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品，你细品（1/1）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很快迎来又一个重大节点—秋狩。

马车不知走了多久，你和浮翠作为陪嫁宫人服侍在侧。

太子妃放下手中的书信，叹了口气，两眼望着车顶摇晃的珠子发呆。

你抬手将车帘撩开条缝，有些不安望向车外密林。

东宫侍卫皆整装待发，护卫着太子与太子妃所乘坐的车辇，丝毫不敢懈怠。

不止是你，东宫上下皆有所防备。

只因皇帝没有按照惯例，将此次秋狩的防卫交给东宫，而是令二皇子任羽林卫侍郎，暂领护卫之责。

皇帝年老，而东宫势力则渐渐壮大。

这次简单的人事变动，几乎在明示，他在提防自己的储君。

你放下车帘，耳边系统又在阿巴阿巴地不知道说什么。

你没心思听，一边将五娘随手放乱的东西收置整齐，一边打开了菜单的属性栏。

基础信息栏

宿主姓名：杨邶儿（湛露）

性别：女

年龄：16

身份：东宫女官（从四品）

小白花值：89

系统等级：4

属性：

沉着：47（极度理智）

机敏：46（敏锐过人）

魅力：？5（系统等级太低，数值无法显示）

交际：45（广结善缘）

人格：？1（故障，无法显示中）

学识：49（博古通今）

谨慎：47（谨小慎微）

心智：58（心若比干）

？？其他属性待解锁中？？

技能：

马术：17（浅尝辄止）

算术：45（张衡首徒）

琴技：14（勉强入耳）

棋艺：8（臭棋篓子）

书法：29（入门而已）

绘画：9（灵魂画手）

唱歌：39（昆山凤鸣）

舞蹈：-1（毫无天赋）

投壶：38（技惊四座）

吟诗：38（背诗机器）

刺绣：6（很难评价）

武术：9（手能缚鸡）

？？其他信息待解锁中 ？？

状态：

健康（压抑自我）

剧情角色：

赵杨氏：31岁，杨邶儿之母，夫君战死，无可依靠，心如槁木死灰。

刘杨氏：50岁，杨邶儿祖母，年迈多病。

杨苒：12岁，杨邶儿之弟，发奋读书，略有所成。

谢定，21岁，字舒安，谢氏嫡长子。未婚，月韵霞姿，才学出众，端方君子（？），其他信息待解锁中。

谢五娘，15岁，闺名宜宁，谢定胞妹，太子妃，天真烂漫，容貌秀丽，其他信息待解锁中。

李霖，51岁，皇帝，宽厚仁慈（？），其他信息待解锁中。

李晖，20岁，字韫玉，太子，其他信息待解锁中。

李暄，15岁，字德音，二皇子，性格温和，其他信息待解锁中。

李？，0岁，三皇子，出生不久后即夭折，其生母不详，其他信息待解锁中。

谢皇后，38岁，闺名琲琲，谢家家主胞妹，母仪天下，在椒房殿可以进行拜见，其他信息待解锁中。

谢掌史，40岁，闺名不详，出身陈郡谢家旁支，才学斐然，是皇后最为信任的女官，其他信息待解锁中。

章贵妃，31岁，闺名采蘩，二皇子李暄生母，其他信息待解锁中。

章昭仪，27岁，闺名采薇，其他信息待解锁中。

章兰泽，25岁，字玉林，三镇节度使兼领御史中丞。弄权佞臣，性情冷漠，嗜杀暴虐（？）。危险人物，似乎另有隐情。在玉林殿有概率见到，其他信息待解锁中。

谢瓒，40岁，字鸿羽，谢家家主，病重，病因不详，其他信息待解锁中。

王夫人，41岁，闺名灵觉，王家嫡女，谢家家主夫人，与丈夫伉俪情深（？），端方守则（？），其他信息待解锁中。

？？其他信息待解锁中 ？？

道具：

金钱 两万九千七百钱（每月+三千五百钱）

寻常的路边野花（干枯）1

珍贵的绸缎发带（褪色）1

稀有的鹦鹉羽毛 （雪衣换下的羽毛，非常稀有的纯色白羽，仔细端详，其上还闪着珠光）3

宝贵的青玉发簪（谢宜宁所赠，有细小裂纹，是某只调皮的鹦鹉扑扇后坠地所致）1

宝贵的珍珠手串（王夫人所赠，南海珍珠，绝非凡品）1

珍贵的寒铁短剑（谢定所赠，鞘身镶嵌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其刃削金如泥，用来自我了断的话，相必也会少些痛苦…）1

