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狗生不易啊（1/1）

这只狗名叫嗥天，听说是只贼狗。它自己亲口说，是不满统治才被打出来的，至于其中起义过程，估计也是一群狗友瞎叫唤。而卓安端着那杯茶回寝殿了，她说怕自己承受不了此中先天之气在我面前失态，于是一直迟迟不饮。我的茶艺精湛自己心知肚明，但上一世没有人说过这种话，说来奇怪，我泡的茶确实有什么特别功能，比如让人实力倍增这些特效，但从来没有人在品尝之前知道。想来是万物之眼的洞察功能让她看到茶中蕴藏的奇妙吧。

卓安扔下我和这只狗去闭关了，剩下我跟他茫然对视。艳阳升起，一人一狗的肚子开始哀怨，我出门买了点熟食，这只狗竟提议来点小酒。只见他变作人形，开始向我诉说他的往事。

“当年我也算是个忠臣吧！”他带着酒气抱怨着，“谁知道那王子暴戾专横，酒池肉林。”

估计这只狗岁数不小了，听他的口气，还是个“两朝老臣”。他继续讲道：“我就不该任着老国王立储，我早知道这王子不能担当大任了！”

我从早前就不爱听这样的抱怨，总觉得现在应该想着“以后怎样做”。抱怨有什么用呢，能让自己开心点吗。当然，面前这只狗一脸衰样地吐槽，看起来挺过瘾的。听他继续讲述，大约可以勾勒出这样的故事轮廓：先王无脑立储，新王荒淫无道，老臣为“先王社稷”起兵造反立新君，结果被镇压流落，所立的“新君”也锒铛入狱。他说等他养好了伤还要回去，因为他不愿意看到先王的基业沦落他人之手。

是条好狗。我鼓励他会做到的，他却直接双膝着地：“请赐我神力吧，圣君！”

这都是些什么称呼啊，真的很羞耻。虽说他对我行如此大礼，但是我还是拒绝了他，因为这件事与我无关，我也无心插手他们之间的斗争。

“圣君有此神力，难道不为庇佑苍生吗？”

这是哪种道德绑架的手段，如此拙劣又幼稚。

“首先我不是你口中的’圣君‘，其次苍生与我何干？”

“好一个’苍生与我何干‘。”

他起身拍拍双膝的灰尘，眼神中一副“看错你了”的表情。虽说这只狗是不讨喜，但他也向我讲述了这个世上的妖族情况，让我对这个世界多有了解。妖族普遍分布在人族圈外，只有少数精英妖族与人类共事。比如剑齿虎族时任北国保卫者——北国是人族圈内北部边境的国家，而剑齿虎一族被北国统治者雇佣作为“卫国使者”。我在他身上得到了我想要的，出于一种百无聊赖的心绪，或许更像是猎奇心理——我想得到他的反馈——于是我将灵丹打碎后放入酒壶。这颗灵丹有提升修为的效用，这只狗食用后，已经可以在族群里做大爷了。

大概是酒醉的原因，他喝下一杯后直接呕吐在地，不知灵气吸收了多少，能提升多少实力。我看他跌跌撞撞，思索过后还是跟着他离开了心悟府。

我所在的国度是一个太平的沿海西部国度，名为“朝圣国”。我并不清楚这个名字的来源，我所见到的这个国家大部分人都没有信仰的神明，所以“朝圣”的意义或许并非我所想。朝圣国的北方是地广人稀的北国，东部平原上有富裕的人族东国，南部与人族教国相邻，西方是一望无际的海洋，谁也不知道那里存在着什么——于是朝圣国并不会遭受圈外国家的入侵，相比于其他国家分外和平。

狗哥变成狗之后跑得飞快，它所飞跃的地方留下带着酒气的口水。我在跟上狗哥的同时，还注意避开了它的口水。作为一个“人畜无害”的醉狗，它轻松越过了朝圣国关隘，后穿过设防更宽松的北国，回到它的故乡：妖圈。

妖圈的荒凉出乎我的意料，在北国边境还能看到的稀疏乔木，进入妖圈后便绝迹了。醉狗的国家——天犬国与北国相邻，这是一个南北差异极大的国家，南方荒无“犬”烟，北方富得流油。听说他们的有些国人极其擅长经商，大约就是现在的家犬。醉狗——我叫他醉狗，但他曾向我讲过他的名字与种族，他也是犬属下的种，但他是血统纯正的狼，名叫十泉——他进入天犬国前加快了速度，躲过了本国关隘的排查。他现在的身份应该是“逆贼”，所以即使回乡也无法抛头露面。他的行迹让我觉得他已经醒了酒，否则他或许是”惯犯“——他似乎知道国内所有藏匿点、地道这些设施，我跟着他也一路顺风顺水。终于，不知钻过几条地道的我们来到这个国家的北部，我想这里应该是都城——他应该是要去都城的。这里的建筑比朝圣国的更高大与辉煌，人口也更多。这里除却同属犬科的狐族，还有猫科、熊科，竟然还有像穿山甲一样的妖。但这里的卫生状况并不好，且人们行色匆匆，并不能用“热闹”去形容这个地方。或许真的似醉狗所讲，自新君即位，民众的生活质量下降了。

当他穿梭街道重新变为人形，登上肉食者高座危坐的大堂，我知道他仍醉着。我将自己隐匿，看着他的一番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