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大军东征路上 不留一个胡种(1/1)
雄阔嘹亮的号角连声响起,燕王哙远远地目送着公子胜率领麾下绝尘而去,精选出来的三千士卒将加入赵军队列,马上跟随赵王雍西进九曲大河。
公子胜是燕王哙第三子,母妃是燕王哙在东胡的故人,已经去世许久。他刚满十八岁,却已经在北疆之地从军六年了。他从卫所的大头兵做起,凭借着军功已经成为大辽营的旅帅,曾经以手中一杆万人斩打遍大辽营无敌手,最后掌管着最精锐的三千人破阵营。
戎人王庭之战,公子胜更是率先冲阵,手下几无一合之敌。也亏得他冲得快,使得紧随他突击的大辽营被重重围困,因为四处再无退路,这支新军才没有在超常烈度的厮杀中崩盘。
对于这个沉默而悍勇的儿子,燕王哙是寄予厚望的。尤其是让他脱离了苏秦影响之后,经过中原的杀伐征战,假以时日定是能成为燕国的军方砥柱。至于说作为中间人帮着赵王联系夫余和渤海,人家双方都私下接触过了,燕王哙就不为这事费心了。
苏秦重新整编了大辽营之后,全军包括轻重伤员在内的二万七千余人将先回返闾山大本营,按照计划,在回去的一路之上他们将吞噬掉沿途所有的杂胡部落,燕王哙的说法就是整个闾山以西将不留下一个胡种。
当屠何那些饿惯了的部落,红着眼睛守着那些缴获的无数牛羊,毫不犹豫地答应跟着大军东迁之后,苏秦就觉得这事没什么难度了。只是见到燕王哙配置给他的,以墨蓑为首一直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百十位墨门修士,苏秦不由得感叹一下自家门下弟子的稀薄了。
墨蓑是燕山剑派弟子,本来是不需要他去的,可是子之亲自找上了他,拗不过这个侄儿,墨蓑终于答应去一趟。不过走之前,他专门找了燕王哙,半是仗着长辈的身份命令半是求请的,让燕王哙可以对燕国墨门心怀不满,但是可别杀红了眼。
几乎倾巢而出前来助战的燕山剑派则是一分为二,因为南方形势不好,所以燕王哙还是请三十余位大修带着数百位弟子随同回转南下,剩下的七百剑士继续留在此地,配合中山的那几位清理戎人王庭。
心忧南方局势的燕王哙再也没跟任何势力的人接触,带着国相子之与燕山众剑士,再加上重新成军的五百突骑,马不停蹄地直奔燕国本土而去。在前方等待他的是陆续整军南下的燕北二十万精兵,这一次,他连守卫北疆的七大将门都召集过来了。
隔了数日,南边的消息终于到了,最新情况还是已经先期南下的上都守东国传来的,燕王城的形势自然是很不好。
因为上都营在覆灭跨海而来的姜齐精锐时损失不小,需要做一定修整,所以东国南下之时,随行的只有三千战卒。结果他们还没靠近燕王城,就在北渡口遭遇了齐国的先遣部队。
虽然仗着出其不意的攻击先有了一番小胜,但很快齐军就蜂拥而来。军中听风更是在距大河百里外看到了齐王因齐亲自统帅的齐国大军。
齐军凭借着人多势众不计死伤地强渡大河,东国率部仅在渡口支持了小半天,三千上都营最精锐战卒就死伤了半数,不得不向西边撤退了。
堂堂燕国有数的名将竟然一败之下就抛弃了燕王城远遁,自然不是因为东国贪生怕死或是有了异心,实在是因为不仅燕王城的二万城防军已经不受控制,就是专为防御齐国而设立的南营也已经分裂成了几个阵营,他求援的使者居然不知道找谁好。
得知南营军在燕王城中赖着不出来,他总不能带着这点人去攻打自家王城吧。见事不可为,东国按照设定的方案之一撤往了北方的武阳,沿途召集各地方守备部队汇合,积蓄力量,随时准备接应反击。
燕王城中南营军的分裂,燕国墨门这根搅屎棍在其间起了不少作用,因为南营军中很多的中低级将官都是墨门出身。也难怪燕王哙下定决心清理一下本该为国之柱石的墨门了。
成分复杂的燕国墨门也分裂成了两派,墨染为代表的国相府一系现在仍然没有背离燕王哙,已经以国相府为据点相继占领了周围数个坊区,聚集起了数千人。不过他们的形势十分不乐观,因为满城都是意图不明的燕国南营正规军,而国相府四周至少聚集了上万人马。
至于另一派,也是燕国墨门的主流势力,没人弄得清楚他们到底在做什么,或者说已经做了什么。大战将起未起的时候,最是敌我难辨。
早一步南下的鲜于莲和墨蒿早就抛下了战马,一路飞驰一刻不停地赶回了燕王城。
先前他俩离开的时候,燕王城虽然在动荡之中总体却还算是平稳的,可是这才三天时间,匆忙赶回来二人差点连城门都没进去。
离宫城最近的燕王城北门已经堆满了归属不明意图不明的军队,禁止任何人出入。
这时他们很显赫身份却已经不管用,面对敢于拿着刀枪直面自己的士卒,两人是真的怒了。
急着进城的墨蒿不再废话,直接就一剑立威,劈开了城门的同时斩杀了墨门出身的校尉和敢对自己不敬的几位墨门子弟。要是连一座城都进不去的话,恐怕中山十三子的面子就丢到家了。
墨蒿面无表情地拎着血淋淋的几颗人头,顺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大驰道一步一步地走向宫城,一眼望不到头的北门大驰道,在两人随意的几次出手之后,除了他们身后一地不知阵营的甲士尸体,终于是连鬼影子都没了。
看似杀人不眨眼的墨蒿实则是心里有苦说不出,那居高临下不让他入城的那个南营校尉可不只是墨门的一位中坚人物,更是他的一位亲近子侄。
不过一脸阴沉的他,开始想的不是事后如何跟那个堂兄弟交代,而是想着自己在这场乱子中还要亲手杀掉多少自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