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老宅（1/1）

程又又缓缓地睁开眼睛，盯着棚顶的白炽灯有点恍惚。摸摸身下，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回想上一段清醒的记忆，她猛地坐起来，她记得自己刚刚应该是被吓晕了。

因为一条会说话的裤子！

看了一圈，发现那条裤子依偎在衣柜的角落里，两腿弯曲，虽然没有上半身，但她觉得那条裤子很委屈。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程又又突然没那么害怕了，她尝试着和裤子说话：“那什么，刚刚是你说话了吗？”，裤子将屁股的位置转向她“看了看”，又转回去点了点，“屁股”。

“呃，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程又又胆子又大了点，往床边挪了挪。

裤子将身体转向程又又：“我是你外婆派来保护你的。”裤子的声音听上去是个成年男性，仔细看裤子的确是男士西装长裤，米色的，看这下半身型应该是个中年男人。

“我外婆？来保护我？”程又又声音不自觉的高了起来，“我外婆怎么会认识这么奇怪的东西…呃…人？”她难以置信，激动的从床上跑到了裤子身边。

“人家不是东西……”裤子委屈的不行。

“对不起，但这不是重点，我外婆那么普通的老太太怎么会和这些灵异事件有关？”程又又不害怕以后脑子开始转了起来，“而且，为什么要保护我？”

“是这样的，阿元，也就是你外婆，是地藏王在人间收的徒弟，据说地藏王把一样很贵重的东西交给她保管，现在地府出了点意外，导致一些恶鬼跑了出来，你外婆担心你的安危让我来保护你。”裤子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情况。

“可我小时候一直和外婆一起住怎么没见过你。”程又又看着这个只有下半身的裤子，很快接受了世界上的确存在认知以外的东西，但这并不能说明裤子就是可信的。

“我一直是封在地藏王给阿元的金刚法印中，你别误会，我是在法印里修复的，所以我知道你，你不知道我。”裤子解释道。

“那如果外婆很厉害，为什么让你来保护我？只能说明她现在很危险。”程又又目光烔烔地盯着裤子。

裤子站起来，来回踱着步子，感觉是在思考“你说的有道理，地藏王金刚法印只能用一次，那会儿我正在法印里睡觉，突然天昡地转，耳边，我是说我听到了阿元让我去城里找你，然后自己被一股很大的力推了出来，就已经在你家附近了。”裤子停了停，又继续说：“从我能出来这一点可以推断出——”

“法印被用了。”程又又抢先回答，“而且让你来，说明外婆很危险。”她面色更加苍白，“裤子先生，我要回去。”

“呃，但阿元让我保护你，我不赞成你回去。”

“这个你说了不算，现在太晚了，再过几个小时天一亮我就出发。”程又又看看裤子接着说：“裤子先生，应该怎么称呼你？还有明天你和我一起的话，怎么走？”她的意思是你这个样子吓到人怎么办。

“呃，还真是和你外婆性格一样，不给人转圜的余地。”裤子很无奈，他站在程又又面前，左脚点地三下，同时窗外一束月光直直而入，全部洒在裤子身上，裤子上面突然一个黑色人影出现，让裤子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人形，他右手放在胸口，微微躬身，向程又又行礼：“在下子辛，你叫我阿辛就好。”

程又又捂着嘴巴，眼前的景象让她感觉很神奇，她用手去摸那个黑影，可手却完全穿了过去。

“我这个术法是借助月光让上身能有个虚影，只能维持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裤子解释道，“听阿元说，我是被上古神器所伤，导致魂不完整，只能形成这么个样子，这裤子还是出来的时候从你隔壁借的。”

“也就是说别人看不到你？”程又又抓住重点。

“对，又又真聪明，因为你是阿元的血脉，自然和别人不同，是能看到我的。”裤子点点头。

“那白天你能出门吗，我怎么带着你？”这是个很关键的问题。

“你有什么挂坠吗？玉石的。”裤子询问道。

“呃，应该是有，我找找，我记得外婆给过我一个，是个圆的，我嫌太大了。”程又又边说边在抽屉里翻找，没一会儿就找到了，这是一块有月饼那么大的玉璧，上面雕着龙纹，龙纹旁边写着：逢凶化吉，遇难成祥，难怪程又又没法戴。

“呵，阿元还真是大手笔，又又这可不是普通的玉璧，是和氏璧的碎片打磨而成的，而这八个字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袁天罡亲手雕刻的。”裤子感叹道。

