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实话实说的美好品质（1/1）
告别塔莉娅，艾尔海森踏上了返回雪鸣域的路，接下来的安排无非就是先去找阿尔乔姆，然后前往壁城，最后带着某个结论从「丑角」那里得到自由行动的批准。
不过，事情一切顺利的前提是没有在半路上遇到多托雷。
“早上好。”戴着鸟嘴面具的那人笑着打了声招呼。
艾尔海森靠近了几步，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监护人”。
一个月不见，多托雷变了很多，除去发型和衣着这些表层变化，更多的还是格外沉稳的气质与性格——他似乎短时间内就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可靠而神秘的大人。
也许，这样的他，才是「博士」。
“怎么不说话？”多托雷主动上前靠近艾尔海森，就像一位温和的家长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忘了我吗？还是不开心？”
虽然看不到表情，但无疑他是在演戏，大概是在认真装“监护人”吧。
“你的变化很大。”艾尔海森略微后退，远离了多托雷。他不喜欢与别人有过近的距离，毕竟只有保持一定的社交距离才不会对彼此产生反感。
或许朋友之间可以更亲近，但显然多托雷并不在“朋友”之列，甚至连熟人都称不上。
“变化很大？不，我并没有任何改变，”多托雷从容站定，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以本质来讲，我依然是我，而你口中的变化，不过是印象的转变，与我本人无关。”
“你说得对。”艾尔海森并不想和多托雷争论，选择直接绕过他继续前进。虽然早对多托雷的麻烦程度有所预测，但能让他在这个时间找过来，想必定是有了什么他感兴趣的发现。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呢？走在前方的艾尔海森偏转目光看向身侧的多托雷，若有所思。
“你要一直跟着吗？”
“我可是专门来找你的，”说到这里，多托雷刻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意味不明地笑了，“作为你的……兄长。”
“或许你自称学长会更让人觉得真实。”
没有看到想要的反应还似乎受到了嘲讽，即便如此多托雷也不在意，只是继续悠哉地跟在艾尔海森身后不远处，敷衍地进行着他无聊的角色扮演游戏。
熟悉的木屋就在前方，而恰巧出行的阿尔乔姆也正好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虽然不清楚他身后跟着的是什么人，但他明白在艾尔海森出现的那一刻自己就该立刻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
“哦？”多托雷抱臂靠在树干上不知视线落在何处，“你也会有这样的好心去做施舍的事情吗？我还以为我们是同类。”
“只是交易罢了，”艾尔海森并不同意多托雷的观点，“而且，我可从未听说过蟒与隼能成同类。”
“你倒是很会比喻，蟒与隼吗？以动物喻人，倒也形象，不过，是不是同类可不是主观可以决定的。”
“赞迪克学长，可别轻易干扰别人的课题，会出事故的。”
“呵呵，倒是久违的称呼。”
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的对话被快步走来的阿尔乔姆及时打断，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两人，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那个……”
“走吧。”艾尔海森没给他继续尴尬下去的机会，招呼着人想要赶紧结束这趟任务。有这个陌生的多托雷在，继续拖延时间就不再是什么好选择了，那样只会徒增麻烦。
“好，好的。”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阿尔乔姆挠着头看了看还没有动的多托雷，然后赶忙跟上了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艾尔海森。
这两个人……关系是不是不太好啊？阿尔乔姆偷偷猜测着，不经意间对上了那个薄青发色男人转过来的脸。
虽然看不到那个男人的眼睛，但总感觉他在看自己，那种仿佛被蛇盯上的感觉，真的好可怕啊！
阿尔乔姆一激灵，瞬间收回视线加快了脚步——他觉得还是前方那个少年更能给他安全感。
