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石中剑（1/1）

柳愿好待了不到半天就带着门下弟子离开了，临走前还留下不少东西算作给肖霁霜的补偿，没有说她究竟要去做什么。

三人一直行至复照城外，两名弟子忐忑地问：“阁主，您不是在复照城有事吗，怎么出城了呢？是要派弟子去做什么吗？”

“本来你们两个还轮不到我亲自出面，但此事涉及到他，非同小可。”柳愿好顿了顿，“他虽说放过你们，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几息之后，那两名弟子就躺在地上哀嚎，他们的腿各断一条不说，连根骨都被废了个干净，不仅疼得难以动弹，此生修炼也无望了，比起死亡，这对于他们来说更加痛苦。

而柳愿好盘腿坐在一边擦鞭子，觉着他们实在吵闹，抬手狠狠拍地：“别在这里碍眼，快滚！”

两人本充耳不闻，可长鞭破空打在地上的声音还是激起了他们的求生本能，在疼痛中难以辨别方向，他们也无暇去顾及什么，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在草地上拖出两条长长的血痕。

柳愿好把鞭子上粘的泥土甩干净，又细细擦了起来：“刚刚鞭子又白擦了，真烦人。”

系统折腾了那么久，才从原主的记忆中找出和柳愿好相识的几个片段，刚刚松了口气就听到肖霁霜问它九星阁三人的状况，它急急忙忙看了一眼，面对如此血腥的画面只能无语凝噎，但还是将情况如实转告了。

但肖霁霜知道后却没有过多表示，只“嗯”了一声，让系统不禁怀疑他之前拦下柳愿好是不是在做戏。

他们此行是去试拔石中剑，在得知他们的目的后，柳愿好说：“那把剑已经没人可以拔出来了，哪怕是复照仙尊本人也不行——你们要是早两天去就好了。”

这会儿众人站在石中剑前，又想起了她的话，系统略有些捶胸顿足:“可恶，为什么男主要选择那把短剑啊，要不是他有了其他佩剑，石中剑就能拔出来了啊！”

姚宁欣等人已经轮番试过，肖霁霜走上前，单手握住石中剑的剑柄，用足了力气也没能撼动分毫，他站在原地沉思一会儿，回应系统说:‘是啊，确实有些遗憾。’

沐景宵凑上前来，撇撇嘴道:“我还以为我们五个当中能有可以拔出来的呢。”

姚宁欣满脸可惜:“早知道应该先来这儿试试了，本以为石中剑一直在这，什么时候都没关系，就先进了秘境，如今却错失了最后的机会。”

绿腰有些愤愤，却也并无他法，只抱着胳膊重重冷哼一声。

莫期并不在意他们在遗憾什么，它一会儿凑上前去轻嗅蹭一蹭剑柄，一会儿退开来欢快地来回跺脚，一会儿又朝他们慢声啼叫，看起来甚是兴奋。

肖霁霜冲它招了两回手才把它唤至身边：“莫期，过了，该走了。”

莫期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过来伏下身子，驼起他朝元辰宗的方向行进。

五人在复照城门口和柳愿好重逢，血迹早已清理得一干二净，乃至连气味都几乎消散了个干净，肖霁霜呼吸微微加重，到底什么都没说。

柳愿好似乎在静坐时想明白了或者看到了什么，兴冲冲地冲上来向肖霁霜摊开双手，她覆眼的白底紫绣纹长带随风飘扬：“选我吧，选我！”

肖霁霜只是看着她，她把手一收背到身后：“你难道要选他们中的谁吗？”

“是谁呢，是谁呢……”柳愿好绕着他们慢慢地踱了两圈，“没关系，我会让你选我的，即便不是我，也不会是……”

她忽然住了嘴：“啊，你要生气了吗，为什么要为这样的人难过呢……好吧，我信守承诺，瑶宫的，我跟你们走吧～”

绿腰觉得她实在古怪，但姚宁欣却认为这般人物性格不同常人也不是不能理解，六人便分成两拨，相背而行了。

才到下一座城池，柳愿好就笑嘻嘻地问：“两位道友觉得这大造化瑶宫撑不撑得过去呀？”

明明她的眼睛被布遮挡，姚宁欣和绿腰却觉得她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前者更是攥住了对方的胳膊：“柳前辈这是什么意思，你看到了什么！？”

哪怕这位小辈力气大得惊人，可柳愿好还是一副什么也感觉不到的样子：“嘻嘻，不告诉你，就看你们能不能及时赶到了哦～”

柳愿好每次窥得天机都是一副欠打造作的模样，可却从未有谁能伤到她，是不敢，是不能，是想要得知更多，但她从来都不为所动，这回因为个人情绪影响，表现更甚。

姚宁欣顾不得她，和绿腰急匆匆往瑶宫赶，柳愿好不紧不慢地缀在她们后边。

三人一兽刚好在南都经过一处木匠铺，更影停下看了一瞬就打算抬步离开，却见另两位止住了脚步，沐景宵随意地打量那铺子两眼：“怎么，有什么要买的吗？”

更影解释：“也不是，只是看到店中剑匣，想着如今两把剑如若别在腰间不方便，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两把剑就要个剑匣，未免过于浪费。”

沐景宵不甚在意：“有什么好浪费的，又不是没灵石没银子。”

肖霁霜想了想：“为此背个剑匣确实有些拖沓了，倒不如定制一个只能装两把剑的，或者一把别腰一把背，再不然都背着也轻快些。”

“在理，”沐景宵拍了拍更影的肩，“等进了春熙城，咱们可以先给你定一个剑匣——我们回到宗门时，剑匣也差不多做好在送来了。”

更影回忆起冷色月色下的竹林，和竹林沙沙作响的低泣，断剑就静静躺在月光下、斑驳竹影中，这让他莫名难受以至心里生出一股强烈得叫人窒息的遗憾来——要是这剑没有断就好了。

所以他拒绝了寻找木匠的提议，那剑棺和真的剑匣太像，而他太容易想起，不论是竹林、剑棺，还是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翻涌情绪。

沐景宵和肖霁霜倒也没坚持自己的意见，只略略点头表示明白，就又讨论起了住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