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再渡镇南关(1/1)
日落西山,重病缠身的仁国公沉沉睡去。
宁延小心的走出房间,掩上房门;刚一转身就看到了一直在外面等着他的素素。
脱下丫鬟服饰换上素纱长裙的素素格外好看,宁延看着素素轻声一笑,“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啊。”
“少爷,太久没看到你了,想听你说会话。”素素还像之前那样冲着宁延作揖行礼。
宁延扶起素素,“素素姐,你现在的身份早已不是我宁府的丫鬟了,而是义国公府的大小姐,日后见了我就不必再行下人之礼了,也不要再喊我少爷了,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能叫我一声宁延。”
“习惯了少爷这个称谓,别的一时半会还真换不过来。”素素浅笑说道。
两人并肩走在程府走廊上,素素斜眼看向宁延,宁延一直往前走,面色平静,古井无波,长的亭亭玉立的姑娘沉声说道,“少爷打算时候回项州啊。”
宁延笑着反问道,“怎么?素素姐这是下逐客令了吗?”
“瞧你说的,我巴不得你一直留在这呢。”素素无奈一笑,“但我也知道,少爷你是不会一直留在这的。”
宁延尴尬一笑,叹气道,“这趟出行的目的本就是探望程老爷子,如今老爷子也看了,按道理是该回去了,但再回去之前,我还想去趟青州。”
“是因为三少爷吗?”素素口中的三少爷自然是宁延的三哥。
宁延点了点头,“有这个原因。”
“那我们还会再见吗?”素素突如其来的话让宁延直接停下脚步,愣在原地。
宁延回头,目光温柔,“我们现在不就再见了吗?”
素素被宁延逗笑了,“就你会说。”
宁延噗哧一笑,确实自己很少这么放松的笑过了,大家都很讨厌分别,但是又不得不分别,人生无不散之宴席,就是这个道理。
。。。
在程府休息了三日后,宁延来到仁国公卧房同老国公告别,准备启程北上。
“咳咳咳。”听闻宁延要走消息后的老国公猛地咳嗽了三声,眼神中满是不舍,但也没有挽留,“走之前,老夫还得拜托你一件事,你务必答应。”
“老将军请说。”宁延恭敬的说道。
“素素来我这也有段时间了,老头子我一时半会的还死不了,你呢就替我把素素送回镇南关吧。”程缘轻声说道。
旁边的素素直接起身说道,“程将军,您这是干什么?您现在这个情况正需要人照顾,我不回去。”
“素素。。”程缘摇头叹气道,“回去看看周将军他们吧,我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再说了镇南关到桂郡也不远,若想来还能来嘛,对不对?”
宁延看着老将军,再看了看素素,起身说道,“素素姐,听老将军的吧。”
素素无奈,只得红着眼点了点头,她并不是不愿回镇南关,而是想到老将军一个人身边连个年轻人都没有,就感到有些不忍心,本该是享受天伦之乐的年纪,却要在此受罪,谁看了都不忍心。
两人告别老将军后,老管家走了进来,看着躺在床上面容憔悴的老将军,无奈道,“老爷,您这是何苦呢?”
程缘挤出一抹笑意,无奈道,“素素能陪着我这个老头子,我很高兴;但我这里不是她应该在的地方,当年单方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是一点忙都没帮上,最后还是宁致救下了那丫头,保住了单家血脉,现在老了,重病缠身,让人家单家闺女照顾,你说,我有什么脸啊?”
程德帮自家老人宽心道,“老爷,您也别太自责,当年的情况谁也没办法。”
“我也不是自责,就感觉素素这丫头挺不容易的。”老将军轻声说道。
人生在世,没有人是容易的,贵为国公的程缘是,声名鹤起的宁延是,全家含冤而亡的素素也是;即便生活在不容易,也不能轻言放弃。
向程缘辞行后,宁延便带着素素启程离开了桂郡,前往镇南关,等把素素送到目的地后,自己再启程北上。
在出发之前,宁延还给大哥写了一封信,告诉大哥老爷子的情况,让他和大嫂别太担心。
一路南下,路程比想象中的要顺利许多,没有碰到太多麻烦,没多久便抵达了镇南关。
眼前的雄关和当年自己来时一样,巍峨耸立,肃穆庄重。
老将军周秉业在听到素素回来后高兴不已,亲自出关相迎,而素素的名声也早已传遍了镇南关,因此在听到她回来后,许多将士都自发来到城头相迎,其中就包括司徒景春。
当兴高采烈的司徒景春来到城门口准备迎接素素时,却发现素素身边居然还有一个男子,而这个男子它也认得,就是这些年素素口中难以忘却的宁家五公子宁延。
对于宁延的不请自来周将军还是很欢迎的,城头上不明所以的将士都以为素素和身边的男子有什么事;其中就包括司徒景春。
宁延看到周秉业后,拱手行礼,“周将军,许久未见,近来身体可好啊?”
