部官军。
单说毛易夫妻俩知李武死后,心中亦暗自悲伤,就跟阿鲁阿卓说如今我们与同乐县相距不远。该县驻军不多,不如杀进县里去,夺了县城,故意走露风声,那朝廷官军必来攻打,待大军未到时,再夺一县,那朝廷官军必分兵攻打。然后吾等集中全部兵力,出其不意各个击破,不就解了兵困之围。
阿鲁阿卓一听,正中下怀,便和邱丰、方平之商议谋划一番,翌日晚。众人悄无声息,潜至县外,幸得那城门还未关闭,众发声喊,敲锣打鼓,杀进那同乐县。
众人杀进城门时,那知县亦知晓了苗兵攻入城门,正与众官吏商议时,阿鲁阿卓人马早已闯入衙内,拿住知县、典史,就打开库藏门,搬出金银来分给与人,监里放出众众狱囚,愿随顺的,共有七八十人。
到申未时,有四个人,元是强盗出身,见阿鲁阿卓反了,情愿跟陏,阿鲁阿卓令四人自带那七八十人守了那城门,然后带兵到后堂,叫请知县出来,说怪不怪,而那知县竟是赵祥云知县,因得罪上司,刚好被贬于这同乐县。阿鲁阿卓早就把他底细打探得一清二楚,便说道:“赵知县,本府知府是你至亲,你可与我写封书。只说这县小,苗乓在这里安身不得,要过东去打黄泥河县,必由府里经过。恐有疏虞,特着捕头领三百名兵快,协同防守。你若替我写了,我自厚赠盘缠,连你家眷同送回去。”赵知县初时不肯,被方平之抽刀抵于脖颈之上,赵知县战战兢兢,只得写了书。
阿鲁阿卓就叫兵房吏做角公文,把这私书都封在文书里,封筒上用个印信。仍将知县、一众衙役软监在衙里。
女人又令邱丰和方平之各帶五千军马,连夜悄悄的到黄泥河县傍那草丛中,听候炮响,其余众军马都到县城东门策应。毛易自扮成同乐县捕头,穿上捕头的纱帽圆领,又留一班投顺的囚犯,协同毛易守着同乐县。
阿鲁阿卓自选三百精壮兵快,让毛易妻子陈氏领头,众人全装披挂,骑上马,领着人马,连夜起行。行了一夜,来到黄泥河东门时,东方才微见曙光,城门也还未开。阿鲁阿卓就叫人拿着这角文书朝城上说:“我们是同乐县差捕衙里来下文书的。”
守门兵丁就放下篮来,把文书吊上去。见正正印章,慌忙拿着文书径到府里来。正值知府正好坐衙,就跪过去呈上文书。那知府拆开文书,看见印信、图书都是真的,并不疑忌,就与递文书的兵丁说:“先放他们领头的进来,兵快人等且住着在城外。”
守门小军领知府口喻,便去来开门,边开门便说道:“大人只叫放领头的进来,其余且不要入去。”陈氏答应道:“我们走了一夜,才到得这里,肚饥了,如何不进城去寻些吃?”三百人一齐都挤入门里去,五六个守门的怎生拦得住?
一众人入得门,就叫人把住城门。一声炮响,那伏在草丛的人马都急驰入得城里来,填街塞巷。阿鲁阿卓和陈氏领着这三百人,真个是迅雷不及掩耳,杀入府里来。知府还不晓得,坐在堂上正等着。见势头不好,正待起身要走,被阿鲁阿卓赶上,望着那知府一刀,连肩砍着,一跤跌倒在地下挣扎不已。被陈氏又复一刀,就割下头来,提在手里。叫道:“不要乱动!”惊得那众衙役人等,屎尿俱下,皆来跪于身前。
邱丰和方平之一伙人打入知府衙里来,把狱中囚犯尽数放了。故意把那守护放水。那众守护皆忽忙越墙走了。
阿鲁阿卓就挂出安民榜来,不许诸色人等抢掳人口财物,开仓赈济,招兵买马,随行军官兵将都随功升赏。那同乐赵祥云知县,被毛易暗中砍了人头,收了他的家产,但却把他家眷放了还乡,那众家眷俱各抱头鼠窜而去,不在话下。
那朝廷大军初闻得同乐县被苗兵攻下,气急败坏率兵杀气腾腾而来,才止半路,又听闻众苗兵又攻了黄泥河县,只得令众军马急驰而来。
