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威胁,咬舌自尽(1/1)
薄暮时分,天间下起小雨,天色变化无常,就如人心一般。
许辞看着窗外的雨,不禁担心起在监牢中的贺临冬,会否受寒气所侵。
每每想到此,许辞总会不断遏制心中的担忧,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如今贺临冬所受的一切都是他活该。
但即便如此,许辞还是会因心软,在心底默默的担心他。
以至许辞时常觉得,他定是脑子出了问题,才会这般反复无常,处事矛盾。
分明是他下旨将贺临冬收押监牢,并命人每日责打二十大板。
可关心他,让太医去给他医治的,还是他自己。
“回禀陛下,摄政王旧伤还未恢复,便又添新伤,若这般下去,恐活不过五日。”
“朕知道了,退下。”许辞神色间虽透露出慌张,但面上却是平静如常。
待太医退步离开时,许辞手中握有的笔因颤抖掉落在地。
算到今日,他关押贺临冬已有十五日。
十五日,一日二十大板,统共有三百大板。
且贺临冬每日不仅要挨板子,还得时时刻刻受着犬吠的惊吓。
许辞光是想象贺临冬的惨状,便觉得心中压抑得喘不过气,随即胃里的疼痛也在不断袭来,险些让他从座椅上摔下。
待疼痛感缓过,他艰难起身站起吩咐人备马车。
这时,他心中再无多余的犹豫,有的只是想快些见到,他心底始终无法放下的那个人。
从宫内坐马车一路颠簸至监牢,使他不容易缓解的绞痛之感再次袭来。
许辞都不记得,他是怎么下马车,又是怎么走到监牢里去的。
他只知道,在他看见贺临冬奄奄一息地躺在杂草堆里时,他的心是怎样的痛,至于其他的,他也感受不到了......
“陛下来做什么?”扶风与其他暗卫在看见许辞露面时,便齐齐挣扎着要起身护在贺临冬身前。
“......朕来看看,他死了没有。”许辞口中依旧不服软,可心中却在暗暗责怪自己太过狠毒。
“托陛下的福,我们家爷虽昏迷不醒,但还有一口气。”
许辞听得转头吩咐侍人将贺临冬带离监牢,至于其余贺临冬手下的爪牙,依旧继续收押监牢。
回到寝宫后,许辞再次传太医前来为贺临冬看诊,
在旁人看来,两人在一起是相互折磨,不是这个病,就是那个伤,从未停歇。
最后担惊受累的,都是苦命的太医和侍人。
“这些伤,多久能痊愈?”许辞在询问时,很自然地吩咐人将贺临冬的手脚用铁链绑在床柱上。
太医看得此举下意识打颤,慌张咽口水,“回,回陛下,恐要不少时间,因前几日的伤到今日,也还未有好转愈合的迹象。”
许辞听得垂眸看了贺临冬一眼,站起身去了御书房,命太医留下照料。
他不希望贺临冬睁开眼看见的是他,许辞并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在意他。
在贺临冬昏迷的两日间,许辞曾来看过他多回,只是每次来只停留一刻钟,再多便不可能了。
他只要知道贺临冬还活着,能喘气,这便够了。
“陛下,摄政王醒了,他说想见您。”侍人面带慌张匆匆疾走而来,可反观许辞听闻此讯,依旧气定神闲。
不仅面上没有任何波澜,也不曾流露出任何欣喜。
“送些吃食给他,与他说不必惦记着朕去看他,朕也不会去看他。”
“让他少费些心思和力气,先将伤养好。”
许辞只得知贺临冬安然无恙便好,其余的心结,他还未完全解开。
贺临冬对他所做,在他看来就是罪大恶极,他无法当做那些事都没有发生过。
凭什么强迫得来的感情,能够长久留存,这根本没有道理,也不应当。
若他这般被强迫,还能舔着脸往上贴,那他成什么了?
难道他就天生活该受虐待?
他才没这癖好毛病。
“......摄政王,摄政王还说,若您不去看他,他便咬舌自尽。”
许辞听得愣了愣,随即轻笑出声,“你们别拦着,让他咬,若咬不死,朕日后就不将他当人看。”
拿死威胁他,实在有意思。
许辞话音将落不久,就听又一侍人小跑进殿,“陛下不好了,摄政王他咬舌自尽了。”
“......”许辞闻言一句话没说,但身体却很诚实地往贺临冬所在的寝宫走。
此时他心中没了较真,只余下担忧。
因为他实在无法预料贺临冬那疯子,到底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太医,马上让太医过来。”许辞看着贺临冬唇边溢出的血迹,忙拿出帕子塞入口中替他止血。
他知道贺临冬的想法异于常人,可实在没想到他疯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一刻钟内朕不见太医来,整个太医院月俸减半。”
只能说这两人能在一张床上睡那么久,一定都不是好脾气的人。
但许辞多少还是比贺临冬稍温和些,他只是克扣俸禄,而贺临冬是直接减少他们寿数......
幸好在一刻钟内,太医背着药箱准时赶来,否则这值守的太医,怕是还要承担太医院众人的怒火。
太医正要面相许辞跪拜,就见许辞抬手拦下命他速速上前,“免了,先过来替摄政王诊治。”
太医来到床边一看,心中满是无奈。
上赶着找死,何苦去为难他?
更何况咬舌,根本没那么容易死。
而许辞看过大量书籍,其中不乏有医书病理。
他熟知咬舌自尽死亡的可能性极低,至多是因疼痛陷入昏迷,但他还是会因关心而乱神。
毕竟躺在床上,唇边带血的人,是他在这世上最在意之人。
即便他再不愿承认,这也成为了事实。
否则他这种种焦急之举,又是因为什么?
“臣已替摄政王止血,无性命之忧,陛下不必太过担心,您胃疾严重,不可多思多虑。”
太医本是想要体现,他为人臣子对于君上的关心。
可听在许辞耳中,却不是那意思。
“朕有什么可担心的?他今日就是命薄死了,朕都懒得替他收尸。”许辞说得抬手示意太医退下,并在吩咐侍人好生照料后,也转身离去。
可他越想装作不在意对方,就越是让旁人觉得,他只是嘴硬不承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