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夜半巫山（1/1）

楚临见他醒来又倒下，欣喜又紧张地叫符舟去找来那老大夫。

符舟如获大赦赶紧逃离现场，庆幸楚临一时被喜悦冲昏了头没有追究，要是真追究了，自己恐怕又难逃一死。

老大夫来了摸了一番脉象，道：“这位小公子身体已无大碍，迟迟未醒应当是当时受伤撞击到了头部，产生了淤血块，现在淤血自发散净，应当不会再有昏迷症状了。”

话虽这么说，接下来的几天里，楚临还是对相黎紧张的很，早上但凡多叫两声相黎没醒来，他就会紧张地到床边摸摸相黎的额头，贴到胸口听相黎的心跳。

相黎过了几天清净日子。

醒来后的这几天，只有早膳午膳晚膳的时间，楚临会来陪着他，说是陪着他，实则只有他在吃，楚临就看着，像是监督他吃饭一般，以及吃完饭后监督他喝药。

因为相黎重伤初愈，楚临不让他到处走动，连用膳都直接在寝殿外间用的。除了这三个时间段，相黎几乎见不到楚临，他像是躲着相黎一般，现在上下午都待在书房里，连以前很热衷的泡澡都推说让相黎自己去。晚上睡觉总是等相黎睡着后他才进来，在相黎醒之前就离开了。

相黎是怎么知道的呢？某天夜里他睡得正香，感到一个略冰的东西贴到他的脸颊，冰得他醒了一霎那，黑暗中睁眼看到有人在低头看着自己，没等他脑中清明，就又被那双略凉的手盖住眼睛，随后额头贴上了一个软软的、温热的东西。

“睡吧。”低柔的声音。

——

相黎这几日一直惦记着符舟在唤醒他时说的话，天天没事就站在窗台巴望着，然而来的侍女一波又一波，见到过莲心，见到过萧洄，唯独一直没见到符舟。

一周后，终于按捺不住了，在楚临给他喂完药后抓住楚临衣袖问道：“尊上，最近怎么没见符舟？”

楚临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声音却依旧温和“南边城池有叛乱的消息传出，我让他去处理了，怎么，你找他有事吗？”

从相黎醒来之后，楚临在他面前就很少自称“本尊”，他希望相黎不会因为他的身份地位，而做出令自己委屈的事，说违心的话。

但他依旧避而不谈“回家”的话题，越是发现相黎对回家的执着，他内心的恐慌越是压抑不住。为了避免相黎再提起这件事，他选择躲着相黎来逃避这件事。

经过这三天，亲眼看见相黎浑身是血地倒在他怀中，他即使再不愿，也不得不思考着相黎离开自己的可能性。相黎不是魔族，也并非修道者，充其量会点法术，自己在他昏迷期间，也曾探查过相黎身体，并不适合修仙练武。

哪怕相黎能够修仙练武，他的寿命总有走到尽头的一天。而光是想到这件事本身，就足以让楚临感到烦躁，甚至还有一丝不愿承认的恐慌。

这种情绪只有在见到相黎、抱住相黎时，才会如潮水般褪去，但很快又会再度席卷而来。

除此之外，符舟这次所起煽动之心，甚至用法术鼓动相黎给自己下药，楚临眼中闪过狠戾冷光，已起杀心。

说南边城池叛乱不过是推说之辞，实则符舟早已被楚临关回地牢，留着他，只因还有点用处。

相黎听到这个回答，有点失望，“哦”了一声松开了抓着楚临的手。

楚临在他放手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收起药碗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一如往常，除了楚临还是不让相黎进书房之外，相黎在整个城主府内来去自如。

这天夜里，楚临在门外听到相黎陷入熟睡后，才轻撩开珠帘走进内间。一如往常，坐在床边先是摸了摸相黎的脸颊，感受到细腻的温热，手往下移，轻轻贴上相黎颈侧，感受到平稳脉搏后，楚临才收回了手。

只是这次，楚临刚躺下闭上眼睛时，听见一声若有似无的哼吟。

起初楚临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二度合眼刚要陷入睡眠时，那声音再度响起，甚至更加明显了。

他腾地坐了起来，目光暗沉，放出神识仔细搜索方圆一公里，以为是哪对不怕死的野鸳鸯在附近行这苟且之事，要是被他找到了……

楚临目光阴暗的可怕。

然而搜查一番并未发现踪迹，楚临皱起眉。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际，那声音第三次出现了。且近在咫尺。

楚临不敢置信地看向床内侧的相黎。

此时的相黎脸上泛起了粉霞，全不似刚才自己查看时的苍白。浅淡的黛眉轻蹙，近日来一直无血色的唇终于染上一点淡粉，双唇微启，露出莹白贝齿和隐约的一点鲜红。

紧接着，楚临就亲眼看着、听着又一声熟悉的哼吟，自那樱唇逸出。

相黎这是、迎春花开了？

紧接着就见他腿部的被子不断倒腾着，随着他的动作，被子不断被脚往下拽去，露出平日白皙的脖颈，此时也染上了均匀的粉色，青色的血管点缀其中，万花丛中一点绿。

随之而出的还有纤细的锁骨、胸骨，一侧衣服似是因他觉得热，也凌乱的偏向一侧，露出白皙莹润的肩头，还有皑皑雪山上的半点海棠。

楚临明着暗着见过不少次相黎的身体，却从未觉得有这衣衫半褪一般诱人，只感觉体内气血一半上涌，一半下汇，眼神中的黑沉，简直要淌出来了。

手不由自主地向身侧伸去，从圆润肩头下滑到雪白山丘，指下肌肤细腻地宛如温热丝绸，感受不到一丝毛孔。这一刻楚临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一些入魔的人会痴迷于用美人皮作画。

手掌停在两座山丘中间，感受着掌心下生命的律动，清晰、根根分明的纤细骨骼，以及逐渐温暖冰冷的手的温热，楚临出神地想到了一些事。

手下的人儿是如此的纤细脆弱，生命的核心仿佛就掌握在他的手中，这种仿佛将相黎牢牢掌握在手中、生与死都只有他说了算的掌控感，让楚临兴奋地浑身都在轻微发抖。他的手流连在相黎胸口不想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