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这支毛笔一心教书育人（25）（1/1）
顾零相信少年的真心，可她担心这份真心的保质期太短，又怕少年太过长情。
时光会把所有熠熠闪光的东西变得残破不堪。
这颗真心若是轻易被时光消磨殆尽，那就不值得顾零付出精力。
若是这份感情收到回应，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两人分开的时候，穆清只能用余生去回味。
被迫分开的感情越美好，回味的时候就越苦涩。
顾零不敢保证两人能在现实世界相遇，所以她不可能回应穆清。
得到过再失去，这对于穆清来说太过残忍，也太过刻骨铭心。
夕阳被黑夜拖拽着缓缓下沉，晚风吹干了少年眼角的泪，微凉的话语被风吹得破碎：“天黑了，我们回去吧。”
顾零将穆清送回去，转身时被他拉住手腕：“子时未到，今日未完。”穆清道，“菊花酒还没喝。”
菊花酒又称长寿酒，重阳节喝菊花酒有消灾辟邪、养生保健的寓意。
穆清拿出一坛菊花酒，菊花的香气混杂着酒香弥漫开，他亲手给顾零倒了一杯。
见顾零一口饮尽后，他就不管顾零了，他好像渴极了，一杯接着一杯。
九九重阳，虽然提前了一天，但是他们吃过重阳糕，放过纸鸢，登过高山，喝过菊花酒。
如此，便也能长长久久吧！
顾零夺过酒杯，将酒坛拿开：“明日你还要赴约，早点休息。”
穆清迷离的眸子看着顾零，摇摇晃晃站起身，被椅子绊倒朝地面摔去。
顾零快步上前，抱了满怀的菊花香。
穆清将下巴搁在顾零肩膀，眼睛清亮有神，只要微微转头就能吻到顾零的脖颈。
但是，不行，这不是他的身体。
“顾零啊……我……”喜欢你。
穆清压低嗓音，拖长语调，撒娇似的说：“我困了。”
顾零叹息一声：“那就睡吧。”
如穆清预想的那样，他很快就睡着了。
顾零将怀里的人打横抱起，为他脱去外衣，安置在床上。
她看着穆清沉睡的容颜，轻声道：“好梦。”
……
在越国，重阳是个重要的节日，因为登高的习俗皇室甚至在某处高山上修建了一座行宫，就叫重阳宫。
这次出行并非只有静安公主和穆清，还有一些王公大臣的千金和公子。
穆清因为要沐浴洗去身上的酒气，来得晚了一些，顶着众人幸灾乐祸的眼神，穆清目不斜视的走上前对公主行了一礼。
他微微侧过身露出身后提着食盒的仆从，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听闻公主喜欢桂花糕，穆清早起做了一些，没想到耽误了时辰。请公主见谅。”
穆清喜欢自己做饭的事情在皇城并不是什么秘密，这番话并没有人怀疑。
“都说君子远庖厨，十一皇子倒是别具一格。”
说话的是尚书府的公子，姓钱。
他爱慕静安公主多年，这次听说静安公主要来，想办法拿到了一封请帖，面对静安的准驸马，他自然看不惯。
看着急于表现的钱公子，静安垂眸掩盖住眼里的厌恶。
这里地位最高的就是静安公主，穆清跟静安请罪，她还没说话，钱公子就急急忙忙跳出来，实在是不知所谓。
但穆清几次三番落了静安的面子，她也不打算立刻为穆清解围。
穆清毫不掩饰脸上的嘲笑，说：“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君子远庖厨讲的是君子仁慈的品德，怎么到了钱公子嘴里就变成君子耻于下厨呢？”
穆清接着道：“穆清读的书不多，但也知道出门在外最忌似懂非懂，不懂装懂。钱公子以为呢？”
众人没想到穆清说话这般不客气，钱公子更是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穆清道：“你、就你这样的也配当静安的驸马？”
穆清昨天被拒绝了，心情不好，钱公子算是撞上枪口了。
“钱公子，令尊没教过你用手指着别人是很失礼的事吗？”穆清冷着脸，“我作为准驸马尚且尊称公主，你是什么身份敢唤公主静安？”
穆清一上来就摆出不好惹的架势，此时冷着脸训斥钱公子，好像很不满钱公子直呼公主“静安”的模样，众人不由在心里嘀咕。
十一皇子看起来也不像不喜静安公主的样子，之前一直闭门不出，莫不是怕唐突佳人？
穆清气势逼人，长身玉立，与公主站在一起，好像……也挺般配。
钱公子还想说话，静安公主道：“尚书府的家教，本公主今日算是见识了。”
钱公子苍白着脸，惶恐跪下：“公主饶命！”
静安轻飘飘看他一眼，说：“诸位随本公主去别处赏菊吧！十一皇子，请。”
众人离开此地，只留下钱公子满眼怨毒的跪在地上。
……
钱公子好歹是尚书府的人，静安公主让他跪了一个多时辰也就起来了。
赏了一会儿花，年轻的公子小姐们闲不住，有人提议去狩猎。
穆清不会，便带着仆从待在原地，看其他人狩猎。
一支箭矢破空而来，穆清一把拉过身边的仆从，还没站稳第二支箭又来，直接射穿仆从的小腿。
他抬眸看去，发现是钱公子。
“抱歉啊，需要请大夫吗？”钱公子恶劣的笑着。
穆清只带了一个仆从，不会骑马也不会射箭，他强忍着怒气，危险的眯起眼睛。
姓钱的是吧，等老子下山找人揍死你！
静安公主看着嚣张的钱公子，打算回去跟父皇吹吹尚书府的耳边风。
受伤的只是一个仆从，除了穆清没人在意，众人不可能为了一个下人回去。
穆清看着上完药以后仍然止不住血的仆从，知道这些伤药药效不好，贵人的药膏自然不会给一个下人用。
他抿抿唇，起身去不远处的自己的马车里拿药。
他在马车里找了一会儿，突然闻到一股异香，他警惕的屏住呼吸打算出去，马车突然颠簸起来。
马匹受到刺激突然发疯，嘶鸣一声朝着某个方向奔去。
“出事了！快救人！”
“来人啊！”
众人慌乱的声音很快远去，穆清手脚发软，头脑昏沉，在颠簸的马车里晃来晃去。
马匹发了疯，拖着马车胡乱奔跑，而前方，是悬崖。
失重感传来，穆清只觉得浑身一痛，彻底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