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入学（1/1）

骡车“哒哒哒”的行驶在去府城的路上，今天天气晴朗，柳平赶着家中的骡车，和娘亲孙氏，两人一起送家中两个孩子去学堂。

车内，柳玉掀开车帘，看向窗外，任由风吹在脸上。他把小脑袋搁在车窗边沿，随着骡车的颠簸，上下牙齿磕在一起，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柳今听得牙酸，捧起他的脑袋细细查看：“啊哟，快让姐姐看看，这牙不会磕坏了吧？到时候咱们小玉儿变成一个没牙的小老头。”她瘪起嘴，做出一副老人无牙的样子给柳玉看。

柳玉正为了自己要离家求学的事情闷闷不乐，见姐姐如此不在乎，和自己根本不是一心的。气哼哼地一把拍开她捧着自己脑袋的手，扭身伏在包裹上，拒绝与姐姐交流。

孙氏靠在车厢上已经睡着了，为了送两孩子报到，今日出发时天还没亮，她年纪又大了，难免精神不济，上车没有多久就靠着车壁睡过去了，不一会就发出一阵阵呼噜声，可见睡得着实是香。

“伤心了，伤心了，是谁说和姐姐最是要好，现在连话都不和我说了哦。”柳今自顾自演了半天，也没得到小孩一个眼神，终于尴尬地停止了表演。

拉车的骡子还是当初在金石城买的，据说它的父亲是头骏马。几年过去，如今已经是一匹俊秀非常的成年骡子，常跟着柳小虎东奔西跑的，它脚程飞快。

日头刚刚偏西，柳家人的骡车就进了城，府城的路要平整许多。柳家人只稍稍打听就知道了这学院的位置。

原来，这座白马书院已经开了几年了，城内居民也晓得这是知府夫人开办的学堂，以往每年知府夫人都大张旗鼓的招生。

但是因为知府夫人一直坚持男女学生都招，这也使得有名望的夫子不愿意来此教书，这夫子水平名望不够，自然也吸引不到优质的生源——城中盼儿成龙的人家，自然更愿意把孩子送去官学。

因此这些年来，白马学院一直只能为附近穷苦人家的孩子做启蒙，但是穷人家的孩子并不能专注学业，他们大多不是想在科举上做出成绩，而是认了字后就谋生去了。

前两个月，听说白马书院请了一位十分有名望的院长，又慕名而来几位夫子。今年的白马书院再招生时，这城中的人家也有愿意把孩子送来的了。

柳家很快就到了白马学院门口，竟是城北的一座占地颇大的府邸。如果不是门上挂着白马书院的名字，还以为是城中哪一位豪商富贾的宅院。

青天白日的，白马学院竟是大门紧闭。柳平上前敲门，少顷，来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开门。

“老先生，请问这是白马书院吗？”

老者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男子，问道：“是这里，请问有什么事？不到休沐的日子，学院不让家长进。”

柳平拱手行礼：“老先生，我是送家中孩子来上学的。”

老马看了看他身后的车，皱着眉头说道：“你们来晚了，半月前，书院已经过了招生的日子了，你家孩子想来上学明年春3月再来！”

眼看对方要关上门，柳平忙道：“对不住了大叔，咱们是乡下的，消息闭塞，这白马书院招生的事情咱们也是才知道，这才来晚了，您通融通融。”

“我不过一个看门的，怎么与你通融，你这后生，快不要为难我。”

孙氏见老大与人争执起来，连忙嘱咐柳今看着柳玉，自己下车来。

“老大，怎么了？”

“娘，这白马书院已经招完学生了，老先生说咱们来晚了半月，想送孩子来念书，得明年三月了。”

孙氏讶异：“这书院招学生竟然要等到明年，我们乡下学堂都是随时可以上的呀？”

一时间，柳平与孙氏面面相觑，他们实在没想到这城里的学堂有这么些规矩。

老马见那老妇与这年轻人确实不明白的样子，只好耐心为他们解释：“咱们这是书院，和乡下学子开的小学堂不一样，他们一个夫子最多就带十几个学生。咱们这学院上百学子，夫子就那么几个，学生入学后，都是根据学生自己的学习进度分班教学。而且也不是你们这样，说来咱们就收的，书院一年招两次学生，而且新生还要考试通过才能进。”

柳今牵着柳玉也下了车，正好听到这一番话，心想：这书院倒有些像学校了。

柳玉听着这个白头发老爷爷的话，欣喜地发现自己好像不用上学了，不由偷偷露出一点开心来。

孙氏心里焦急，原先没打算送孩子来读书的时候，倒也无所谓今年读书还是明年读书。

如今来都来了，在家的时候，和老头子架都吵了，孩子们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赶了一天路，到了学院门口，又说不让念了，她这心里那叫一个不得劲。

“老先生，这来晚了，确实是咱们的错，只是咱们村村长告诉咱们的时候，他没说有报名日期啊。”

孙氏说着从包裹里拿出两张纸来，展开递到老人家手中：“您看，这入学名额上只说咱们村有两个名额，没写截止日期，您看能不能和院长说说，通融通融。”

老头接过那两张纸仔细一看，乐道：“你们拿的这确实是咱们学院的条子。不过不是咱们今年发的，不瞒您说，咱们学院是知府夫人开办的，但是前些年一直招不满学生。知府夫人发愁啊，这知府大人就给了各个村子两个入学名额，说是让他们找村里聪明孩子来读书，那时候附近村子倒是送了些孩子来，要是前几个月，您拿了这条子来，我就直接带您家孩子入学了。只是如今学院已经不缺学生了，也不知这条子还做不做数。”

孙氏一听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小河村离府城距离遥远，村长应该也是不知情，这孩子入学怕是真要等明年了，心中很是失望。

老马看他们这样，心想他们应该也是从很远的村子来的，来一趟想必很是不方便。

话音一转，便接着说道：“不过你们有几分运道，今日有可以做主的人，我进去帮你们问问，你们等一会。”

柳平和孙氏大喜：“多谢老先生了，感激不尽。”

柳玉听着好像自己还得在这里读书，刚刚有些起色的心情又瞬间跌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