寻常的各类刺绣品（赵杨氏所赠，价值不过几何，心意却无限。）16

装帧精美的手抄诗经竹简（谢宜宁所赠，有岫玉坠装饰，用来念给鹦鹉听。字体风骨卓然，足见高门风范。脚注写着“舒安”两小字，是谢小姐兄长所抄写。）1

寻常的家书（杨苒所赠，仔细看有些纸上还有水渍，到底是谁思念的泪水打湿了呢）14

卖身契（死契）

伤药（谢五娘所赐，太医署所配，用了一堆名贵药材，也不知疗效如何）3

黄金制成的女官令牌（上署东宫、从四品、杨氏。这可是一整块黄金，不过谁没胆子把令牌熔了当货币吧？不得不提醒，其价值远超同重量的黄金，千万不要熔啊！）1

名贵的徽州紫烟纱（皇后所赠，轻薄如云。其上绣有紫鸢花，栩栩如生，价值千金，这么高调的衣裙还是作为收藏品吧！）1

未抄写完的往生经册（章兰泽所赠，为某人所抄写的，经册用的是名贵的洛城陈氏纸。字迹风骨自成，颇有名家风范，相比之下你抄写的一行字迹简直是……在最末空白页有不小心沾上的点点墨迹。）1

普通的女诫（谢掌史所赠，后汉才女班昭所著。不仅封面，内里也是崭新至极，看得出上一任主人根本没看过，也并未要求你读，看来赠你不过是表面功夫。）1

？？其他物品待解锁中 ？？

重要人物好感度：

谢五娘：35（深得信任）

谢定：？3（系统等级太低，数值无法显示）

李晖：？？（系统等级太低，数值无法显示）

章兰泽：？？（系统等级太低，数值无法显示）

？？其他人物待解锁中 ？？

你仔细浏览，这才注意到在人物性格介绍后的问号。

系统讪讪一笑道，“这些都是根据人物日常表现识别出来的的。大意了，没想到他们还有两副面孔。”

你在心底叹了口气，人性之复杂，怎么能以三两言以蔽之？非黑即白，未免也太片面了。

所以你从来没有看系统的人物介绍，你有你自己的判断和思考。

好在一路无事，马车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抵达了行宫，行宫外是一片辽阔的猎场和林地，目及之处，边际几乎接天。

在经历数天车马劳顿后，让人精神一振。

日暮行宫宴饮时，你终于见到了传闻中盛宠不衰的章氏姊妹。

殿内刻意略静了一刻。

两人皆着一朱一紫缀金礼服，衣摆莲纹随步履徐徐展开，只闻珠玉轻响。两人鬓若堆云，面如晓花，秋水为神玉作骨。

她们生着如出一辙的上挑凤眸，不过能看出章贵妃稍年长些，气质更加妩媚艳丽，而章昭仪清素雅质，出尘绝世。

你忍不住左看右看，多看了几眼。大美女你也爱看，难怪盛宠不衰。

你还以为她们会像甄X传的宠妃一样跋扈无礼，挑衅中宫。

很遗憾，没有什么抓马场面。

章氏姊妹老老实实地对着皇后行了礼，而且相当标准，就算是谢掌史也挑不出错处。

她们身后的少年，对比国色级别的母亲和姨娘，还有后头等着觐见的章兰泽，你只能说清秀。

不过营养不错，十五岁就蹿这么高，大概是跟着舅舅习武，看起来能一拳打死头牛。

你看着皇帝那张国字脸，不禁感慨皇家基因强大，章家基因尽力了。

谢后和蔼地点点头，示意她们落座。

二皇子李暄也规矩地对着皇后这个嫡母行礼，又来到太子与太子妃这席见礼，看起来一家子甚为和睦。

章兰泽在谢家和王家一堆皇亲国戚拜见后，穿着金甲佩刀进了殿，他不便行礼，皇帝直接免了礼数，勾手让他上前侍立在自己身侧。

说是二皇子负责秋狩护卫，不过挂个名，真正落实的还是皇帝最为宠信的章兰泽。

因为两个儿子，皇帝谁也不信，他只信自己。

系统简介言皇帝宽厚仁慈，而你只看到一个凉薄寡恩、多疑好猜忌的薄情帝王。

李霖与生母王太后不睦，打压母族王家；而对后族谢氏也不信任，扶植起章氏，重用章兰泽与之抗衡；而他对章氏呢，亦无多少真心，任由御史台弹劾章氏姊妹奢侈无度，谄媚君主，任凭坊间屡传妖妃祸国，不加维护。