布提斯大裂谷——
这里是至冬人尽皆知的危险地带，也许名字的出处具体已不可考，但那蜿蜒曲折的裂痕如一条丑陋的毒蛇般横贯至冬一侧的大半地区，于是，“布提斯”就是“丑陋的毒蛇”这一释义便一直流传至今。
既然称此地为危险地带，那就自然有其危险的原因。从远处看去，裂谷上方的天空首当其冲成为最为异常的特点之一。
那如同能够将人吸入深渊般的倒立漩涡也正是这处裂谷的外号之一——“洛莫多之眼”的来由。
仔细观察时能发现，虽然灰云漩涡在极速但稳定地旋转着，下方却是下着丝毫不受其引力干扰的混乱的暴风雪。
那里可不是轻易能探索的地方，但若要快速抵达壁城，那将是必经之路。
“我们……要从那里走吗？”看着不远处的奇异景象，阿尔乔姆眼中略有退意。不知为何，当他踏入布提斯裂谷时起，就一直有一股惧意牵扯着他逃离。
“没错，”艾尔海森看着天上的云漩涡，给出些许安慰，“不必害怕，有交易在前，不会第一时刻让你自己处理危险的。”
“提出交易的人想必也是知道这位的弱小才不得已找个‘保镖’吧。没有能力便只能寄人篱下，真是可怜。希望你在半路不会因为被当成拖累抛弃而记恨在心。”
多托雷拱火的话传入两人耳中，不禁让人侧目，那平缓沉稳的声音也似乎增加了语言的可信度，让本就紧张的阿尔乔姆忍不住在脑中构建这种情况发生时的场景。
似乎不是没有发生的可能，阿尔乔姆本人并不知道“母亲”与艾尔海森之间的具体交易内容，而且作为被保护的人，他与保护者之间的关系浅止于几句对话，甚至对方对自己还有救命之恩，因此在巨大的危险下抛下自己这个累赘似乎无可厚非。
想到这里，阿尔乔姆的退意更甚，但失去的记忆同时也在牵扯着他，让他摇摆不定。
见此情景，艾尔海森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说：“如果害怕，那就可以回去，劝说你跟随并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而且，他说的是对的，我没有用生命保护你的义务。”
虽然早知道这次自己的话不会被艾尔海森反驳，但多托雷还是微翘起嘴角，一副兴致很高的样子。
难得遇到和自己相性很高的人，真是让人愉悦。
“我，我……”阿尔乔姆迟疑了一阵，在即将消磨完艾尔海森的耐心之前及时给出了答复，“既然都到这里了……”
“我要去！”
“嗯，走吧。”也不在意他到底有多纠结，艾尔海森在得到答案的那一刻转身就走，整一个“要走跟上，不走就滚”的态度。
虽然他本人并不是这个意思，但那冷淡利落的动作总会让不了解他的人误会。
……
布提斯裂谷的危险绝不仅仅是寒冷与低透明度，因为即使是那样极端的环境也存在着生物，而这些会动又拥有智慧的存在，没有人能够预测它们为了生存会衍生出何等的战斗力。
而不出意外的，他们的到来引起了一些存在的注意。
由于对这里了解太少，艾尔海森并没有打探到此地生物的热源侦查手段，也没有预料到这些生物的行动轨迹。
事出突然，他也只好将多托雷拉下水以降低风险。
“多托雷，你要当一个旁观者吗？”察觉到周围细微的动静，艾尔海森发出了警告，既然打算跟着，就没道理让他置身事外。
“哦？”多托雷笑了，“怎么会呢，作为一个优秀的兄长，如果你遇到危险……到时候我会记得将遗体带回去的。”
听到这样的话，正在四处观望的阿尔乔姆顿时卡了个趔趄，一抬头便显现出了复杂的表情，内心还默默吐槽着哪有兄弟会是这样的相处模式。但碍于害怕这个人对自己说出更吓人的话，他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
“是吗，那可要多谢你的好意了。”艾尔海森边说边亮起了自己的神之眼。其实说什么话倒是无所谓，毕竟决定权不在多托雷手里，等会真打起来，他一定会让这位“兄长”真心实意地帮忙的。
“如果有机会，我也会为你办一场盛大的葬礼的。”
“哦？是吗，甚是荣幸。”多托雷笑容不变。
闲聊期间，来者的身形在逐渐靠近的过程中愈发清晰。悬浮在空中、修长的骨尾还有锋利的兽爪，这分明就是嗜冰·兽境猎犬以及跟随的嗜冰·兽境幼犬。
也许这样的名称很少有人记住，因为它们有一个更广为人知的外号——流血狗。
“麻烦的敌人来了，阿尔乔姆，躲远一点。”艾尔海森持刀站在原地，双眼紧盯缓缓靠近的敌人。这种怪物并不好对付，虽然攻击手段单一、伤害也不高，但恶心的是它们的攻击会为被攻击者附着“侵蚀”状态且会持续叠加，如果不注意这点，那么将很容易使自己陷入险境。
在阿尔乔姆躲开后，兽境幼犬也提前瞬移来到了艾尔海森面前并进入攻击状态，然后小心翼翼地周旋着。
不必怀疑，战斗已无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