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谢氏父女下狱（1/1）

瑞王妃一片拳拳爱女之心，样样考虑周全 ，李乐瑶豁然开朗，“女儿明白了，多谢母亲！”

她按耐不住激动，恨不得立刻就见到石毅，跑出几步又折回，“母亲，那人并非文不成武不就，他是文武双全！”

说罢，脚步轻快的飞奔离去。

可惜李乐瑶来晚一步，石毅走了。

“走了？去哪了？几时回来？”李乐瑶错愕的拉住谢竹心，一连串的问题像倒豆子般往外蹦。

谢竹心无奈，石毅年前便提过打算投身漕运，做一段漕工，那个活虽累，工钱却多，且他久在山中，从前因着要照顾祖母和妹妹，无暇脱身，如今她们有谢氏父女暂为照看，他便又燃起念头，要去外面闯荡几年。

待到开春，他临行前拜别谢父，“先生于我恩同再造，石毅没齿不忘，此一去劳烦先生和谢姑娘照看祖母和妹妹，至多两年，我必定回来。”

谢竹心知道郡主对石毅的感情，虽不愿多嘴，可还是忍不住问了他一句，“郡主怎么办？”

石毅顿下身，沉默良久，最终回了一句“是我不配。”

她知道郡主早晚要来的，斟酌着措辞，告知原委。

“两年？”李乐瑶呐呐的重复着，“他竟然要离开两年，那时我就十九了呀。。。”

她一路赶来，脸上兴奋的红晕还未褪去，此刻却怅然若失，仿佛生吞了一只蛇胆，口中一片苦涩。

李乐瑶恍惚中离开了书院，谢竹心看的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大祁十四年的冬天，就这样过去了，期间易云霄让人送来了银炭和一封书信，这人夏日送冰，冬日送炭，想来还未死心，在谢竹心私心里，只要他不再出现，这辈子没有纠葛就好。

银炭由她做主，在学堂上燃了为学子取暖，至于书信，她犹豫再三没有去看，原封不动收了起来。

这件事她本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到了三月下，传来了与北狄打仗的消息，主帅赫然就是镇北侯易云霄，大祁十七年那场战争，竟然提前了。

究竟怎么回事，谢竹心隐隐觉得，那封信里可能会有答案。

时隔两月，谢竹心取出书信。

信里，易云霄诉说了一些日常，他勤加练兵，这一世占尽先机，前世北狄那场仗，发生在大祁十七年，也就是她十九岁那年，今生被易云霄发觉边境早有苗头，可能会因势而动，主动出击。

他希望她能等他，真可笑，前世出征那日，她已经发觉他心中另有良人，他对着她说“照顾好母亲和自己，等我回来。”

可是不过几个月，她便病死了，重活一世，他们毫无关系，他竟还有脸要求她等。

战场远在边境，京城及周边受得影响不大，只除了家中有从军的亲人，便是提心吊胆。

令谢竹心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场仗也牵连到了尚文书院，牵连了他们父女。

七月中，有人告发官府，尚文书院私藏了禁书，官兵来搜时，竟然搜出了北狄文字的书信，前线战场如火如荼，后方最忌讳出现细作，这件事牵连阵前，可大可小，甚至惊动了圣听，谢氏父女当即被下大理寺牢狱。

沈从曦得瑞王赏识，存了招婿的心思，又兼自身办事得力，不过一年时间，已经在大理寺内站稳脚跟，他闻讯赶来时，谢山儒正要被提审。

这是谢山儒第一次提审，主审人是沈从曦的上峰，大理寺少卿王正，主薄则从旁记录。

沈从曦望了一眼跪押在地的谢山儒，转而朝着端坐判桌后的人说道，“王大人，下官有个不情之请，今日可否容下官旁听？”

谁人不知尚文书院谢山儒是沈从曦的老师，王正年过不惑才堪堪坐上大理寺少卿的位置，沈从曦入仕不过一年多，就和自己只差了一级，又得瑞王赏识，这个面子，无论如何是要给的。

“哪里的话，那就请沈大人从旁协助本官吧。”

沈从曦得了允许，与谢山儒短暂的对视了一瞬，径直坐到一旁，“王大人，谢先生在大祁八年中过举人，如今尚未定罪，可否免去他的跪拜？”

王正朝着面前一摆手，“那就起来问话吧。”

言罢，他面色又恢复了公事公办的肃然。

“谢山儒，你私藏北狄书信，可有此事？”

谢山儒声音沉稳而干脆，“草民及家中亲人从没有私藏过书信。”

“那官府在你书院搜出来的，你又作何解释？”

“草民认为，定是有心之人事前做局，污蔑草民及尚文书院。”

王正的手指在案桌上无意识的敲击，说出了一个让人心寒的消息，“你说的有心之人，八成是指举报你家书院的人吧，可是那人当日就在牢狱里悬梁自尽了，死无对证，你如何说？”

谢山儒大惊失色，嗫嚅道，“怎么会这样？”

沈从曦平静的道，“王大人，可否容小人说一句？”

“可。”

“那人自尽了，这事才更加可疑，此事尚有诸多疑点，是否禀告了刑部，再多方查证？”

王正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沈大人，不着急，我还没问完。”

他转而望向谢山儒，心中略感叹，果然是文人风骨，都下了牢狱，还立的如此端正，可惜啊。

“谢山儒，你识不识得镇北侯易云霄？”

后者一怔，意外在此处听到这个名字，但诚实答道，“认识，他曾重伤昏倒在我家书院，得我救助。”

言罢，又疑惑问道，“大人为何问起这个？”

王正目光露出一丝狠戾，接着道，“镇北侯如今正在北狄战场上，与北狄军僵持不下，这事你知道吧？”

谢山儒敏感的察觉到危险，态度愈加谨慎，“打仗的消息，三月以来，举国皆知，可这与草民何关系？”

王正冷笑一声，道，“据本官所知，易侯出现在尚文书院是在去年三月，这之后一直派侍卫暗中保护着，如果没什么紧要的事物，何必派人盯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