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藏獒（1/1）

此时的方修文，仿佛变了一个人，不仅张牙舞爪，还用舌尖舔舐着嘴唇上的鲜血，像极了一个十足的变态。

经此一战，方修文直逼柴玉华成为万灵城中排名第二的恶人。

一时间，原本熟识的街坊见了大多也避之不及，有些小孩晚上哭闹不睡觉，父母只要逗他说方修文来了，小孩立刻安静下来闭眼装睡。

不过，人最擅长的就是遗忘。

没过几月，热度一过，人们也就逐渐忘了这个此事。

刘若瑶问他为何一夜之间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修文本想把当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又怕刘若瑶会以为他是个神经病，所以简单说了几句话敷衍过去。

其实，方修文自己也分不清，此事是真是假。

要说是真的，他又没到过什么山神庙，而是睡在乱坟岗的石头棺材里面，要说这事是假的，他醒来之后的怀里的确多了一本书。

方修文不怎么识字把书递给刘若瑶，让她帮忙念来听听。

刘若瑶接过书一看，原来是一本失传已久的明刻版《传习录》。

方修文听他念几次后，其中有几句要诀熟悉得快要背了下来，这几句话是：“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他虽然不懂得其中的含义，但每次默念后，总感觉充满力量。

时光飞逝，来到第二年春的某一天。

方修文见子衿在戏院里练剑，只见她步伐矫健，身轻如燕，舞得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方修文一时间看入了迷。

“子衿姐姐，你这是练的什么功夫？看起来好厉害，我想跟你学！”方修文坐在一旁，对着方子衿说道。

方子衿纳闷，不知道方修文又唱的是哪一出，所以婉言回绝：“你快十八了，骨骼都已定型，还能学个啥呀……况且……”

方子衿本来想说他资质平平，恐怕会白费力气，可又怕伤他自尊。

结果，在方修文一阵死皮赖脸的纠缠之后，只好答应教他一套最基础的套拳。

方子衿原本以为他只是心血来潮，玩几天就放弃，没想到这次他却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决心。

一天，方子衿在许如峥的建议下，为了让他知难而退，给他布置了一个简单且无聊的任务：跑圈。

让他在烈日下，围着院子不停地跑圈，并且在没有得到方子衿的同意前，不许停下来，否则就算自动放弃。

不知道方子衿有心还是无意，和许如峥下棋竟一时入了迷。

等她回到院子里，已经跑了几个时辰的方修文，已累得是精疲力竭，突然一下昏倒在地。

许如峥见状，站在门口大骂方修文一根筋，缺心眼。

方修文则沉浸在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另一个方子衿的梦里，周而复始。

又有一天。

方子衿从外面回来，见方修文还在勤奋地练功，让他赶紧停了下来。

“修文，过来师傅送你个礼物！”方子衿对方修文神秘的说道。

“师傅？为什么要送我礼物？”方修文有些疑惑，又有些兴奋。

随后，方子衿从地上抱起一只小奶狗，递到方修文手里。

“我教你功夫，就是你的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也可以叫我父亲！”方子衿调侃道。

“为师见你练功辛苦，特地给你准备了这份礼物，喜不喜欢！”方子衿继续说道。

“这不就是一只狗，不过它与我们万灵本地的狗好像不太一样。”方修文把狗抱在怀里亲了一口，对着方子衿说。

此时的方修文，并不知道这不是一只普通的狗，而是一只西康省的藏獒。

之后每日，方修文练功的时候，藏獒就跟在身边，一来二去方修文发现这狗不简单，有灵性。当方修文练功累了的时候，它会跑去把蒲扇和老鹰茶给叼过来。

初夏。

方修文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练功。

突然，晴空霹雳，天空黑压压的一片，方修文和所有人一样，都跑到街道上，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快逃命！”有人大喊。

不明所以的街坊开始四处逃窜，整个万灵乱成一团。

片刻之后，万灵政府的工作人员开始满城敲锣打鼓，让所有人赶紧撤离，原因是芙蓉江上游雪山崩塌，水位上涨，很快就要到万灵。

“雪山崩塌，能有多少水量，来得也快，去的也快！”一个白胡子老头坐在摇椅上摇着蒲扇。

万灵大部分人也都是这样想的。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天像被人捅了一个窟窿，一时间倾盆大雨泄了下来。

雨水过大，导致根本出不了门，大家都躲在家里等雨停。

可是，这场雨注定被载入县志，后来经过评估，这场雨来川东地区二百年来最大的一场。

入夜之后，大家都各自睡去，没人注意到芙蓉江的水位已淹没过位置较低的半边街。

等有人发现，开始大叫的时候，为时已晚。

顷刻之间，几万人在慌乱之中拼命逃窜，呐喊声、哀嚎声散落四处。

可是有的人啊，就是贱到骨子里了！

在大乱的时候，有人冲进药材铺、钱庄等肆意抢劫，更有甚者一把火将别人的房子烧个精光。

此时的万灵，像极了一座死城，或者更像是人间炼狱，

二圣戏楼内。

许如峥和方子衿等人正站在院子里商量对策，是选择留守，还是选择到万灵背后的方斗山避难，没有达成共识。

许如峥主张先上山，因为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材烧，况且诺大的许家让他有退路。

方子衿主张留下，因为按万灵城内乱成一团的样子，二圣戏楼若是没人守着，恐怕也会被洗劫一空。

二人僵持不下，可是水位长得太快，方子衿不得不选择了妥协。

方子衿让许如峥带着方修文、刘若瑶及戏楼的诸位赶紧随万灵大部队上山避难，自己则留守在戏楼中。

许如峥不理解，也不支持，带着众人心急火燎地搬了一些贵重的东西出了门。

方修文和刘若瑶见方子衿不肯离开，也不愿离去，无奈之下，方子衿只好让他们留下。

三人各自搬了一张椅子，坐在戏台上，静静地看着水位上涨。

正当三人以为此事就此结束的时候，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十来个年轻人陆续冲了进来，方修文一看不是别人，带头的正是自己几个月前在半边街血战的地痞。

“你们干什么？”方修文大声呵斥道。

地痞们闻声转过头，发现几人正坐在戏台上，笑出了声。

“干什么？今天万灵大乱，政府、警察都逃上了山，现在的万灵归我说了算，你说我想干什么……”地痞边说边一瘸一拐地向戏台走来。

地痞还是之前的地痞，可方修文已不再是一年前的方修文。

只见方修文从戏台一跃而下，直奔地痞而去，此时的水位已没过脚踝。

地痞们苦寻方修文久矣，兴奋地向他围了过来。

方修文经过半年的苦训，也算有些三脚猫功夫，对付这十来个地痞绰绰有余。

几个回合下来，地痞们已被打得满地找牙。

正当方修文拍了拍手上的水，得意的时候，拄着拐杖的地痞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枪，对准了方修文的脑袋。

在戏台上的观战的方子衿和刘若瑶吓出一身冷汗，正要起身动手的时候，却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