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花魁选拔2（1/1）

今日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各色姑娘们身穿罗裙，精心装扮，齐聚于寻梦阁。

上一任花魁出处即是下一任选拔地点。

姑娘们分批上场展艺，场下的人们由自己喜好投票选择。

夜幕悄然降临，众人的情绪也都被调动了起来，对于花魁选拔的讨论沸沸扬扬。

“你们说这一任的花魁会是谁啊？”

“还能是谁？梦影姑娘容貌惊人，一舞夺魂，更有丞相府的小少爷做靠山，今年也必然是她。”

“提起靠山，谁还能大得过钰王殿下去？那云瑾姑娘都在皇城红了好几个月了，能让钰王殿下流连烟花之地，又岂是一般人？”

“是啊是啊，今年还真说不准会是谁，我看其他也有好些不错的姑娘。”

……

经过一个白日的角逐，留下的唯剩十人，云瑾，晚玉，书瑶，梦影均在其中，另六人有两个寻梦阁的，四个其他青楼来的。

青楼女子除了容貌才艺，最重要的便是每个人独一无二的特点。

年年都有不同的出色姑娘，若没有自己的特点，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人遗忘。

梦影是第一个上场的，作为上一任的花魁得主，当年以一支惊鸿舞名动皇城。

而今天，依然是一支令人神往的独舞。

洛神舞。

习舞者众多，以舞入心者甚少，透过那飘逸的水袖，所有人看到的都是真正的洛神身姿。

一舞毕，堂中掌声雷动，此舞，不光是今日，怕是到下一任花魁选拔赛，都无人可替了。

果然后续又有两个选择献舞者，众人只觉味同嚼蜡，食之无味。

书瑶选的是琴。

七弦古琴琴音清亮，丝丝缕缕犹如山间清泉过耳，令人心旷神怡，仿若真的身处林间，忘却了一切烦恼。

这是云瑾第一次听见书瑶认真演奏的琴音，她真的有被震惊到。

同住一院，虽偶听琴声，却是断断续续不成谱的，说是练习，更像是借琴音发泄。

乐器就跟跳舞一样，若没有多年练习，任你天赋再好，也绝不能奏出一首深入人心的曲子。

晚玉原本准备的也是舞，可洛神舞在前，再出舞不过是东施效颦，如同前面的姑娘一样让人笑话，于是她临时改了萧，萧也是她擅长的，不过书瑶一曲已出，众人还沉浸在那一曲制造的林间梦中，晚玉这一曲自然也就反响平平了。

待到剩余几人一一表演完，云瑾是最后出场的。

堂中人山人海，有见过云瑾的，更多的是没见过云瑾的，毕竟云瑾也算是醉花楼的红人，不是谁都能见得着。

不过人人都知道这个钰王殿下的唯一红颜知己。

此刻看着这位传说中独得钰王殿下厚爱的女子上场，纷纷好奇她会表演什么，应该说，好奇她有什么独特之处能留住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钰王。

云瑾身着一袭素净的白衣缓缓上台。

随之上台的还有一张巨大的白色画布立于她身后，舞台两侧用木桶装着浓郁的黑墨。

堂中人纷纷一头雾水，也有人表演过吟诗作画，不过又不是什么诗词大会，这种文艺的活动是讨不到这群人的喜的，再者如此大的一张画布，画完也要三天三夜了。

一时间疑惑不解之声四起。

而云瑾只是拢了拢手中长袖，向旁边的乐师们点头示意开始奏乐。

乐起，她随声而动，翩翩起舞。

她的舞其实是一般的，毕竟只学了几个月，也就是个能看，挑不出错处的水平。

众人见此情形皆是一副大失所望的表情，议论声更是挡都挡不住。

“这深受钰王宠爱的云瑾姑娘也不过如此……”

“梦影姑娘舞艺卓绝，皇城无人不知，此舞真是连东施效颦都算不上……”

“我还当能有什么特别之乐，也不过是些女子中常见的东西……”

“哎，传言亦不可全信之……”

云瑾专心跟随着乐声交换舞步，调转身姿，一声沉重的鼓声后，手中长袖全力掷出，待沾到台边桶中黑墨后，再用巧劲拉回，滴落的墨水在空中撒下一个弧度，接着长袖便落于身后的画布之上。

竟是在以袖作画！

方才婉转的乐曲突然变得慷慨激昂了起来，而云瑾紧跟曲调，旋转跳跃之间双手依次甩出长袖取墨，再落于画布之上，反复以往，行云流水。

众人皆惊，从未有人想过，跳舞和作画可以结合，甚至还能同时进行。

相辅相成，丝毫不失美感。

一时间，所有人都噤了声。

待到曲罢，云瑾也停下了身子，收回墨迹斑斑的长袖，转身接过翠儿递上来的画笔，于画布上落下最后一笔。

再看那原本白净的画布之上，俨然是方才云瑾自己跳舞作画的一幕。

方才那一笔，画出的正是她眉心的那枚花钿！

白色的画布，黑色的底墨，而眉间那一抹红真真是点睛之笔，一幅普通的画像瞬间便活了过来，惊艳众人。

不知从何处先响起的喝彩，只一瞬，堂中便喝彩赞美之声不绝于耳。

寻梦阁二楼的雅间，一名青衣女子瞧着台上那抹白色人影，脸上凶狠之意丝毫不藏，恨不得立刻就把眼中的人碎尸万段。

而云瑾在完成自己的表演之后，面朝众人微行一礼，准备转身下台静待结果。

却在回身时感觉脑仁一沉，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脚下一个不稳，差点跪倒在地。

强行稳住了步子，抬脚又走了几步，刚走到台子的边缘，头上又是一记钝痛感传来，这次她没忍住，直接倒下了身去。

身子往下倒的时候，手下意识想抓住些什么稳住身形，那幅自画像就在手边，伸手便抓住了边缘，可惜只是一块悬空的画布，没有着力点。

于是所有人都看见云瑾姑娘突然倒了下去，连带着那张惊艳绝伦的画作一起被扯了下来。

因为画布顶上用丝带竹竿固定，突然被扯下来的同时竹竿也整根掉落了下来，台边原来放着一桶桶整齐排放的黑墨。

而仅在瞬息之间便被掉落的竹竿打翻，一桶接着一桶的倒了开来。

墨汁沿着舞台边缘快速流动，一时间不少离台子近的人鞋面裙角都沾上了墨汁。

众人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到，急急换了位置以免被流过来的墨汁染了衣物。

寻梦阁的小倌们连忙把倒了的木桶扶正，又拿了墩布处理地面的墨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