周秉业笑着扶起宁延,高兴道,“宁公子客气了,只要大小姐在,本将军每天心情都是好的,哈哈哈。”
素素也笑了笑,“周叔叔您这就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一家人,走吧,咱们进去说。”周秉业高兴的拉着两人往关内走去,一旁的司徒景春双拳紧握,气的许久都没有说话。
两人来到周秉业的房间中,将程老将军的近况大概说了说,周秉业听到老爷子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时,也是无奈摇头,“生老病死,不由人啊,希望老将军能挺过这一关吧。”
素素也知道,这个时候周叔叔有话给宁延说,于是便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房间。
“老爷子为了大奉戎马一生,到头来重病缠身,客居西南,老了连女儿女婿的面都见不了,就连为之奔波半生的大奉还是这么一个糟糕乱样;要我说啊,老爷子的病大概率是心病。”素素刚走,宁延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宁延的话说的确实有道理,周秉业无奈一笑,“现在的大奉啊,明眼人都知道外和内乱,这乱与和之间就隔着一层窗户纸,一旦这层窗户纸被捅破了,那就是天下大乱。”
“有人在拼命的糊着这层窗户纸,而有人则早已经准备好刀剑,时机已到,就会立即将这层窗户纸捅破。”宁延沉吟道。
“那宁公子看来,是何人在拼命的糊着这层窗户纸,又是何人想要捅破这层窗户纸呢?”周秉业甩给了宁延一个棘手又不算棘手的问题,让宁延有种自己挖坑自己往里跳的感觉。
宁延起身,轻声一笑,“想救大奉于危难之间的,我大哥,二哥榜上有名,殷都于公明,我了解他,他也算一个,至于其他人,我不敢保证;至于那些野心勃勃之人,我虽由有测,但不敢妄言,还望周将军体谅。”
“哈哈哈,宁老将军殷都自杀,你们兄弟还对大奉忠心耿耿,这倒真是让我佩服,政治本就吃人不吐骨头,满池污水想要结出青莲,难啊!”周秉业起身咂舌道,随后看向宁延,“不过当这层窗户纸真被捅破的时候,就需要有人能从乱世中站出来,如果这天真的来临,宁公子觉得,这个能站出来的人会是谁?”
宁延已经不止一次听到类似的问题了,而答案也都不约而同的指向自己,“周将军不会是想说是我吧。”
周秉业哈哈大笑三声,“十七岁出殷都,不仅完好无损,还回到殷都做了礼部侍郎;后来又北上北蛮,在北蛮长老们的层层围剿下带着十二国器回到项州,顺便掀起两朝江湖大战,试问,若非当世豪杰,又有谁能有此本领。”
这马屁拍的宁延差点笑喷,“大将军倒是真会说啊,可是在我离开殷都之前,只是一个人人喊打的纨绔罢了。”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周秉业淡然回复,“宁公子,我周某人就说这么多,你也不必过多解释,我相信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
宁延举杯,以茶代酒,“那我宁延就以茶代酒,敬周将军一杯,敬护国安邦,镇守边关之功。”
“哈哈。”周秉业笑了笑,举杯一饮而尽。
宁延起身辞行,这一出来就看到四周军士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似乎对他有些敌意。
宁延摸了摸脑袋,不解的往外走去,自己刚到军营外的广场上,旁边的军士突然就涌了上来,百十来号人直接将宁延围了起来,看着身边身强体壮的将士,宁延无奈一笑,“各位,这是干什么啊?”
众人身后幽幽传来阵阵男子声音,“就是想看看堂堂宁五公子到底有何能耐,能这么博得女子芳心。”
“我?博得女子芳心?”宁延回味了一番,然后点了点头,“这个我确实承认,但你若是就因为这个把我拦在着,那也未免太小心眼了,我说的对吗?司徒公子。”
众人让开一条路,路的一边,正是身着盔甲的司徒景春。
“你怎么知道我是司徒家的人?不对,素素姐曾经是你的丫鬟,是她告诉你的吧!”司徒景春手握佩剑,缓缓朝宁延走来。
“还需要素素姐说吗?当年你被周将军打飞的时候,我就在边上,你那佩剑上的司徒二字早就暴露了你的身份,不过别说当年那一幕还真是想忘都忘不了啊。”宁延摇着头咂舌道。
听到这话的司徒景春当场就红了脸,指着宁延气呼呼的说道,“你还敢嘲笑我,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宝剑出鞘,但未开锋。
年轻人火气确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