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希望是你，可真的是你却心生胆怯（1/1）
“我说你们在干什么！给我散开！”
不是幻觉，如此真实稳重的声线，不可能作假的。
趴在地上的余晚晚，听到了咚咚的脚步声，这时她多希望能找个地缝钻进去，逃离这个现场。
可她被人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她不敢睁眼。只是顺力将自己倒入面前这个人的怀中，沁人心脾的檀香钻入她的鼻腔。
“你说说，你们一个个干什么！余晚晚是你们同班同学，你们就这么背着我暗地欺负她吗！”
说话的是他们班主任，听着这话就知道他是真的很生气。
“张老师，我将晚晚先送到医务室处理一下伤口，劳烦您帮她请一下假。等处理好了，我再去找您叙旧。”
“好，你先去看看余晚晚的伤口，体育老师那边我来说。”
余晚晚窝在宽大的胸怀中，檀香安抚着她的情绪，一如往日让她安心。
一路被人抱着，他走得快却很稳，没让她感受到任何的不适。她就像个小孩往怀里缩，逃避即将要面临的现实。
沉默一直到医务室。
“医生，你快帮她处理一下伤口，记得轻一点。”她被放在了床上，睫毛颤了颤，还是没睁眼。
她维持着这样的动作，哪怕医生在给她处理伤口时，她也硬气地一声没吭。
“医生可以在轻一点吗，小丫头怕痛。”
“知道了。”
医生快而迅速地处理好了伤口，余晚晚依旧在病床上装死，一声不吭。
只能看听觉判断的她，听到了脚步离开的声音，存着侥幸的心理，她偷偷掀开眼皮。
正巧沈钺转过来了，余晚晚哪管自己没有没露馅，闭上眼睛，就是装死。
很久她才听到缓缓走开的脚步声，湿润的帕子落在她的脸上。
沈钺在给她擦刚刚粘在脸上的红漆，动作轻柔怕弄疼了她：
“晚晚是不是在生哥哥的气。当时刚刚不是故意不联系的晚晚的，哥哥遇到了一些事，需要处理，没办法及时联系晚晚。以前的联系方式也换了。哥哥跟你道歉好不好，是哥哥不好。”
余晚晚轻哼，没说原谅他，但好歹也是回应了。
毛巾被沈钺拿开了，她听到毛巾放进脸盆的声音，接着耳边听到沈钺说:“哥哥一回来，就想着先联系你。你在医务室等我，我去跟张老师叙叙旧，顺便给你请个假。今天的事，我会找他们算账的。等我回来。”
沈钺很利索，说完人就走了，还真就留余晚晚一个伤员在医务室。可余晚晚才不会乖乖就范，沈钺走了没几分钟她就挣扎就下床，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医务室。
这时体育课还没下，操场上都是人，走道上都是空空荡荡的。余晚晚忍痛慢慢地往教室的方向移动。
“晚晚。”一道细弱的声音叫住了她。
余晚晚疑惑回过头发现是应该在上课的华净。应该是担心自己会给她更多的麻烦，华净选择的角落十分刁钻，加上地方有大树遮蔽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有人在：“我听说你受伤了所以来看看你。你没事吧。”
余晚晚不在意的回：“没事，都是小伤。一点都不疼的。”
“晚晚！”沈钺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余晚晚猛地回头，对上沈钺不满的目光。
一年半过去，沈钺的变化很大，脸上的青涩和少年感少了，转而是沉稳、成熟的气质。不过他依旧很好看，以前的黑框眼镜换成了轻薄了金丝眼镜，今天穿了简单白T恤和黑裤，干净清冷。阳光透过缝隙打在他的身上时，蓬勃的少年气喷发而出。
砰砰砰——
余晚晚听到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她慌忙收回自己的眼神，看向华净刚刚的所在地，发现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我不是让你在医务室等我的吗，怎么自己一个人就跑出来了。万一又受伤了那怎么办。”
自知理亏可余晚晚又不想挨训，干巴巴地说：“这不是没事嘛。”
“我给你请了假，已经跟叔叔阿姨他们说好了。我先带你回家。”沈钺扶起余晚晚，先跟她解释，“要不要我背你。”
“哦。不用了。”
这件事最终还是被她父母知道了，真是……糟心……
想东想西的余晚晚并没有注意沈钺将他往一把长椅上引，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了下来。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帮你把书包收拾了。”沈钺看着她叮嘱，“不要乱跑，我怕一会找不到你。”
余晚晚扭捏地看着他，不是特别想让对方去教室：“不用了，我们直接回去就好了。”
“哪能不用呢，万一的东西被弄坏了怎么办。”沈钺笑着摸摸她的头，安抚道，“等哥哥一会，很快的。”
