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双生蛊(1/1)
三月说的决绝,全然一副做好了准备跟云瑾同生共死的神色。
屋内另外三人同时出了声。
“不可……”魏子峰知道双生蛊要种下需要条件,不是谁都可以。
“不可!”二七是下意识的接了话。
“不可。”绪厦不懂蛊虫,只是觉得以云瑾的性子,若知道平白连累了另一个人,想必醒来也是不愿意的。
三人同时出声,一时间屋内气氛有些尴尬。
魏子峰先打破了这个气氛,不过说出的话还是小心翼翼的。
“此蛊强势,不是随便两个人就能种下的,需得一男一女,还得两人有情……”
听到这里,绪厦才算是明白为何方才魏子峰和二七都有些不敢说了。
一男一女不难,可两人有情……
云瑾和钰王相识六个月,且不说前四个月每隔三五日就去醉花楼陪着,各种珍贵物件金银绸缎往醉花楼里送。
就是云瑾在王府断断续续住着的这两个月里,也是无微不至细心照顾着的。
二七看向床榻上的两人,心里想着。
云瑾在这段关系里,是早已对钰王的温润动了心却因为身份地位不敢奢望,只安心做个随叫随到的红颜知己。
而正抱着人的钰王呢,就算一开始是假的,是消遣,这么多时日过去,也总该有一些真心了吧。
二七跟了钰王好几年,是个出色的下属,为了主子的安全本应劝钰王不做这种事,可云瑾这个人,怎么说呢,太不设防了,太好了,对身边的每个人都是一片善意。
对于从小被当做武器训练出来的暗卫来说,越是接触过黑暗,越是能轻易看出那种纯粹的善心。
所以,二七和三月,都对这个保护了没多久的姑娘有一种下意识的怜惜。
绪厦听了魏太医的话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几分,他刚刚查出一些下蛊之人的蛛丝马迹,眼看着就快找到母蛊了。
可现在,云瑾就在他怀里,浑身抽搐,口中吐出的鲜血越来越多,已经是等不到母蛊了。
这是第一次,他看着这张脸,脑子里浮现的不是那个他朝思暮想却得不到的人。
而是在醉花楼里认识的那个人……
“王爷,为何棋子只分黑白两色?”
“棋分黑白,以法阴阳。”
“王爷,为何只教奴家学棋?”
“棋局可见全局。”
“王爷,为何不让我回去睡?我偷偷回去,天亮了再过来不就好了,小塌上又冷又硬的……”
“本王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
…………
…………
往日的记忆一幕幕出现,绪厦终于开了口。
“可有法子只让一方有感?”
魏子峰松了口气,这算是钰王同意了,他全家老小的性命保住咯!
此时他以为钰王是想只让云瑾有感,也立马就回应了。
“有的有的,种蛊之前,取一方骨血先喂过两只蛊虫,待蛊虫种入体内后,只有取过血的那个人会感同身受,另一人则不会有影响。”
“速速取来。”
魏子峰得了令,连滚带爬的出了屋去拿蛊虫。
二七的神色从听到钰王开口发问就有些不对了,他只知道双生蛊的作用,却不知道还有法子能改变同感同受。
他太了解钰王了,那个种了蛊后无感的人,肯定是云瑾。
等魏子峰取来了蛊虫,拿出取骨血专用的骨针向着云瑾腰间扎去时,绪厦果然伸手拦住了他。
“取本王的。”
魏子峰拿着针的手都被这句话吓的抖了抖,此刻他有点后悔跟钰王说这个方法了。
而后只能稳定心神又跟钰王确认了一遍,才敢下手。
骨血抽取是不难的,以针穿过腰间椎骨,转动针尾,骨血便会顺着针头流出来。
只是生生扎破骨头是极疼的,哪怕是绪厦这种经历过挖眼之痛的人也被疼的嘶了一声。
拔出针后,针孔比普通银针稍大一些,不细看也看不出什么。
两只蛊虫躺在一个小盒子里,吸食了绪厦的骨血之后,放入杯中与水同饮了就行。
绪厦没什么问题,到了云瑾这里却又难住了,此时她体内的蛊虫躁动不已,她口中一股一股的血往外流,根本喂不进水。
纵是再不想伤了人,也只能在手腕上划出个口子催动蛊虫进入她体内了。
眼见着蛊虫顺着血管往上爬去,魏子峰松下了紧绷的心。
过了一会儿,云瑾又吐出了一口血,不过这次跟之前不同,是一口黑血。
魏子峰早有准备,从接着那口血的碗里扒拉出一只蠕动的蛊虫,检查过后,确认这是那只子蛊,彻底放下了心。
云瑾也安稳了下去,静静的睡着,不再吐血抽搐。
三月跟二七全程目睹,见钰王和云瑾两个人安然无恙,都跟着放了心。
入了夜,云瑾悠悠转醒。
绪厦依旧如往常每一次一样,躺在她身侧,两个人沾了血的衣物已换过。
“王爷……”
她开口的声音很虚弱,是有些失血过多了。
身侧的人只是闭着眼养神,并没有睡着,听着声儿便睁开了眼。
“云儿,没事了,本王已给你取了蛊,以后都没事了。”
“多谢王爷……”
解了蛊明明是应该开心的事,可云瑾心里却是满满的害怕和失落。
身种双生蛊的绪厦自然也感受了这种心情,他开口询问。
“云儿怎么了,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云瑾不知道双生蛊的事,除非钰王同意,否则当时屋内四个人谁也不会告诉她。
对于钰王的关心,她心中温热,又伴随着落寞。
能留在王府是因为蛊虫的事还没解决,谋害她的幕后之人还没找到。
解了蛊,是不是代表这些事都解决了,她是不是就要回醉花楼了?
她不敢把这句话问出来,毕竟她不是王府的人,也不是钰王的人,而是醉花楼的人,迟早都是要回去的。
云瑾不是没想过或许钰王对她是不同的,可她又不敢想,就像书瑶说过的那句话,若她真与旁人不同,为何还让她留在醉花楼那种地方做眼线呢。
青楼女子,终归污了皇室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