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思慕难藏(玖)(1/1)
因元宵还未过,除了兰瑜忱这积极替人分忧的弟子外,其余人还在家中过节团圆。
而另两人,一个是主动放弃休沐,只为服务于他所崇拜的大师兄,一个是迫于无奈,不得不服务。
“师兄,抓药得快些,别让病人久等了。”
贺辰彦听他催促,心中愈发不满,还不是他有意难为人,故意积攒一摞方子给他。
正当他不满时,又听兰瑜忱说道:“不好意思,耽误诸位时间了,不如诸位将住处的地址留下,待会儿那位药童会送药上门的。”
贺辰彦听到此心中怒意险些溢出,若不是考虑着清幽谷这块招牌,他当场就得将这医馆给掀翻了。
能够忍受到闭馆,是他能给予的,最大的耐心。
“话是你们说的,自己送去。”待病人散去,贺辰彦直接撂挑子不干。
“不送也可以,只是待会儿回去,师父若问我你今日的表现,那只能请师弟恕我实话实说了。”
贺辰彦看兰瑜忱那小人得志的样子,恨不得直接一拳打他脑门上。
“实话实说?你敢吗?你最好向师父说说,你今日是怎么故意为难我的。”
“贺师兄在说什么?我怎么记得,是贺师兄不服管教,有意消极怠工?”丁予淮说话时带有得意,因为他很自然地觉得,裴酌一定会站在他们这边。
毕竟一边是勤学肯干的大徒弟,一边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到底是谁为难谁,这不是一目了然?
“你们俩蛇鼠一窝,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贺辰彦将一摞方子甩在两人前,径自往医馆外走去。
丁予淮见他撂挑子不干,快步追上将他拦下,“你再走一步,你看师父待会儿怎么惩罚你。”
“师父未必会听你们的一面之词。”贺辰彦嘴上虽是这么说,可实际心中并不抱有希望。
“你与大师兄根本没有可比性。”
“那又如何?让开。”
贺辰彦的性子与贺临冬相仿,他们的好耐心,只刚好够留给心上人。
再多,则一点都不剩余了。
“不让。”
“不让开我就不客气了,到时候可别哭。”
丁予淮听得不仅没有丝毫惧意,反是还出言挑衅,“到时候谁哭还不一定,你就等着被赶出清幽谷吧。”
“再加上先前你所犯的过错,你想要再回来,是永远也不可能了。”
贺辰彦听得“过错”二字,心中的怒火瞬间变为了疑问,“什么错?”
“就是你......”丁予淮话说一半,又止住了言语没有继续下去。
不远处的兰瑜忱听闻时,面色也一瞬变化。
“我怎么?”贺辰彦问得上前一步,因着两人身量相差悬殊,使得丁予淮感受到了极大的压迫之感,
“没怎么,你不是要走吗?走啊。”他说话时下意识后退,要与他拉开距离。
贺辰彦见他面色忽变,眸中带有审视,“你不将话说清楚,我便不走了。”
“说清什么?正如贺师兄所说,我与你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现在可有话与你说了。”贺辰彦说得伸手勾着他脖子,随意拣了间空房将他带了进去。
兰瑜忱担忧丁予淮吃亏,忙焦急敲门欲要制止,“贺辰彦你做什么?”
“大师兄不必担心,我只是与小师弟谈些事,劳你在外稍等片刻。”
“相信师兄这般知礼之人,定不会在旁人谈话时硬闯。”贺辰彦嘴上平静,可实际上却已将门栓插上,并把人堵到了墙角。
这时,他忽察觉过来,他根本不喜欢男人,而是只喜欢师父。
否则丁予淮在他眼中,为何尤其讨人厌?
“把话说清楚,我犯了什么错?”
“你,你要干嘛?”丁予淮说得紧贴于墙,迫切地想要与他拉开距离。
“你都知道些什么?”
贺辰彦见他怵自己,便愈发咄咄逼人,仿若丁予淮今日若不说能出个子丑寅卯来,他定誓不罢休。
最后在贺辰彦的逼迫下,丁予淮不得不与他如实相告。
贺辰彦最先感受到的,是震惊与心疼,他不知该不该将所谓的真相告知裴酌。
若裴酌得知了,他看中的小徒弟竟在背地算计他,还用如此卑劣的手段,那他该有多伤心?
“你喜欢大师兄,大师兄喜欢师父,然后你就对我下药,让我对师父做出那种事?”贺辰彦痴痴地复述了一遍,觉得荒唐极了。
“我只是想要让大师兄对师父死心。”丁予淮说得低着头,暗暗懊恼今日的口无遮拦。
“那为什么是我?”
“谁让你总粘着师父,动不动就往师父那跑......再说,我也不能让师姐师妹失了清白。”
贺辰彦听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毕竟就如今来看,他当然会觉得,幸好当初是自己被下药,万一师父被旁人给占便宜了该怎么办?
可他只要一想到这,便厌极了自己,哪怕是被下药,他也不该对师父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
怨不得师父先前对他那般态度,敢情这还真是他应得的。
“大师兄知道吗?”
“大师兄只知道师父被你......其他的都不知道。”
贺辰彦听得闭眼轻叹,越像越觉此事荒谬可笑,“大师兄没有参与,又是怎么知道的?你引去的?”
丁予淮听得只低头点了点,并未再说其他。
“你可真是个疯子。”贺辰彦理清后,并未再与他纠缠,而是转身要去开门。
丁予淮见他正要将门推开,似是想到了什么重要之事般,上前将他拦下。
“我,你,你要我做什么我都能答应你,只要你不告诉师父和大师兄。”
“你以为大师兄是傻子?方才那些话我都能猜出你有所隐瞒,难道大师兄会猜不到?”
丁予淮听得愣了愣,眼眶蓦然泛红,“那......那至少不要告诉师父,我不想离开清幽谷。”
“笑话,你当初给我下药时,你怎么不替我考虑考虑?”
“......我错了。”丁予淮迫于无奈,只能低头向贺辰彦认错,以此来寻求原谅。
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放弃,他坚持研习的医术,与他所珍视爱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