这也是天家传统艺能了。

也不知他生性如此，还是皇权将他异化至此。

宴罢，你扶着微醺的五娘回了寝宫，服侍她歇下后，你与前来值夜的濯黛示意，回到了屋内。

你点起宫灯，在灯下回信。

这些年得益于你，家中逐步脱贫，境况十分富足，母亲还在你指导下经营起了铺子。

母亲这次写信，是询问你婚事，家乡有几个不错的人家都愿意等你出宫。

你叹了口气，让母亲一一婉拒。

你是现代人，你的一些观念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实在过于惊世骇俗，你并不认为这个时代，有真正能够理解你、并包容的人。

你搁笔，等待墨迹干透，忽然外间有些声响。

你拿着灯，披上外衣，转过画着宫人的古意屏风，走到外间。

外间的果儿已经睡下，你看着她四横八叉的睡相，无奈地摇摇头。

你放下灯，捡起她踢掉的被子给她盖好。

这时，你在角落发现了黑乎乎的影子，那东西瑟缩成一团，也不知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你紧张地抓紧衣襟，拿着灯戒备地慢慢靠近。

灯光一照，角落的人更加害怕，将脸埋在手臂里，瑟瑟发抖。

你看清楚了，这是一个人。

你慢慢蹲下，压低声音，声音尽量温和，“你是哪宫的？可是迷了路？”

那人慢慢转过来，抬起头，从散乱打结的头发中露出一双噙着泪水、迷茫无助的眼睛。

你看清了这不知是少年，还是少女的脸，带着累累伤痕。

你只觉血涌上脑袋，瞪大了眼睛，差点站不住。

很快你强压下各种猛烈的情绪，反复给自己洗脑，这里是阶级分明古代，并不是人人平等。

“你……你饿不饿？”沉默许久，在幽微的灯火下，你开口。

眼前瘦得不像样的少女惶恐地望着你，犹豫地点了点头，又迅速摇了摇头。

你打开柜子，拿出一包油纸包的杏饼，慢慢递给她。

她咽了口口水，在你鼓励的眼神下接过，狼吞虎咽，很快被噎着。

你倒了杯茶水递给她。

这个看起来，比你弟弟年龄还小，不过十岁的少女，被你用几块杏饼收买，很快信任你，低着头乖乖跟着你来到里间。

你拉过她的手，将她身上勉强蔽体、如破布一样拉起。

伤痕累累的身体就这样暴露在灯火下。每一寸皮肉都青紫交错，新旧交错，有些还在渗血。

你如吞黄莲，说不出的苦涩。

少女察觉到你的动作，用力地抽回手，可惜她的力气太小，只能由着你上药。

她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小心翼翼地观察你的神色，每一个字都在舌尖上颤颤巍巍，“好不了的……还是要挨打……”

你给正给她腰上缠着绷带，示意她抬手，你闻言坚定地看着她，“会好的。”

少女看着你上药，低头慢慢啃着饼子，不言不语。

包扎好后，你用被子给她裹上，在灯下将那几乎都是洞的衣裳补了补。

你在灯下时间长了，有些腰酸背痛。就算是浮翠来也补不好，更别说绣工拉胯的你了。

你补了又补，又想起来，在衣裳里头缝了个口袋，你抖开给少女穿上，帮她把打结的头发剪了剪，勉强梳顺，“你怎么进来的？”

“从……角落那个洞里钻进来的，……太饿了。”少女猛地回头，抓着你的手，“我会回去的，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也不会让人发现的。”

“晚上管事会喝地烂醉，我这才偷偷跑过来的，没有人发现我。”

你放下梳子，摸了摸她的头，用帕子包了碟容易保存的点心让她装在衣服的兜里，“带我去看看。”

少女乖乖地牵着你，你跟着她从洞里钻出去，左转右转，到了一处破落的房屋。

她揣着点心，回头恋恋不舍地看着你。

“快去吧，别让人发现了。”你再次摸了摸这个孩子的头，“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娘叫我末儿。”少女怯怯地低头，“同伴说我当时高烧了，所以记不清了。”

你站在原地看着末儿摸摸索索地进了房子，等了许久，没有传出什么大动静，你这才放下心来，转身离去。

而这时，你撞到了个人，也不知他在你身后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