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新居（1/1）

“也罢，虽说娘子你不要束脩，可我也不能占便宜，到时候你弟弟的笔墨纸砚我便包了。”莫娘子出口就是与温柔外表截然相反的不容拒绝，“说了半天，还不知道娘子姓名，我叫莫连，我女儿随我姓叫莫听听。”

白一顿了顿，“我叫白一。白色的白，一二三四那个一。”

“白娘子。”莫娘子点点头。

白娘子！白一狂汗，“莫娘子还是叫我……叫我……”视线落在江聿身上，她干脆道，“叫我江娘子吧。”

“江娘子。”莫娘子顺其自然改了称呼，“江娘子的行李在哪家店，我陪你一起去取回来。多住一天都是钱，我屋里还有被褥，娘子不嫌弃可以先对付一宿。”

“太谢谢莫娘子了！”白一求之不得，“不过取行李就不必陪我了，我和我弟拢共没带多少，一趟就够了。”

莫娘子看白一不像勉强，便答应下来，“那我趁这会儿把你要住的那屋打扫一下。对了，差点忘了， 娘子你要哪间？”

“两间都租我成吗？”白一问道。

“当然可以。”莫娘子果断点头，原本空着的那间她也没打算租出去，虽然浪费但是也好过多些不知根底的外人。

说来，租给白一一方面是想请她教听听读书，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白一是个女子，而且她弟弟也年纪小。就他们偏远地区，其实少有女子单独出来行走。为了安全，莫娘子也不会随便就租出去。

总之，这次租赁双方都很满意。

去祝家店取了行李和祝娘子告过别，白一和江聿背着背篓就到了新家。莫娘子果然把两间屋子都打扫了一遍，还给炕上铺好了稻草，被褥也拿了过来。

白一看后，一时感慨万千。下定决心买几本书补补课，好好教听听小姑娘！

东西本就不多，收拾了没一会儿就好了。莫娘子索性又带着自己女儿和白一姐弟俩去认认对门邻居，以后打水少不了交集。

对门住的是一大家子，姓苏，一对老夫妇和他们三个儿子儿媳。这会儿正值春耕，大人都去乡下干活去了，家里留下三个儿媳和各自的孩子，以及老夫妇俩。白天三个儿媳出去做活，三个小孙子去书孰，家里就剩老两口和最小的孙女苏小诺。

老夫妇俩都是好说话的人，打完招呼表示随时都能来打水，院子里一直有人。听说白一孤身带着弟弟，还说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喊他们帮忙。

认识过，留下之前发的几斤豆芽，白一拒绝了留饭，带着江聿回了自家。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白一笑了：好歹算是有立锥之地了！再转头看向又开始烧火做饭，板着小脸总是一刻不停忙碌的江聿，无奈摇了摇头。

这小孩，不哭不闹，还总抢着干活，过于懂事了。以后赚了钱，江聿再大一点，还是把人送去学堂吧！

住处有了，接下来就该添置些家具了。考虑到手中银钱，还有之后做小买卖需要的本钱，白一完全没敢多花。

先去粮铺买了些米面大豆，最终敲定找木匠打了两只木箱用来装衣物等，然后是三张桌子，两张矮方桌，一张书桌，并五个木凳，还有两个木桶，三个木盆。又在莫娘子的建议下，找石匠弄了两个石头凿成了储物柜，粮食那些放进去也不怕老鼠偷吃。其他的零碎东西有他们从村里带来的顶着，暂时可以不添置。

这些家具还需一段时间才能做好，期间白一开始琢磨做点什么生意赚钱。

这天早上起来，和江聿一起在院子里练了几遍军体拳和匕首操，吃了早饭让江聿自己去玩儿，白一则去和莫娘子聊天，顺便问问她的意见。

也是这时，她才知道莫娘子有一手好女红，刺绣缝补非常出色，平时会绣些帕子、团扇等小东西卖给绸缎店，大多时候是接些有钱人家的绣补生意。遇见她那天就是刚送完绣活儿回来。

他们这小县城。大户人家的衣服也不会破了就丢，但是随便用块补丁补上也丑，所以便有莫娘子这样专门在破口处用刺绣等方法遮掩的手艺人。经莫娘子手绣补的衣服，不仅看不出破口，往往还因为合适的绣花给衣服添上别样的美。因而，莫娘子这些年日子过得挺不错。

“要是不嫌弃，妹子可以跟我学绣补。”莫娘子把绣补到一半一件衣服给白一看，“还挺简单的，参照原有的花样或者把想到的花样绣上去，也不用太精细，能过眼就行。”

白一看那针脚密密麻麻的绣花眼睛都直了，“这我真不行，我耐心太差了，根本坐不住。”把衣服推回莫娘子怀里，“而且，这种活做多了太废眼了。”更何况，其实县里绣补的活并不多，莫娘子主要还是靠刺绣维生。

“也是。我近来看远处的东西就模模糊糊的，得眯着眼才能清楚些。”莫娘子笑笑，“没法子，我就这么一门吃饭手艺。”

“吃饭……”白一皱皱鼻子，“要不，我去巷子口摆摊卖吃食？”虽然厨艺稀烂，但是熟能生巧，至少如今她烧饭就不会糊锅也不会味道过咸或过淡。

“好像也行？”莫娘子接话道，“我瞧着那些卖汤饼、胡饼、米粥的小贩生意都不错。”

“等我明天去看看吧！顺便买几本书，我这不合格的教书先生也该开课了。”白一笑着说完，握拳一敲手心，“对了，我教你个缓解眼睛劳累的法子，这么揉按这几个穴位……”

白一把从小做到大的眼保健操教给了莫娘子，又叮嘱她平时没事就按一按，看一看远处。

晚上煮疙瘩汤的时候，白一哎呦一声，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做凉皮的视频教程，“面粉还算便宜，还有豆芽，醋、蒜都有，这不就差凉皮了嘛！可惜没有辣椒……话说辣椒原产地哪里来着……”

她自言自语的时候，江聿默默走过来拿走了她手里搅拌的勺子。

白一低头一看，她刚想得出神，忘记搅拌，这会儿陶锅里已经钻出了一点点糊味。

“哎——”白一尴尬找补，“等下糊底我吃。”江聿实在节俭，之前无论做成多难吃的，都会吃得干干净净，不论白一怎么劝都不行，愣是顶着一双控诉的猫眼把你盯的投降。除了贫穷，也多亏了他，白一的厨艺才能进步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