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为何，这般心狠？（1/1）

许辞轻生惹得府中大乱，原先被派离的守卫又重新回到主殿值守。

贺临冬也将朝堂事尽数抛下，留在许辞身旁守候。

许辞因自戕血流过多，他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夜才清醒过来。

贺临冬一见他睁眼，就忙让人将医仙喊来替他诊治，待医仙刚提着药箱靠近主殿时，就听里头传来一阵吵闹声。

“阿辞，阿辞你冷静一点......别这样......”贺临冬想要上前阻拦他，却又因担心他应激而止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连我的生死你都要管？”

“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我死了......难道还不能如你意吗？”

“到底......到底要怎样，你才能放过我？”

许辞手中扯着细布，想要再一次将手腕处的伤口撕裂开来。

正当他要动手时，医仙正巧走入房内，后见得他的病人要伤害自己，忙快步上前阻拦。

“你做什么？你怎么可以伤害自己？”

“你，你是谁？你......你与他，定是一丘之貉......”许辞说得想要甩开他的手，但却因身子使不上力气，只能被对方牵制。

“我是大夫，我是来替你治病的。”他说得试图想要安抚许辞，可许辞此刻行迹疯迷，根本就听不进任何话。

“走......走开......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医仙见他久久未能冷静，无奈下拿出银针扎在合谷穴上。

待一阵轻微的痛感过后，许辞感得头昏目眩，后又再次陷入昏迷。

“清之，你把他怎么了？”贺临冬快步走至床边扶住昏迷的许辞，面带急切。

裴酌闻言将银针拔出，后示意贺临冬将许辞放在枕上，“璟川可放心，只是让他睡一觉罢了。”

“清之，你看他方才的模样，可是得了癔症？”贺临冬看着昏迷在塌的许辞，心中伤怀不已。

“我需再进一步诊断，现无法贸然下定论。”裴酌说得去圆桌那搬了张椅子，摆放在床边，“你在这他似是会格外激动，在他醒来以前，你还是出去为好。”

“许公子这我会代为留意，璟川可放心将他交给我，不必忧心。”他坐在圆凳上，从医药箱里拿出医书翻看。

裴酌的平淡漠然，与房中的压抑作比，显得格格不入。

“......好，有劳了。”贺临冬说得往许辞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后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离开。

待贺临冬离开一刻钟后，房门处响起微弱的敲门声，后就见贺辰彦小心将门推开，轻声走进屋内。

裴酌见得来人是贺辰彦，又继续低头翻看医书，并未出言询问他的来意。

“师父......”如那日一般，贺辰彦刚出言喊他，裴酌便否认了与他之间的关系，“我说过，别叫我师父。”

“......弟子到底做错了什么？您为何连一个理由都不愿意告诉弟子？”他说话时面上满是委屈，可裴酌并未因此动容半分。

“犯错却不知错的人，最是差劲。”

“师父因何不将话说清楚？弟子真的不知到底是何处有过，竟惹得师父要将弟子赶出师门。”

“师父告诉弟子，弟子一定好好改正，绝不会再惹师父烦心，真的。”

裴酌闻言看了眼床榻，在确认许辞并未被吵醒后，才平静开口道：“我说过很多次，你不再是我的徒弟，既已被逐出师门，便该好好留心为自己寻一个去处。”

“师父，您当真要这样薄情？”贺辰彦眼眶湿润，因裴酌的决绝，而感心中难过万分。

“到底要我说几次，你不再是我徒弟，我也不是你师父。”

裴酌话落，看向贺辰彦的眼神中透露着冷漠凉薄，这不像是师父看徒弟的眼神，反倒更像是看仇家的。

贺辰彦见得他的神情，心中的忍耐与期待，皆在此刻瞬间瓦解。

他没有想到，他今日这样真诚的与他致歉，询问缘由，裴酌却一点不顾从前情分。

“......裴清之，你为何这般心狠？我在舞勺之年便跟了你，今已过五年。”

“五年之久，你我师徒之情竟如此淡薄，亏得我将你当做亲人看待。”

“可你呢？你可有真心将我当成你的徒弟？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裴酌听得并未回应他的话语，只淡淡说了句，“病人需要休息，请你出去。”

“......我算是看明白了，路边的一条狗你都会选择捡回去养着，我一个活生生的人，却是得被你赶出家门。”

贺辰彦说完后，强扯着嘴角笑了笑，看得一副苦涩酸楚的模样。

他今日来此低头，并非是为了与裴酌争吵，而是为了求得他的原谅。

可世上之事总是事与愿违，他到底是没能克制住自己的脾气，也做不到屡次将自己的自尊踩在脚底。

“我不想再与你多说什么，待将许公子医治好，我希望从今往后，与你再不扯上半分关系。”

“......我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我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贺辰彦不明白，裴酌因何对他那般绝情。

在平常的早晨，寻常的日子，他却突然得知裴酌要将他赶出师门。

没有告知任何理由。

“你原先的罪责，如今还得再加一条不尊长辈，你这般无礼无节之人，我自然不愿再见。”

“当初破格收你为徒，也是看在你心思恪纯、一心向学的份上。”

“就像你说的，你我师徒一场，你不要让我后悔，当初给予你的特别例外，就此，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实在可笑。”贺辰彦说着往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去。

他的背影带着些许孤寂与落寞，看得似是被人伤透了心。

裴酌在他离开时，眼神无意识落在房门处。

等到贺辰彦的背影消失，房门被侍卫带过，他才将注意力转了回来。

明明医书上的内容并无变化，可他却无法再将心绪投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