对方的态度坚决，余晚晚知道自己劝不动，只能顺从地点了点头。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余晚晚的心一下便焦虑了起来：希望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一趟沈钺耗费的时间很短，似乎担心自己晚来一步，余晚晚就跑了一样。
她看着对方背着自己书包，面色如常，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应该没发现。
“我自己来拿吧。”书包放在对方的手里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余晚晚怎么都觉得没法安心。
沈钺侧身躲过：“你受伤了，我来拿。”
对于沈钺，余晚晚很难反驳对方和违背对方，可能是心底本就不愿。
沈钺想背她，但被拒绝了，于是就伸出一手来扶着她。
余晚晚发现一个残酷的现实，哪怕她也长高了，可也才长到沈钺的胸口处。
他们现在一起，她还是像个小孩一样的。她仍然需要沈钺弯腰来配合，她的目光永远无法与沈钺相汇在一个层级。
这样的现实让她气愤！连带着看沈钺也不顺眼。
一路哼哼唧唧，就是不愿分给沈钺一个眼神。
看到门口那辆停着的轿车，余晚晚以为是沈钺叫得私家车。
她可不想跟大骗子坐在一起！
受伤却不影响她抢位置的速度，向着副驾驶就冲了过去。
“小孩子不能坐副驾驶，你去后座。”沈钺按住她要开车门的手，看向后座，示意她。
“哦。”她悻悻地收回手，去坐了后座。
坐好后，环顾了一下车内，她看到沈钺坐上了驾驶位。
“你什么时候拿到得驾驶证？”
“怎么？还在生气呢，连哥哥也不叫了。”沈钺系好安全带，顺带提醒余晚晚一起。
后座还要系什么安全带。
虽然是这样想得，但她还是乖乖地去扯了安全带，扣好时，她才看到右手边放着的蛋糕盒和一大袋东西。
看到上面放着地草莓时，她的心口一颤，酸涩感涌了上来。她眨了眨眼睛，移开了目光。
“去年就拿了。”沈钺看她系好安全带后才放心，发动车，他看着后视镜里的余晚晚，“后座有蛋糕、泡芙、面包还有牛奶，还有一盒草莓和芒果，给你带的。”
一听是给自己的，余晚晚便拿了过来。熟悉的草莓蛋糕，她叉了一口放进嘴里，入口即化，奶香味十足。
她放下蛋糕，又拿了泡芙浅尝一口，内陷奶油也是草莓味的。
将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面包是奶香味的，很脆，是她以前最爱吃的那一款；那盒草莓颗颗都很大个，红红地，汁多味甜，切好得芒果也是。
每一项都体现着他的用心和对自己的了解。
余晚晚抱着这一堆东西，眼眶不争气地红了。
“晚晚，今天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遇到了这样的场景。”通过后视镜，他看到了余晚晚泛红的眼眶。
自责、愤怒、心疼各种复杂的情感占据着他的内心。
她曾将他拉回这人世间，可他却没保护好她。
于他而言，余晚晚是无比重要的，是他心里已经认可的家人。
“是哥哥来晚了，以后不会了。这段时间，晚晚受委屈了。”
这段时间以来的情绪似乎有了一个宣泄口，大滴大滴的泪珠坠落在食品袋上。沈钺听到了犹如小兽呜咽般的声音。
车内一片沉重，沈钺不再出声打扰，让余晚晚尽情将情绪发泄出来。
车稳稳地运行，等到哽咽声渐小。沈钺从自己箱子里拿出湿巾递了过去。
余晚晚说了一声谢谢，接了过来。她打开湿巾，将自己的脸擦了一遍。
回过神来，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丢人了。脸唰的一下就变红了。
“刚刚我失态了哥哥。”
前方红灯，沈钺正好停下来：“在哥哥面前，不用伪装。你一直都是哥哥认可的家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变的。”
语气很平淡，余晚晚却能听到沈钺话中透出的认真。她心中莫名生出一种获奖后的不好意思的感觉。
“嗯。那哥哥你还会让我联系不上吗？”
沈钺微愣，笑着给出承诺：“不会。”
余晚晚就是故意说给沈钺听的，她心里还有气呢，在怎么样都要提醒一下沈钺！
不过看在他给自己带了这么多东西的份上，余晚晚勉为其难不跟他计较了。
“哥哥你这次什么时候走，你还没放假吧。”
“三四天后，把你事情解决完了就走。嗯，还没放假，这次回来是回来收集材料的。本来想今天接到你，赶晚班回去的。”
余晚晚一听自己的事让沈钺分神，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可今晚就让沈钺回去，她又舍不得，两个人多久没见了。屁股都没坐热呢，就要走人。
余晚晚舍不得。
因此，她选择了沉默和吃沈钺给自己带的甜点水果。接着她就看到沈钺拨通了一个她觉得很熟悉的手机号。
吃着草莓，她回想着，感觉答案呼之欲出了。
这不是……这不是她老妈的电话吗！
