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变味(1/1)
如果想求证一个人的改变需要多久,那就问问他(她),在大环境下能独善其身多久。
这不也就短短一年,来南就完完全全变为一副足以令人驻足的弄潮儿形象,和初来乍到时简直是天差地别的两副模样。不过不要误会这个混乱矛盾的女孩,她没有忘记那个清晨,也没有放弃自己的热爱。尽管学校教她的都是些半吊子本事,她还是会照单全收,好好学技术。这一点在大多数人单想混个毕业证的中专里,是极其罕有的。所以,她不仅是班里唯一获得老师青睐的学生,还干上了班长。她办事滑溜得跟泥鳅一辙,人又好说话,两边都不得罪,可以说是黑白两道通吃,深受同学们信任,在年级里也算小有名气……
说回她们三个,一年里,上高中那两人的课业是以成倍的速度在给她们身上加磅,把她们压得弯腰驼背,分走不少精力。家珍最大的变化就是瘦了,更瘦了。她总是往返于舞房和教室,时不时还要准备个表演。缺一两顿饭,也是常有的事。爸爸妈妈心疼她,轮着给她空投补给,可怜她要维持身材,不敢多吃。曲星还是老样子,学呗。要远走高飞,她只此这一路。
独闯中专的,虽然没有那么繁重的学业压力,却是三人之中最累的。一来生怕自己走漏风声,让家珍曲星知道点自己在学校的事情;二来她想维持好在学校的名声,关系,要周旋于学校的各方势力中;三来怕爸妈发现她的逆反,给她几顿打骂,那样她是不服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她的日常,是她的负累。
三人能聚在一块的机会变得越来越少,不是那个有事忙,就是这个要补课。好不容易聚在一块,好像也变了味道。嬉笑打闹,四处晃荡,畅所欲言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回。她们聚在一起,总不能聊到一块去,好不容易凑出的几搭子话,是天没聊成,嘴先拌上。她们一个个的都变成了不会聊天的笨蛋,吵架的能手。家珍觉得她们像是在演默片,却演的蹩脚生硬,唯余冷场尴尬了。
家珍想不通,大家不过是换了个环境,怎么会变出那么多问题。先是自己,嘴笨的要死,扭捏的不行,明知道在学校冷落了曲星,又跟哑炮一样没动静,不解决问题。再到曲星,老憋着话不说,让人觉得越来越陌生,难懂了。来南那股子冲劲倒还在,人还是那么心大,活泼,乐观的,就是火气变大了,一点就燃。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藏着事儿。
这些事情哽在家珍心里,让她不是滋味。她有心想解决问题,让她们和好如初,却想不出法子,横也不是,竖也不是。她有想过找妈妈出出主意,一窜骄傲就让她转念了:这是她们三个的事情,不用妈妈操心,少了她的帮忙,她也可以解决的很好的。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现实总能让她有种种说辞。今天要训练,明天要表演,后天时机不好……家珍像是势必要等个天时地利人和的良辰吉日才能有话直说,解决掉这积压已久的陈年旧案。问题不就是这样明日复明日地被积压,解决不了,杵在她们中间。
总之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