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善与恶（1/1）
老和尚让方修文坐在旁边的蒲团上，说是蒲团，其实不过只剩下一层上了灰的破布。
“施主，你看这尊雕像，猜猜它的头去了哪里？”老和尚问。
“难道……佛头被人盗了？”方修文疑惑地问。
他有这样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因为在几个月前，他曾从许如峥口中听说蜀地有人靠倒卖文物到法兰西的故事，此人因此还大发了一笔横财。
“既然没有头，你是如何得知是佛还是魔？”老和尚继续问。
他这才仔细地打量起这尊残缺的石像，从石像的上半身来看的确是佛像的无疑，但当看到它下半身的时候，却又是魔的装扮。
方修文木讷，抠破脑袋也不明白老和尚的意思。
老和尚捋了捋胡须，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当然不能直接告诉方修文悟性太差，只好敲了一阵木鱼，对他说道：“那施主以为什么是逆天改命？”
“命由天定，岂是说改就能改！”方修文答道。
“非也，众人错误地以为逆天改命，改的是命格，其实不然。”老和尚娓娓道来。
“那改得是什么？”方修文疑惑地问。
“心盘。”
“心盘？”方修文越听越糊涂。
“吾心即宇宙，心生万物！”
方修文听完老和尚的一席话，目瞪口呆。
感觉每个字都认识，可连成一句完全听不懂，什么叫心即宇宙，不是瞎扯吗？什么叫心生万物，不是眼见才为实吗！
老和尚看着方修文迷糊的样子，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对着他语重心长地说：“你知不知道，你为何会害怕？”
方修文摇摇头，心想：我要是知道那还怕个啥！
“你怕，其实不是担心你的肉体受到伤害，而是因为心没有放下，没有放下别人对你的看法，你在意的是你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子……”老和尚接着一阵疯狂输出。
方修文彻底懵圈，这是什么鬼逻辑，实在是听不下去！
“那依大师的说法，只要我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就不再害怕？”方修文反问道。
“一切的幻象，皆来自你的定义，你之所以害怕，是你定义了害怕本身，是佛还是魔？不过取决于你的心！”老和尚意味深长地说。
“相由心生？”
方修文若有所思地点头，也不知道他是真懂，还是在配合老和尚的表演。
“施主，你觉得欺负你的地痞是恶人吗？”老和尚继续问。
“当然，他们差点要了我的命，难道这还不算恶人？”方修文听到此话，有些激动。
老和尚接着对方修文提出了灵魂三问：“你是谁？来自哪里？将去向何方？”
方修文微微闭上眼，细细地体会这老和尚的话。
片刻之后，他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说到：“当我是福生时候，我希望自己是方修文，而当我成了方修文，却发现自己还是福生。所以，我根本不知道我是谁！”
老和尚紧闭双眼，没有作答。
“我从小没有爹娘，没有人告诉我祖籍何处，更没有人告诉我来自何方！”
“万物皆有出处，而我没有！”
老和尚仍旧紧闭双眼，没有作答。
“至于将去向何方，所谓何方不过是虚妄，也就是幻象，既是幻象，去哪里又何妨！”方修文接着答道。
老和尚听到此处，这才睁开眼打量着眼前这憨厚的年轻人，慢慢地说了一句话：“所相非相，即见如来！”
方修文听完之后，有所顿悟，感觉全是充满能量。
这时，老和尚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副铃铛，在方修文眼前摇晃了几下，让他感到头痛欲裂，快要生不如死。
方修文猛地睁开眼一看，原来是刘若瑶拿着一个铃铛在自己头上晃悠。
他用力坐起来，想要寻找刚才的老和尚，才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口石头棺材里。
“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会在棺材里面啊，吓死我啦！”刘若瑶伸手拉他，一边问道。
方修文从棺材里跳出来，环顾四周，发现对面的山已不是山，远处的河也不是河。
兴奋地抱起刘若瑶转了几个圈，惹得一旁的方子衿涨红了脸，赶紧转过身去。
方修文见状冲过去，想要抱起方子衿，被她一把推开。
之后，方修文疾跑如飞地向山下跑去。
刘若瑶和方子衿都以为他受了刺激疯了，开始对昨天的见死不救感到有些后悔。
方修文一口气跑回万灵城中，四处寻找昨天揍他的几个地痞。
好巧不巧，那几个地痞应该是街溜子，没事就在各条街上瞎转悠。
方修文见到几人，在地上捡起一块板砖朝着几人冲了过去。
对方见来人是昨天被自己按在地上摩擦的方修文，差点没笑出声，所以见到他拿着板砖冲过来也没躲闪，因为他们吃定了方修文。
方修文冲过去对着地痞头子的脑袋一下啪下去，瞬间血流不止。
另外两个地痞傻眼，搞不清清楚啥情况，傻傻地愣在原地。
等两人回过神来，举起拳头对着方修文一顿狂揍，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方修文很快又一次被按在地上摩擦。
此时，方子衿和刘若瑶也陆续赶到。
刘若瑶见状要上前制止，被方子衿一把拉住，刘若瑶明白她的意思，两人待在远处静静地看着。
“你是不是活腻了？竟敢打老子！”被啪得满脸鲜血的地痞对着方修文说道。
“有本事放我起来单挑，几个人打我一个算什么本事！”几人一听乐了，没想到这个万灵第一老实人还想翻盘。
方子衿和刘若瑶听了觉得有些出乎意料，但都一直认为他在自寻死路。
这几个地痞还是挺自信的，听方修文说完果然抬起腿来，放他起来。
方修文见状猛地起身坐在地上，一把抱住一个地痞的腿一口咬下去。刹那间，整个半边街都可以听到地痞叫唤的声音。
“放开！你他妈的是不是想死！”地痞抓住方修文的头发往上提。
方修文咬住死活不松口，越往上提，他咬的越狠，地痞无奈之下只好求饶。
方修文死死地盯着他，发疯似地咬着，眼神中充满杀气。
被咬的地痞见求饶也没用，让另个同伙去找东西对着方修文的头一阵敲打。
几下之后，方修文血流满面，血滴在那地痞的腿上，已分不清是谁的血。
刘若瑶见状，再也不忍心看下去，用力挣脱方子衿，想要冲过去就方修文，谁知被方子衿点了定穴。
片刻之后，方修文已被打得头破血流，可是几人见他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开始有些绝望。
只见方修文猛地一口咬下去，随即像狮子一样发出怒吼，一大块肉从嘴里掉了出来，顿时一阵哭天喊地。
几个地痞以为他会就此罢手，谁知他又朝着那地痞的大腿再一次咬下去，鲜血迸得满地都是。
此时的方修文不像人，像极了一只藏獒，在疯狂的觅食。
两个手持武器的地痞见状被吓得魂不附体，纷纷放弃武器，拼命逃窜，只剩下那个想让方修文从他胯下钻过去的地痞在地上哀嚎。
他们不知道一夜不见，为何方修文想变了一个人。
此时的方子衿也觉得差不多了，给若瑶解开穴道，从远处来到方修文的身边。
只见那地痞的被撕咬得连腿骨都已经出来，而方修文眼神依旧充满杀气，等他见到来人是方子衿才松开口，对着方子衿诡异地一笑。
这一笑，让久经沙场的方子衿也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