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儿时过往(陆)(1/1)
因贺临冬如何说就是不愿改变主意,执意要仓促下葬,故贺辰彦只得被迫遵从。
贺临冬本以为,一切待安王下葬以后,都会慢慢地回归正常,可他却没能料到,他的皇叔会亲临安王府。
“......陛下,您怎么来了?”贺临冬询问时,眸中难掩心慌。
“阿冬,怎么不像平日那般,叫我皇叔?或者你直接喊我父皇如何?”
贺临冬听闻时忽感耳鸣,一时忘了做出回答。
直到皇帝再次喊他时,他才回过神来,“......臣不敢。”
“或许,会有机会的。”皇帝说得吩咐人带路,而他所要去的方向,正是安王妃的寝屋。
“陛下,臣母病体未愈,恐......”
贺临冬一言还未说完,便遭其打断,也是,皇帝想去哪,谁也阻止不了。
“皇叔,您来做什么?”贺辰彦说话时带有不耐,对他的突然造访,感得不悦。
“兄长故去,朕该来探望嫂嫂。”
“母妃病体未愈,您不便入内,且寝屋为私密之地,男女有别,还请皇叔移步厅堂,哥哥会招待您的。”
贺辰彦话语中带有嘲讽,就差直接说贺临冬攀龙附凤,毫无风骨。
“辰彦长高了。”皇帝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后抬手轻抚他的头,“日后要多读些书,得像你哥哥好好学学。”
贺辰彦听得还来不及反应,皇帝就已吩咐人开门入内。
在府门前,贺临冬没能拦住他,那贺辰彦就更是没法阻止他......
“阿彦,你去休息吧,母妃没事。”安王妃听得脚步,很自然的以为是贺辰彦。
“是我。”
“.......臣妇失仪,恳求陛下恕罪。”
“颜卿对朕,当真是疏离了。”皇帝走至床边坐下,伸手要触上安王妃的面颊。
安王妃见得侧过头,不愿与他触碰,“陛下此举不妥,臣妇与您乃是叔嫂。”
“不是的,我们本不该如此,你是我的妻子,我的皇后。”
“陛下真是昏了头了......”安王妃无奈摇头,并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三哥已经死了,你不必再等他,早些看清局势,跟朕回皇宫,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皇帝说话时云淡风轻,似是不知自己话语中的内容,究竟是哪般轻重。
“请您口下留德,王爷是为南陌江山征战,哪怕不能求得万民感激,也不该得此恶咒。”
“朕从不说虚言,自然是事实如此。”
安王妃听得心有慌张,但面上依旧平静,只因她不相信,安王在战场上出了事。
“陛下请回吧,您的恩德,臣妇感激不尽。”她说得侧过头,慢慢合上了眼睛。
皇帝见她固执,故从袖中拿出了几日前的加急战报,“你觉得朕所言不真,乃是诅咒,那不知,前线传回的战报,是否有虚。”
“颜卿自己看,免得你又觉得,朕睁着眼睛胡编乱造。”
安王妃闻言依旧紧闭双眼,可心中却有道声音,一直在否认。
却孰不知,在她慌乱之时,就已被迫接受了,这一事实。
“王爷不会有事,臣妇也不会看。”
“颜卿何必这般执拗,死了就是死了,你再不承认,他也活不过来,毕竟......三哥在今天还未大亮之时,就已入了陵寝。”
皇帝并未因安王妃不悦而停止言说,反倒是为了证明,开始喋喋不休。
直到安王妃,不得不服软为止......
“......可以,可以不要再说了吗?”她说话时强忍着泪意,不愿在他面前丢人。
“当然可以,只有颜卿愿随朕入宫,做朕的皇后。”
“......您乃是一国之君,何必要惦记着臣妇?”安王妃的手下意识地捂着心脏处,感得呼吸不上来。
似是心中一直存有的大石,在此刻重重地压下,使她喘不过气。
“颜卿怎么能这么说?你一直都是朕的,朕要回属于朕的人,有什么不对?”
安王妃听得当即摇头否认,心中是无奈又困惑。
“臣妇......不明白......且此等关乎,关乎清誉之事......陛下怎能......拿此开玩笑?”她说话时有些局促,面色也变得愈发苍白。
“颜卿就是病了,也还是那般貌美,朕都不敢想三哥是怎样的好福气,竟占了你正值花信的好年华。”
皇帝没能顾上她身体不适,只想着向她抒发自己内心里的爱慕之情。
“朕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点个头,朕会将阿冬和辰彦都当做自己的孩子。”
安王妃听得没有出言回应,因为她不知与一个疯子,能如何说理。
“颜卿不说话,那便是默认了。”
面对安王妃的沉默不言,皇帝选择直接替她做了决定。
似是今日无论如何,他都得将安王妃带回皇宫。
“......你还不明白吗?我讨厌你,你连自尊都不要了,是吗?”
安王妃再次开口时,一改眸中痛楚神色,变得坚毅漠然。
就连本该对皇帝有的尊敬,也全数不见了。
“我嫁给王爷的那刻起......我只会是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我断不会再与其他人扯上关系。”
“你凭什么认为,你在我心中还会有仅存的分量?可笑......你,你从未被我放在眼里过......”
安王妃字字句句直戳人心,嘴上没有任何收敛。
可直到,冷冰冰的现实摆在她眼前时,她又不得不收起脾气,委曲求全。
“颜卿,你这么对朕说话,是忘了,你的那两个孩子,朕可随时取走他们性命吗?”
“哪怕你不惧生死,难道还不害怕连累了他们?”
安王妃听得心底冷颤,面对这样的威胁,她如何能避?
“夺已故兄长之妻,若传了出去,旁人该如何言说诟病?这些,陛下都不在乎?”
皇帝听得面上并未有丝毫波澜,仿若这一切皆在他的设想之中,并不能给他带来烦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