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今天见到两只狗，舔狗和傻狗（1/1）

我愣住了，脑袋里回转着唯一一种可能，但意识层面难以相信这样荒谬的事实。当然，现今我已并非普通人士，居住在丞相府，自然遇到的人也集中在这层，只是长公主一身黑衣出行，偏偏遇上了我，偏偏喊我作“大师”，又偏偏拥有这样的美貌，这种运气，我向来不会拥有。即使我上一世是无敌的，也难改变现状。大约是人的贪欲所致，将一切得到的视为应得的，便从来没有“运气极好的自己”。我回过神来说：“你就是昨天的黑衣人？”她的回答是积极且肯定的，与方才显现的形象截然不同。这么一看，好像真与昨天的“少年”有几分神似，她曾摘下面罩，当时的请求估计也关乎她的身份，但我竟不知有这号人物。此时再次面对她，却是全无开始的一番兴致，不是因为性别、身份，而是在这个时刻这个地点遇见了她这个人。

“我猜你叫卓安？”

我的话刚一出口就收到了她的连连点头，仿佛猜到我会这么说一样。她说道：“大人早知道今日我与尊上有约，于是在此等候吧！”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不知是不是恭维，这些人总是不相信这是巧合。 我点点头，我早已不愿再为此做过多解释。

“大人果然神机妙算啊！”

我丝毫不担心自己会露馅，因为他们总是呈现关于我的一幅无缺图画；当然，如果他们一开始就是恭维，也不谈什么露馅了。她仍然执着于“神功”，像魔怔了一样，我无法想象她是如此慕强的。我此前答应过要教她些东西，这也算作为“老师”，除却不吝啬自己的既有知识，还要尽可能传达我的一些关于“自立”的经验。经验对其他人来说并无太大的指导意义，但起码可以为她开阔视野。如果这些是“说教”，那么很显然是多管闲事；但这些只是朋友间的“讨论”，于是对我们二人都大有裨益。我正打算教她用灵石画些简单的符，门外传来呼声，声音听来是一个年轻男人的，他亲昵地叫着这位府主的名字：“安儿，安儿！”

卓安脸上闪过愠样，只一秒时间，她就恢复了先前端庄的样子。我的视线落在小桥凉亭的长椅上，卓安却让我跟过去，我似乎已经预示到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于是拒绝了她的邀请。

“让别人知道恐怕多有不便吧。”

她当然可以为自己的目的找诸多借口，但最后她保持住缄默。我听到大门轰鸣声，随后因距离过远并未传来对话，我也不该去听。正当我欣赏这荷花池不算太美的景色时，一男跟着一女映入我的眼帘，我顿时感觉事情不妙，屁股刚离开长椅就被男人呵斥：“大胆家丁，竟然坐主子的位置！”

听到这话，我屁股一沉，重新坐了下来。卓安不紧不慢地对他说：“此人是皇上招进心悟府的大学者。”她刚刚像是对我使了个眼神，如果那眼神是平淡的或严厉的，我就直接起身离开了——但是我彻底被这楚楚眼神打动了。凉亭的桌上有一些茶具，我准备露一手，于是让那清水自沸，引至壶中；让玉壶亲自把盏，只酌两杯。

“长公主请坐吧。”

不给那无脑小子倒茶，就仅仅是为了气他。我观察过两人方才的表情，都挺矜持的——男人只是轻轻皱了眉头，而卓安只是眼中重现昨日的光芒。两人来到亭中后，我将一盏茶递到长公主手中，另一盏茶在我身前。这个时候男人应该还在等待，直到我将那盏茶捧起，送到自己嘴边。

“大学者可知我是何人？”

他有些不快，但看到我露的那一手，这种挑衅的话也有几分忌惮。原主也活了十八年，竟然谁都不认识。即使还是天才的时期也没有抛头露面吗？虽有不解，我也不想追究。我摇摇头，自顾饮茶。

“我乃当朝丞相之子！”

我想起朝廷上除了我父亲这个右丞，还有一个左丞。但这地位不还是一样吗，神气什么呢。长公主一直盯着这盏茶迟迟不饮，让这家伙又有了话题。

“莫非是大学者茶艺不佳，让长公主难以下肚吧。”

这种话我听得耳朵起了茧子，像这样挑衅的人，自会有人去平，现在这个人就是长公主。我等着她说话呢，却发现她端着茶盏一动不动，好像呆住了。看来这家伙是指望不上了。

“看来是这样的，长公主都动弹不得了。”

一声狗叫让男子得意的表情扭曲了，同时也把长公主的魂叫了回来。我看向那只狗，似乎受了不轻的伤。它就在墙边，身上的血凝固了，应该是翻墙进来的。我端起这盏茶，然后起身走向那只狗，那只狗之所以吠叫，就是因为它想吸引人的注意来救它。看它满身伤口，是个狠狗，但现在毫无锋芒，一看就是装出的可怜兮兮。

没办法，既然有缘分，就帮帮他好了。我将这盏茶放到狗的嘴边。这又让男子生气了，他可能是觉得他的那份茶喂了狗，脸上没面。

“你竟然玷污皇室茶具！”

他站起身来指责我，这让回过神来的长公主狠狠瞪了一眼，她那杯茶拿在手中稳稳当当，也不见她喝一口。这茶被我赋予了醒神疗愈功能，所以我把茶端给受伤的小狗。

“顾明，不要放肆。”长公主站起身来，手上仍然稳稳地端着那杯茶。“今天你来请教政事，然屡次冒犯我府上贵客，烦请离开吧！”

他气急败坏地说道：“安儿，你竟然为了一个毛头小子赶我走！”

在卓安万般坚持下，他留下一个哀怨的眼神离开了。那狗喝下茶身上的大部分伤口痊愈了，卓安还是没有喝下那杯茶。

“茶要凉了。”

我刚说完这句话，那狗就向我扑来，他龇牙咧嘴，很难让人觉得他是在“求抱抱”。

我一巴掌就把它拍到墙上了，小样。

那狗竟然挣扎着说起了人话：“莫非那灵药是你所制？”

“当然，这位大人可是当世大能！”

“竟然是这样，我以为这灵药是某位高人所赐，你们才如此珍贵。”

“真是个傻狗，这位大人可是轻易把灵药给你了！”

“他那表情太恶心，”这只混蛋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真的贱。”

我真想拍死他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