阿鲁阿卓早已打探明白,自令邱丰和方平之各领一万军马埋伏于路两侧。那官军初攻同乐县,刚止城外,见城门紧闭,一声令下,众军马便轰隆隆动了起来,这早就吓坏了那守城的四名强盗,那强盗那见过这阵仗,忙去寻毛易,可哪寻得到,原来,官军一到,毛易找了个机会,便骑马溜出门去,一路飞奔向黄泥河县,向阿鲁阿卓报信去了。众位看官定说这阿鲁阿卓不仁不义,实际上她早打探明白,留下守城的那些人皆是无恶不作的大奸之人,为自己大计,留下冲当炮灰而已,只所以留下毛易,是让他们有定心丸,不致以早早反水,现计谋成功,毛易自是找机会溜了。
那几强盗,见寻不来毛易,哪敢抵抗,只得乖乖开了城门,迎官军入城,官军入得城来,细问缘由,方知众苗兵亦番数不见,恼羞成怒,把这强盗和众囚犯都屠了,然后自是休整三军,收管了县城,令一将官率五千军马急驰黄泥河县。
那领头军官帶五千军马向黄泥河县一路疾驰,皆认为苗兵应该是闻风而逃了,心中甚是大意,那料,行至约莫离黄泥河县两里多路时,远远已见得县城,亦不见任何动静,正行时,忽听一声炮响,路两边齐刷刷冒出若干苗兵,还来不及反应,只听得一声喊,瞬间,漫天带火之箭飞射而来,顷刻间死伤大半,末死的,忙着拍打身上的火焰,众官军还未及反应,那邱丰和方平之已率众军马从两边掩杀过来,只一个来回,那五千官军伤亡十之七八,剩余之人慌不择路地四处乱窜,邱丰和方平之自领本部军马而去。
那幸存之官军回到同乐县,报知将军,那将军盛怒,率重军一路飞驰至那黄泥河县,却发觉城门洞开,并无任何苗丁,只得派暗探四处打探。
就这样,在李武死后二月有余,阿鲁阿卓一众苗兵战转各地,钻深箐,入高山,把众官兵西耍得团团转。官兵疲惫之时,便有苗兵来袭,一袭便走,初官兵往往大力追杀,可一追杀,往往又会被带入伏击圈遭截杀,或追无可追,因为苗地多山峦,森林,苗兵多般一进森林就杳无踪迹,而官兵一怕瘴气,二怕伏击,故皆退回。
如是一两年,那官兵死伤过多,一听有苗兵之地皆退避三舍或绕道而行,阿鲁阿卓倒似那鱼得了水一般,纵横苗地如行云一般。
一日早晨,阿鲁阿卓闻得那驻扎土司大寨的官兵换防,因那官兵这几年被打怕了,换防都放在半夜悄悄的进行,一部官兵分成两拨分别去往东西两卫所。便召邱丰,方平之商量伏击这去往东西两卫所的官兵。
三人带众将官到临时搭设的中军帐里置酒相待,酒毕后,阿鲁阿卓道:“众兄弟经一年多厮杀,如今我等兵多将广,是反攻的时刻了,吾绝计拿下土司大寨。大寨东西方向有帐下各将官分带一万兵丁埋伏于两侧,那官兵来时,众皆合力杀之,但不可尽杀,留其报于那驻扎土司府老寨官兵,官军定会分两路援之,待其出兵援之后,方平之领兵一万偷其老营,邱丰领兵一万埋伏于寨前两侧,以防援兵知计回扰,今日当先杀此贼众官兵,挫灭威风,今晚偷营,一定成事。”邱丰,方平之等众皆大喜,女人阿鲁阿卓依次传下将令,众皆依令而行去了。
且说各路兵马纷纷行军至那计划之处,是日,阿鲁阿卓无事,晚些时分,众食毕等候指令,阿鲁阿卓教毛易夫妻俩各领两路接应,原来这书生夫妻俩经过战场磨练,已蜕变为能领兵打仗的副将了。
单说女人阿鲁阿卓晚饭后,自引一百马军,轻弓短箭,叫探马引路。
至夜二更起身,三更前后,直奔土司老寨,炮响为号,里应外合,一齐进兵。
是夜月光如昼。黄昏时候披挂已了,马摘鸾铃,人披软甲,军卒衔枚疾走,一齐乘马。探马当先引路,众人跟着。转过山径,约行了半个时辰,前面撞见三五十个伏路小军,低声问道:“来的不是土司大人?方大人差我等在此迎接。”女人喝道:“休大声言语,我随马后。”众小军纵马先行,阿鲁阿卓乘马在后。
又转过一层山嘴,只见众小军把枪尖一指,远远地一抹红光。女人因夜黑,不识此处,便勒住马问道:“有红光处是哪里?”小军道:“那里便是老寨大营。”