“喂，阿姨……对，我们现在已经离开学校了……家里还有菜吗，要不要我顺便去超市买一些……不麻烦的……嗯……好……嗯嗯……”
挂完电话，沈钺将接下来的行程告知余晚晚：“一会我们去超市一趟，买点菜。”
余晚晚吃着蛋糕，点点头。
这一趟，沈钺买了很多东西，足足两大袋。
余晚晚严重怀疑她老妈根本就没有叫沈钺买这么多的东西，很多一定是沈钺直接加进去的。
沈钺什么都不舍懂让她提，她就只能跟在沈钺后面看着对方将这两大袋东西塞进行李箱里。
两个人收获满满地回了余家。余天和赵玉芳一听余晚晚的事，决定让能请假的赵玉芳先回家。余天晚点回。
果不其然，当赵玉芳打开门看到沈钺提着大包小包时，先是一愣然后连忙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来了怎么还买这么多东西。”
沈钺笑着回：“不重的阿姨，想着可能需要就买了一些。我也不会看这个东西，就都买回来了。”
余晚晚在身后听着两个人客套的话，暗地撇了撇嘴：“哎呀，妈妈，哥哥又不是什么外人，这么客气做什么。你先让哥哥进门嘛。”
赵玉芳目光看向她，看到她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和刚刚凝血的伤口时，神情一下就变得紧张起来：“怎么还受伤了，电话里也没说啊。疼不疼啊，有没有伤到骨头。”
“妈，都是小伤没事的。你看伤口都已经处理过了，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们先进家好吗？”
“对对对，快进来。”
沈钺没让赵玉芳拿食品袋，她便去扶余晚晚：“这些人真的欺人太甚了，妈妈一定给你讨个公道。这些老师怎么能纵容着学生这样！”
“妈，我没事。”余晚晚没让赵玉芳扶，但还是牵着赵玉芳的手，给她一个安慰。
“这样怎么可能没事，还好今天你沈钺哥哥去看你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沈钺并未将操的操场上发生的具体过程告诉余天他们，只是说余晚晚在学校受欺负可能要请假回家。
先前就已经出现过这样的事，余天他们自然知道校园霸凌的可怖之处，一听怎么都安不下心来，决定派个人回家看看。
沈钺将东西放到厨房的时候，赵玉芳已经拨通了余天的电话。
电话嘟了一声就被接听了，余晚晚听到自己父亲焦急的声音：“老婆，晚晚怎么样。没事吧。”
“老公，晚晚没什么大事，你安安心心上班，但事情还是挺严重的，你下班早点回来。我们再商量这件事怎么办。”
“好。”
一下班余天就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他一进家就看到余晚晚躺在沙发上吃零食，旁边还坐着一个正在拿电脑办公的沈钺。急躁的心一下便安定了下来，他看着他们换下鞋子。
气氛很和谐、融洽，似乎沈钺就是他们家人一样。
正想着呢，听到动静的沈钺抬起头，看到余天，起身喊了一句：“叔叔。”
余天对他点点头，示意他坐下，沈钺这才坐下。他不由感叹，家教真的好。他转眼看向自家的，看着无脑狗血剧，头都不回，懒懒地说着：“爸爸你回来啦。”
亏他还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呢，现在看来都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这小丫头好着呢。
“听说你在学校被欺负了，让爸爸看看哭鼻子了没。”余天哼了一声将自己包放下说着。
余晚晚吃着沈钺给自己买的零食才懒得跟自己幼稚的父亲吵：“你才哭鼻子了。”
“哈哈，你啊……”余天沙发后面走过来，这时他才看到余晚晚身上的伤口，好不容易轻松下来的面庞一下变得凝重起来，“怎么还受伤了，同学干的？”
余晚晚将吃了一半的薯片递给余天，毫不在意地回：“就是自己不小心摔的，不是什么大伤口。没事的，而且已经处理过了。”
“你当你老爸是傻子吗？”
余晚晚听着，心下也不耐烦起来：“哎呀，都说了没事，没事！你问这么多干嘛。”
“你！”余天听着也来气，本着好意关心，结果对方还不耐烦了。
沈钺抬起头，看着面前就要掐起来的两个人，抬了抬眼镜：“叔叔，阿姨在厨房准备晚饭呢，可能需要你帮忙。”
余天瞟了余晚晚一眼，起身进了厨房。他一走，客厅就安静了下来，余晚晚抬眼就望进沈钺的眼里。
她故作镇定地移开眼，被沈钺看到自己与老爸吵架的一面，真觉得丢脸。
咔咔咔地塞下好几片薯片进嘴里来掩盖自己的不自然，她瞥见沈钺就要说话了，赶在他之前开口：“你别说了，我知道了。”
沈钺却笑了，看着她问道：“我说什么了，就让我别说了？”
“反正你别说。”余晚晚理不直气也壮，一副小恶霸样。
说完她偷偷看沈钺的反应，却看到沈钺起了身，她吓得赶紧往沙发里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