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只此一次（1/1）

两个人吃过饭，李福来结账出门，看到门外站一个警察，秦桦心里打鼓，以为是来找自己的，身体直往外趔趄，想躲开。李福来说，不要怕，我一个朋友，给你办的临时身份证。

那人从衣袋里掏出名片大小一个证件，上面用钢笔写了秦桦的名字和出生年月。李福来说，有这个身份证你就是可以住进宾馆，以后换身份证也方便了。

秦桦感激的点头致谢。心想，这人心眼还挺细的，什么都给想到了，比一个女人想的都周到。以后自己再找个男人能有这样细的心眼，对我这么好就行了。

秦桦有了临时身份证，以为李福来会带她去住宾馆。她也是第一次用身份证，想看看是个啥感觉。没想到，李福来带她来到不远处一个新盖的东盛小区内，在八号楼前站住了。李福来说，咱俩不要一起上楼，免得被熟人看到。我先上去，待会儿你乘电梯到七楼709房，我不锁门。

秦桦感觉怪嘻嘻的，这和小时候偷鸡摸狗的感觉一样。城里人都是这样的脾气，让人受不了。

秦桦在楼底下等待的功夫，一直在思想斗争：“去，还是不去？去了你这一辈子算是一个污点，不再是冰清玉洁一个大姑娘。不去，这官司也就到此为止，张四狗逍遥法外，秦家以后更是抬不起头来。自己没法在村里见人，只能远嫁他乡，永远不要回秦家沟了。”

秦桦想到她的姑姑秦晓风，她和张四狗的亲叔叔，张石头的二哥张石峰谈情说爱，最后怀孕在身，张石峰已经有了未婚妻，双方父母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张石峰心软无能，只能听从父母意见，与秦晓风分手。秦晓风的事儿在附近三里五村都传开了，谁家大小伙子都不愿意捡破鞋穿。秦晓风找对象都困难。眼看肚子越来越大，已经遮盖不住，无脸在村里生活，只好远嫁新疆，找了一个内地服刑的犯人结婚成家，三十多年至今没有回来过一次。

秦桦姐妹兄弟四人。除了大姐秦芳，二姐秦兰，秦桦还有个小弟弟秦鹏飞。秦芳结婚成家，找个对象过的不轻松。秦兰在南方上大学，一年回来两次。秦鹏飞在读初中，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秦桦这事儿不敢让他们二人知道，他们是读书人，死要面子，心里负担重。更怕这事儿处理不好，会影响到秦鹏飞以后结婚找对象。谁家姑娘愿意嫁到这个村里受气？

秦桦父母为了要秦鹏飞这个儿子，几次遭到劫难，出去讨饭度日好长一段时间。她那时羡慕村里几个独生子女家庭，人家孩子一个，日子过的唱戏一样。自己家为了要一个男丁，宁愿舍弃一切。现在秦桦明白了家里人多势众，才不会吃亏受气。如果他们姐妹三个都是男人，张四狗不敢这么明着欺负人。明白了大姐为了要个儿子，老公被开了公职也不后悔。

秦桦发誓，自己结婚后一定多要孩子，生个五男二女，或者有七郎八虎的，再和人吵架骂自己站在后面指挥，那些儿子想打谁就打谁，那才快意恩仇。或者挑一个大家族的人嫁了，有兄弟七八个，自己随心所欲的活，也能欺负一下别人，找找今天受欺负报仇雪恨的满足感。秦桦冷静一下头脑，想一想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帮助自己，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秦桦等了一顿饭功夫，看到周围没有人影，她才决心走进去，“先不管那么多，有人帮忙把张四狗抓起来再说。”秦桦咬咬牙，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她走到楼道电梯前，她也不知道如何按电梯，看看上下两个箭头，认为往上的箭头肯定是对的，便捅咕几下打开电梯门。进去，按了七楼，随着电梯上升，她的心也空悬起来，总害怕电梯绳子突然断掉，整个电梯掉下来，自己就成了肉饼。

出了电梯，她也不知道该是左拐，或是右拐。一看有一家门缝里有灯光露出，她猜想大概就是这家。推开门，李福来正在客厅烧水喝茶。看到秦桦，一把拉进来，赶紧关门闭户。

“这是你家？”秦桦有点好奇。

“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这是我的房子，不过是别人送的。”李福来有点得意，这是自己受贿得到的东西，不能不跟眼前这个小姑娘显摆一下，可又不能说明白，只能这样打哑谜。

