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试做凉皮（1/1）

吃罢晚饭，白一就张罗着开始制作凉皮。找了个大些的陶罐，以防万一先只放了一碗面粉。加盐和成面团，然后加入水没过面团，静置半个小时开始洗面。

连揉带按洗了大约三遍，面团只剩下了小小一团面筋。然后把洗出来的淀粉水倒进一个大盆里静置。大概需要沉淀四个小时，期间白一把面筋放进锅里先蒸了。

接下来准备料汁。辣椒是没有的，锅烧热放入半碗醋半碗水，热了后放入葱、姜、花椒、还有盐。继续煮十分钟，用纱布过滤掉料渣，调料水就好了。闻了闻，还挺像那么回事。

另外就是蒜水，蒜剁成泥加入水就成。因为没有辣椒，所以辣椒油就省略了。然后还顺手煮了些豆芽。

做完这些，白一忽然发现好像没有蒸凉皮的罗罗，而且也没有油。

略头疼的把家里翻了一遍，也没找出什么适合的，这会儿就算去找铁匠，花多少钱不说，就是打好也得几天呢。

不死心的又看了一圈，白一的视线忽然落在了江聿编织的那个蒸笼上——平底，圆的，就是倒进去面糊肯定得漏。挠挠头，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去对面找莫娘子借了两块干净且细密的新麻布，洗了两遍后严严实实垫在蒸笼上。

她先倒了些水试验，能摇匀，也没怎么漏。

等了四个小时，已经超了平时的休息时间，点燃油灯白一打着哈欠去看面糊，上层已经是清水了。把静置后的淀粉水倒掉大部分，剩下约莫一大碗面糊。

小心翼翼舀了一勺倒进蒸笼，马上转动蒸笼让面糊勉强均匀的铺平在麻布上。看着面糊没漏，白一松了口气，把蒸笼上锅蒸。

“一次一张也太慢了。”白一念叨，“如果能成，还是得多编几个蒸笼。”还有，明天得再去趟椒笋行，油盐酱醋葱姜蒜末都缺了，而且，关键是得买点油。除了防粘，也能增香。

说起来，这个时代好像没有什么花生油大豆油来着，唯一的植物油就是白麻油。贵的要命，只有那些达官贵人吃得起。而且现在吃炒菜的都几乎没有……

坐在灶前胡思乱想了会儿，第一张凉皮蒸好了。

“嘶——”太过心急，打开差点被水汽烫到。又等了等，水汽散了，白一把蒸笼拿下来放到莫娘子借给她的小桌子上。

太烫了还没法揭下来，不过看起来光溜溜的，用筷子轻轻戳了戳，自我感觉还算筋道。

初春天气只是略有回暖，不一会儿凉皮就冷了。白一拉着麻布的四个角，把凉皮倒在案板上。用手拉了拉，弹性不错。

瞥见坐在炕上静悄悄陪伴就是不睡的江聿，白一内心感慨，干脆把这张凉皮切了，倒上两勺料汁和蒜水，加上豆芽和早蒸熟放凉的超小块面筋拌好，递到江聿面前：“尝尝，好吃的话咱们以后就卖这个。”

“我吃下一份，这份第一次做，没经验。”白一又补充了一句。

江聿这才接过碗，小心尝了一根，“很好吃。”

“真的？”白一喜滋滋的赶紧去蒸第二张。那边江聿很快就炫完了一碗凉皮，明灭的油灯下，眼巴巴的瞅着白一动作。

一口气把面糊用完，因为准备的就少，最后也就蒸出了四五张。怕叠在一起黏住，白一蒸好一张就切一张。

第二张白一吃了，自认非常成功！虽然凉皮有点厚，没那么透亮，也没有辣椒油，但是在这种大多数食物都寡淡的时代，足够惊为天人，以至于一时没忍住白一和江聿又多炫了两碗，把做出来的凉皮全吃了，结果就是撑得大半夜一起在院子里散步消失。引得莫娘子出门查看。

“你们姐儿俩这是怎么了？”

白一不好意思道：“试做小吃不小心吃撑了。”

莫娘子笑：“你也真是，下次记得少做点。”

“嗨呀，是一时没想到，吃完晚饭做的凉皮，结果没忍住吃多了。”白一也笑，“料汁还有剩，明天中午咱们一起吃。希望莫娘子吃过给我提提意见。”

“行，好说。白吃哪有不行的。”莫娘子故意道。

又聊了几句，三人各自回屋。

想着明天要做的事情，白一心满意足的睡下，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第二天喝点稀饭对付了早饭， 白一直奔椒笋行。

店里的伙计和白一算得上认识了，拿货的时候聊了两句，知道人搬来县里，就顺嘴问了句原因。白一眼珠一转，把赵老二那家做的恶心事又说了一番，并且明里暗里强调那赵老二心狠手辣，不算良人。似真似假感叹赵老二娶了媳妇儿，媳妇儿估计也不会好过，说不准就……

说八卦的时候，又进来两个客人，听了两句尾声，白一故意用那两人能听清的音调跟伙计说：“你可得保密啊，我还怕那家人报复我。”

说完，白一带着买到的香料和一小罐白麻油走了。

铺子里的两个客人估计也是熟客，麻溜就凑过去追问。伙计面露难色，起先不肯说，但是客人又是保证多买些货，又是指天发誓不告诉别人，伙计便压低声音缓缓道来。

这些白一没亲眼看见，不过几天后，关于自己和赵家的事传遍全县时，她自然就知道了。因为是故意为之，所以面对或关心或好奇的目光，白一都坦然处之。左右，这十里八乡就这一个县城，和赵家定亲的人家迟早要来县里采办采办。

这些都是后话，回到现在。

提着香料包经过书肆时，进去了一趟，问了问价格，差点被送走。最后买了一本《说文解字》，一本《千字文》就跑了。像现代那样莫听听和江聿一人一本这事就甭想了，合看一本吧，毕竟只这两本书，就花掉了近两千文。

要不是答应了莫娘子，白一能直接空手出来。这一回也让她知道，如今这个朝代还没有活字印刷，雕版印刷好像也不怎么普及，大多书仍是人工手抄。

书肆旁边就是卖笔墨纸砚的，白一没胆进去了，索性假装没看见，目不斜视的径直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