阿鲁阿卓急催动人马。将近红灯,忽见得那南边寨门大开,有两标人马鱼贯而出各奔东西而行,心想,应当是已换防人员悄然撤出。众亦皆明白是要动手偷营了。那方平之早带三五十小军乘黑翻进了土司老寨,不半个时辰,又有对方斥候进了寨门,不一会儿就有两标人马怱忙鱼贯而出各奔东西,自然是去救援的军马了。
单说那换防的两路官兵刚行至一山坳,忽听一声炸响,便看到空中一窜天猴炸响后带着漂亮的火焰落地,旋机便看到漫天的火箭从空落下,那箭尾带着干硝,落地便是满地火焰,射在身上或马匹上,倾刻即烈火满身。
须臾,火光满天,忽来一阵大风,火借风势,照亮了半个天际,众官兵死亡十之四五,幸存之人还未来得及组织抵抗,就见路傍涌出大群苗人埋军,犹如砍瓜切菜般冲向官军,官军将领只得帶头抵抗,但渐不敌,慌忙中,不知是计,只得派斥候飞速回老寨求援,那老寨将军闻有人袭击埋伏,亦不知是计,便派出两路军马救援,确久久不见有斥候来报,便心头暗暗忧愁。
却没料到那救援的马军又被书生夫妻俩领军截杀,救援不得,有那幸得逃脱的斥候报于老寨守军将军,那将军闻之忧心忡忡,自知已无兵可派了,正忧心时,忽听得三声炸响。空中三窜天猴带着明亮的火焰冲向天际,忙领军向寨门跑去,还未到半路,便有小军来报,寨门已被人内应外合攻破了,忙领军回跑,却四方八面皆有苗兵持火把涌来,当中有一女将,生得如那嫦娥一般,俏生生,笑盈盈看向他,众官兵还未来得及举刀向前,便被众苗兵如砍烂瓜一般斩杀于地,不半个时辰,土司大寨就全落于阿鲁阿卓之手。
阿鲁阿卓令连点三响火炮,那东西两路埋军闻之,皆留缺口让那官兵退回去,众官兵自以为得命,皆纷纷逃向土司府老寨,两路残余兵马逃至老寨前汇合,军马只剩至一二了,慌乱中,众残兵败将连连喝叫开门,却无应答,眼见追兵隐隐赶来,正惶恐不安时,忽见那寨门大开,一标兵丁持火而出,众官军正高兴上天可怜,有命可捡时,却在摇曳的火光中,见那军旗上绣了一牛头,这不是反兵的苗旗嘛!眼见那标兵丁冲杀而来,众官兵皆恨不得爷娘再生出两条腿来,飞越似向后撤去,却见那追兵亦飞扑而来,片刻,众官兵全被分割包围杀之。
因何阿鲁阿卓对这标官兵恨之入骨,要屠杀殆尽,皆因攻那土司老寨大门时,却见大门前,官兵列了一京观。
京观是古代战争中,胜者为炫耀武功,收集敌人尸首、封土而成的高冢,又称“人骨塔”或“人头塔”。字面上看,“京”指用土堆成的小山丘;“观”是修建于道路或建筑上的门类装饰物,一般指宫门;“京观”就是用土堆成的小山上的宫门。古代中国历史上,战争频繁,京观的本意因此逐渐改变,特指在战争后获胜方把敌人的尸体聚集起来,用土在其上堆成小山丘,再修建一个阙,用来炫耀武功和震慑敌人,但土司大寨前的京观可不是这样,此京观下尸骨皆是那朝廷官兵屠杀的无辜百姓。怨不得阿鲁阿卓痛下杀手。
翌日,阿鲁阿卓毁了那京观,亦用官兵的尸体亦筑了一高大京观,修筑完毕后,阿鲁阿卓大赏三军。
且不说阿鲁阿卓大设筵宴,犒赏三军,却说那朝廷兵马探听得阿鲁阿卓夺了土司老寨,筑了京观,怱忙命人收笼败残军马入到其它卫所,看觑老小时,十损八九,众皆嚎哭不已。比及初追赶那苗众人马时,已自去得远了,各路兵马各自收军。
自有那监军大人写表申奏朝廷,写书于兵部和军机处知道,早早调兵遣将,剿除贼寇报仇。
上悉知贼寇浩大,难以抵敌,心中甚悔,本是反感阿鲁阿卓大兴教肓,开启民智,按清国策,开启民智,不是要亡国吗?才令人缉杀阿鲁阿卓,哪料到贼势这么嚣张,只得令四川,湖南,云南各兵马司征兵,大举围剿贼寇不提。他却不知按祖制,不开民智,亦然是亡国,这是后话,姑且不提。
欲知朝廷大军压境,阿鲁阿卓如何选择,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