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忆苦思甜（1/1）
其实涂山璟一直都明白，小夭的选择，是她理性驱使让她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更是那人的成全。
小夭对他纵然有情，他也自知比不过那人分毫。
一直以来，他和小夭都活在那人的精心编排之下，才让自己有幸，多次死里逃生。
他可是青丘公子，精于算计，又怎会看不透，只不过是甘愿落网，情愿入局罢了。
那人对小夭情意，就如同在地下生根，向内扩散的树，不见天日，却扎的深沉。
而自己不过是个浅浅扎根，只在地上长的枝繁叶茂的大树。
若有朝一日那人冲破泥土向外生长。
在面对狂风骤雨的侵蚀时，他会坚定地成为小夭的庇护港湾，而自己则会在那刺骨寒风之中，凋零而死。
——咚！
小夭房里传来巨大的声响，涂山璟见状立刻起身，拍门呼喊“小夭！小夭！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等待良久里面都不曾有半点回应，涂山璟心急之下破门而入，便看见侧躺在地，昏迷不醒的小夭。
“小夭！”
————
小夭的梦境
玟小六："你说我怎么就能遇到九命相柳这么个大魔头呢？"
相柳：“想要活，就为我所用吧！”
相柳："帮我配置我想要的药，我传唤时，必须听命。配不出就拿你的身体来换。"
玟小六：“大人天资国色小的倒不是不愿意服侍大人……”
玟小六："我就不信这世上没有毒药能毒倒他。"
相柳："你想毒死我吗？"
这是曾经她还在清水镇时，第一次遇到相柳的情景。
……
防风邶："你居然对我用毒？"
小夭："你不是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防风邶："我想你记住我。"
小夭："你到底是谁？"
防风邶："你希望我是谁？"
这是她恢复大王姬身份后，第一次见到和相柳一模一样的男子。
……
小夭："这全天下能把毒药做的如此美味的人也只有我了。"
相柳："全天下也只有我能欣赏你的好厨艺。"
这是小她惹相柳生气后，带给他赔罪的礼物。
……
相柳："我要离开一段日子了，等我回来。"
小夭："如果你从死斗场里逃出来时，是我救了你，那该多好。"
小夭：“如果是我救了你，我一定只让你做防风邶，自由自在地防风邶！”
小夭：“我愿意一辈子，只做玟小六。”
……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曾经和他经历过的事
相柳……你不是九头妖吗？怎么那么轻易就死了呢？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早就在我心里了，可我却再也见不到你了。
……
小夭头脑中画面一转，相柳和一老人对立而坐。
老者："情蛊这东西啊，不但要命，还要心。你命是有九条，但心只有一颗，给出去，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情蛊！！
小夭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相柳："想召出蛊虫，唯一的方法，就是把蛊引到另一个人的身体里，去祸害别人"
小夭："可我唯一想祸害的就是你。"
相柳："你唯一想祸害的人就是我。"
相柳："可以，我可以让你把蛊虫引到我身上来。"
原来……原来他这么早就知道了，知道这是情蛊，可他还是……
这时小夭眼前再次出现了那个笑脸大肚娃娃。
所以她刚刚看到的，有关相柳和老者的并不属于她的记忆，都是相柳一并封存在娃娃里的？
小夭缓缓伸手，触碰到了那个大肚娃娃，顿时一片白光散开，娃娃内部的水晶球浮在小夭面前，如同回朔水晶一样，再次出现了她从未见过的画面。
小夭看到相柳浑身是血脸色苍白的站在紫金顶上，眼眸坚定的对着她哥哥，“你把他交给我，我能救活她。”
小夭此刻才意识到梅林万箭穿心的痛，他已定也感受到了，如今更是不惜赌上性命也要来救她，这些事他到死都没有和她提过。
小夭此刻心里痛得已经不能呼吸。相柳……你到底还瞒着我多少事？
傻子！
你就是个大傻子！
冰晶球画面一转，相柳将她放在贝壳里，用精血用命去救她……他九命相柳何时这般狼狈过，而这些她一直都不知道。
相柳……
小夭突然想起水晶球里相柳留下的话，他一直在默默为她今后铺路，却从不求回报，每一步都是他精心设计，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逃脱过他的掌控，却从来没进入到他的掌控中。
相柳：“小夭，希望你醒来，以后不要恨我。”
相柳！你说什么傻话呢！怎么会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怎么会恨你呢？
之后冰晶球里继续回放着相柳所做的一幕一幕。
小夭：“防风邶呢？”
相柳：“他死了。”
原来在那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今后的打算，舍弃了那个能浪荡不羁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身份。
相柳：“你最想和谁相伴一生？”
她那时没有回答他……
相柳："活着，就算涂山璟死了，你也要活着。"
所以后来是相柳去救了璟是吗？
她为什么不知道？她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相柳！你究竟骗了她多少事啊？
小夭又看着拿着她的狌狌镜，脸带笑意的相柳“你是第一个敢戏弄我，却又对我没有丝毫恶意的人。”
随后他手捏法诀，销毁了其中所有和他相关的东西。
相柳："你可别怪我骗你，是你没有问！"
？？？
相柳：“你的蛊，解了！从今往后你我再无一丝关系！”
……
最后一个画面，就是相柳战死沙场，小夭看见他直到死前，手里都还紧紧握着她曾经留在贝壳中的眼泪珍珠，等他的手无力垂下，珍珠失了灵力的保护，重新变回了泪水，融化在相柳的手里。
而另一只手，死死的抓着一支箭，小夭认识那箭，那是她的……
在画面停止到相柳手中的那一刻，整个冰晶球顿时爆破，小夭眼前出现了倒在血泊中的相柳。
他浑身正在逐渐消散，慢慢变成毒血，向周围扩散。
小夭再顾不得其他，拼了命的向相柳冲去“相柳！”
手却在触碰到他逐渐消失的身体的一瞬间，从他的身体里滑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碰不到他？
对了……
她忘了，这是梦境，都不是真的。
小夭失力的跪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我都知道了，相柳，我都知道了，可你怎么能死了呢？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呢……”
此时耳边万籁俱寂，再无任何声音。
小夭安静的躺在那向外扩散的毒血上，缓缓闭上了双眼——相柳，我不想醒来了，要不我去陪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