秦桦笑道，我明白了，你这是家外有家，养小老婆用的房子吧。

李福来说，妹子，你真聪明，啥事儿一看就明白。这样吧，你要是喜欢这套，明天就可以住进来。

秦桦说，我一个农村的孩子，住在这么大的房子，消受不起。会得高血压，风湿病，用不了几天就会一身毛病，还是算了吧。

她明白李福来话里的意思，只要秦桦同意给他当二房，这套房子就送给自己了。秦桦心想，你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我一个十六七岁的大姑娘，就这样一辈子屈就在你这里，有点太亏了。算了，我们还是现金买卖，你情我愿，做完就散，最好再见，一辈子再也不见面。保全一个好名声，以后自己还能嫁个好人家，过上相夫教子的平常日子。如果就这么稀里糊涂给了他，一辈子算是完蛋了。

李福来已经穿上睡衣，在秦桦进屋前，他已经冲洗完毕，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这么着急，看得出他渴望的心情。他有点着急上火，对秦桦一个劲儿使眼色说，进去洗个澡，凉快一下。

秦桦扭扭捏捏不想去，她有点不习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当着一个陌生男人的面洗澡，这是人生第一次，感到浑身不舒服。可是又不能不洗，这么热的天，跑了一天浑身馊味，感觉身上都生蛆了。最后咬咬牙，还是进去了，哗哗啦啦洗了半天，终于把自己洗干净了。

秦桦一出洗漱间，李福来就抱住她，想把她弄到席梦思上。李福来心太急，三下两下就把自己的浴袍给摔开了，嘴里喊着小宝贝之类的柔麻的话，扑上来就想成就美意，却被秦桦单手托住了下巴，右手推开李福来：“李哥，我有句话必须现在当面说。”

李福来很沮丧，可又不敢发作。这个时候是枪上膛，箭搭弓，你想发射，可是得等人家的命令。“小妹子，你真是事儿多，都这个时候了，你又要想干啥？”

秦桦坐起来，把自己的白色棉布浴袍整理一下，把自己的头发捋捋，不紧不慢的对李福来说：“大哥，好饭不怕晚，一夜时间长着哪，就怕你撑不住场子。我还是把这句话说出来，就是我的条件，我们双方同意后再进行下一步。”

李福来跪在席梦思上，像个小学生一样规矩，认认真真听老师讲课的神情。他心里想，你个黄毛小丫头就是精豆小老鼠，今天也跑不掉。我倒要看看你能出什么幺蛾子。

“李哥，您今年有多大岁数？”

“四十八了。”

“几个孩子？”

“一儿一女。大的上高中二年级，小的上初中。”李福来很得意自己的孩子，提起来满嘴的幸福。

“李哥，按照你孩子的辈分，我叫你一声大叔也不为过。现在我们却到了一起，你给我帮忙打官司，我陪你上了席梦思。但是，我还小，以后还要嫁人，生儿育女，就不想过多纠缠。我答应就这一次，以后不想再有第二次，你看行不行？”

李福来心想，我以为你想出什么好点子，原来是这。我先答应你，你以后还得求我办事儿，不怕你不答应。他嘴里急忙给秦桦保障：“就一次，没有第二回。”

秦桦看他答应的挺痛快，怕他是应付差事，再一次问：“你说了要算，赌咒不算烂嘴角。”李福来说我一个大男人，那能说了不算。

“那你重复一遍，算是在我面前发誓。”秦桦指着席梦思说。

李福来只好跪倒在秦桦面前，仰脸发誓：“我答应秦桦妹妹，我们之间就一次，不找后账。说了不算，我头上长疖子，脚底长脚气，肚里长蛔虫，等我掉头发，烂眼角，浑身上下长疮流脓生虫子。”

李福来哼哼唧唧，好像念经一样，秦桦感到他是在背台词，不严肃。她示意李福来再来一次。；李福来依然哼哼唧唧的说：“天灵灵，地灵灵，头顶三尺有神灵。如果我说的话放屁打嚯不算数，老天就叫我上太空。到了天国当太监，跟着王母娘娘吃屁虫。”

李福来一本正经的发咒，秦桦刚开始没有在意，后来听到时他在胡说八道，心里好气又好笑。不过，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她用手指轻轻子啊李福来鼻尖上挂了一下，李福来痒痒睁开眼，看到秦桦满目含情，一脸春色，李福来情绪陡然高涨。

李福来过来搂抱，秦桦就不让他动，拧着劲儿躲避。李福来急忙严肃的再次发誓：“秦桦妹妹，要是我说了不算，我出门让车撞死，明天让纪委双规我，行不行？”

秦桦说，说了算就行了，我相信你。今天晚上我就是你的了，你有多大本事儿就随便折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