“嗯？竟然是和氏璧？天，这不是国宝吗，我带着没问题吧。”程又又震惊了。

“又又，这不是重点，而且只是块碎片。”裤子有点无语，觉得跟不上年轻人的脑回路。

“哦哦，那这个你能用吗？”程又又端详着手里的玉璧。

“别的鬼魂不行，我正好适用，一是我和这玉有点渊源，二是我现在是半魂之体，这种法器对我无用，反而可以滋养我。以后我就在这里面，有事你可以叫我。”说完裤子嗖的一下飞进玉壁里消失不见了。

“哦？这就不见了，那我先收拾一下，天一亮就出发，对了，还得和领导请个假，好麻烦。”程又又咬着指甲坐在床上，想着用什么理由请假才好。

最后她给领导发了一条定时短信：何科，我在老家的外婆突然身体不舒服，我得回去看看，和您请两天假，谢谢。

发完信息程又又折腾一晚的神经终于绷不住了，她设好闹钟倒头就睡。

裤子从玉璧里出来在程又又床边看着她发呆，这小姑娘经过他探看有些灵力，但不多，要么是血脉没有觉醒，要么是被封住了什么。月光下程又又安静的睡在床上，没有意识到风雨欲来。

裤子打量着程又又，她长的属于乖巧可爱型，遇到奇怪的事情，眼睛瞪得又圆又大，长长的睫毛颤颤巍巍的，写满了震惊。鼻子嘴巴都小巧玲珑，在那张圆脸上格外生动可爱，整齐的刘海遮挡住了她的额头，齐肩的头发把小脑袋包裹的圆圆的。她个子不算太高，1米63，身材有点圆润，但很匀称。

唉，前路渺渺，结局未知，裤子心里感叹。

短短睡了两个小时，早上五点程又又被闹钟叫醒，她艰难的爬起来，洗脸刷牙，头发简单的扎在脑后，穿好衣服，背起背包就出了门。

入秋的北方早晨已经有点冷了，但早上晨练的人们和早餐摊上散发的热气将这点冷一下就带走了。

程又又吸了吸清新的空气，叫了辆车去汽车站。

汽车站里人头攒动，程又又没想到不是节假日，早上赶车的人也这么多。

她来到自动售票机前轻车熟路地买了一张去老家的车票，从s市到老家大概要5个小时，没办法那边因为太偏还没通上高铁，买完票她才去车站附近的小面摊吃个早饭。

“又又，坐车要多久啊。”裤子在玉璧里问。

“大概要5个小时。”程又又小心地观察一下四周才回答。

“那么久？要两个多时辰？等你空了怎么也要学会瞬行之术。太慢了，我先睡会儿到了叫我。”裤子不耐烦的说道。

程又又愣了愣：瞬行术？真有这玩意儿？我这么多年物理白学了？话说，鬼需要睡觉吗？

汽车行驶了近六个小时后，终于到了地方。程又又从小晕车上车就睡，她晕晕乎乎地下了车，又打了三轮车往外婆家赶。

外婆家在县城还要往北的地方，那里乡村城镇化还没改革到，村里人还是靠天吃饭的庄稼人，留下的大多都是老人了，像程又又这样的年轻人不是考出去，就是到大城市打工，没有愿意留下来的。

现在正是中午头儿，各家各户都忙着烧火做饭，没人留意到程又又回来了。

程又又下了车，走了一段路才来到外婆家，因为在村里，家家户户都认识，所以白天大多都不锁门，她刚想推门裤子就叫住了她。

“等等，好重的恶鬼味，这是来了多少？都把我熏醒了。”裤子很是厌恶，“小心点。”

听裤子这么一说，程又又谨慎起来，她轻轻地将门推开一条缝，向里看了看没有什么东西，很安静，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小院一片狼藉，很明显有打斗过的痕迹，玻璃全都破了，玻璃渣掉了一地，小院正中间的地上有几处很整齐的圆型烧过的痕迹，大大小小共九个。程又又着急起来，她心里的声音告诉她外婆肯定出事了。

“外婆！外婆！我是肉肉！你在哪？！”程又又各屋找着，实际上小院就那么几个屋，她找一遍找不到又找，来来回回找了好多遍，最后崩溃地坐在台阶上大哭起来：“我外婆没了……外婆出事了……”

“别哭了！”裤子先生被她吵的没办法，她一遍遍找的时候他就让她冷静，根本不听他的。

程又又被他一吆喝镇住了：“辛先生，怎么办？我外婆没了。”说完撇撇嘴又要哭。

“你冷静点，先别急，我们各屋看看有什么线索再下定论。一会儿你进屋，把窗帘拉上，我出来看看。”裤子安慰着程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