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师徒重聚（1/1）

刘求傅在车站正打算点支烟，突然注意到旁边有束目光令他不寒而栗。他扭过头一看，一个小学生模样的小女孩正对他翻着白眼，同时捂着鼻子，就和自己女儿厌恶烟味的表情一模一样，他不好意思地把烟别在了耳朵上。这个小姑娘在学校高低是个班干部。

一转眼都开学了，没想到这个案子竟然比暑假还长，不仅给这个小县城创造了数不清的话题，就连整个机关内部也掀起了巨大的风波。现如今为了这个案子，已专门成立了高级专案组，作为最有资格的那位，刘求傅是当之无愧的——副组长。之所以是二把手，是因为市里调了人下来，专门负责这个案件。刘求傅倒也不在乎这个，上任第一件事，是先将自己的徒弟赵谷调回。

之前这小子一声不吭的去找死者家属，干扰结案，连自己都没告诉，结果以“违反纪律”直接被下放到乡镇派出所。刘求傅想着想着不禁摇了摇头，也是该让这小子吃点教训了，没能力还瞎出头，什么也解决不了，还可能……好心办坏事。

正想着，他远远看着从出口涌出的人群里出现了熟悉的身影。高大挺拔的身材以及军人自带的气质还是很容易与其他人区别开来，只是他的脸上少了几分刚毅昂扬，让疲惫和沧桑占了上风。刘求傅挺直背，朝赵谷那个方向挥了挥手，赵谷一下就看到了，惊喜地有些不知所措。他加快步伐走了过来，脸上的胡渣和乌黑的眼圈清晰可见。

“师父，你怎么车站接我了？不是说好在单位等我吗？”

“怎么？我来接你还不开心啊？”看着赵谷一丝慌乱的神情，刘求傅还以为是这小子开心过了头，直到他看到了邓老师，才明白自己好像是真有点多余了。

“刘警官，你怎么也来了？”

刘求傅瞥了一眼赵谷，脸上的肌肉机械的抽搐了两下，“哈哈哈，我随便转转。那啥，我还有点事，你们先回去吧。”

赵谷居然真说了句“行”，就和邓老师并排走了。这两人什么情况，赵谷居然什么都没告诉我，生生当了回电灯泡。刘求傅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被抛弃的老父亲，这徒弟和自己也没有那么亲近了，有点不是滋味，难道是怪自己当初没能帮他求情？

等他们离开了有一会后，刘求傅在车站旁边的超市外，把耳朵上别的烟抽了才回去。

前几天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这小子还犹犹豫豫地不肯回来，觉得张秀翠变成这个样子都是自己造成的。如果自己不去自作聪明的告诉她所谓的“真相”，她可能真的会拿着这笔钱去开始新的人生，和她现在这个对象一起，也许余生也会过的很幸福。

“这也不全是你的错，你被调离后，她实在是孤立无援，也是觉得最后一根稻草也被拔出，才绝望到这个地步，用了这种极端的方法。”

“我对不起她……我实在没脸去见她。”电话那头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沉默下来。

“如果你现在放弃了，才是真的对不起李娟娟，更对不起现在还躺在ICU里的张秀翠！”

“师父，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我真的能找出真凶，还能把他捉拿归案吗？”

刘求傅心里一悸，他没有说我们，估计在他心里，自己也和那几个沆瀣一气，早成一丘之貉了。

“你放心，局里上面那几个正接受纪委调查，不会像上次那样了。”

……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时间不多了。想清楚给我回信。”刘求傅说着挂断了电话，他清楚，赵谷是有点失望的，对自己或者对这个系统。

好在隔天赵谷便答应了，不知道是想清楚了还是……邓老师劝说的？总之，他愿意回来就行。

这边赵谷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让师父白跑一趟，坐在副驾驶上一言不发。

“你师父是来接你的吧？”邓老师似乎心知肚明，暗暗憋笑的样子显得更为可爱。赵谷转头刚好看见这一幕，其实第一眼，他也对这个姑娘怦然心动了。邓老师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老师的类型，戴眼镜，画着淡妆，乌黑浓密的头发让人看不到发缝，虽然是齐下巴的一刀切，但给人一种非常干练可靠的感觉。

“你看出来了？他昨天可没说要来接我。”

“那……”刚好遇到了个红灯，邓老师歪着头直直地看着赵谷，“你没告诉他咱俩的关系？”

“还没来的及嘛。”赵谷有点紧张，喉结滚动了一下，邓老师一直都是这种直来直往的性子，从不扭捏作态。这也赵谷喜欢的点，他一个大直男，最不懂怎么猜女生的心思了，所以邓老师这种直球式的恋爱很是受用。这也是他们进展飞速的原因。

“我看你师父对你挺上心的，上次的事，他可能也是没办法呢。”

赵谷当然知道，只是心里有点不舒服罢了。

“这次回来，还是继续调查李娟娟的案子吗？”

“对……这件事对你们学校影响也挺大吧？”

“那可不，几个校长书记都受了处分，还有一个被撤了职。”邓老师轻松地口吻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没有一丝同情。

然后又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和你说……”

赵谷不再看着窗外，坐的更加端正了。

“之前我一直没说，因为只是我的猜想。李娟娟她班主任王老师你应该还记得，我怀疑他和李娟娟有不太正当的关系。”

赵谷一扭头，“我师父也这么怀疑，你怎么也这么想？”

“我有几次看到李娟娟单独从办公室里出来，还是在中午的时候。我推门进去，只有王盛国一个人在那张小床上假寐。”邓老师绘声绘色的描绘着，“开始我还没想到那方面，有天晚上我查完寝准备回家，发现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以为是自己忘记关了。结果刚走到门口，听到里面有那种声音，正找钥匙开门呢，王胜国在里面大喊了一声‘谁啊’，把我吓一跳，觉得很是尴尬，让他记得关灯就走了。”

“那你怎么确定那个人是李娟娟？”赵谷还是不太确定。

“你先听我说完嘛，我后面越想越奇怪。因为那天我查寝的时候李娟娟还没回宿舍，但是我记得很清楚，折回去的时候教室的灯已经关了。”邓老师一本正经的说，赵谷当然相信她没有说谎。但是毕竟不是亲眼目睹，还是不能完全确定。

看着赵谷陷入深思，邓老师继续补充道：“但是我也没法确定，就一直没说，现在既然你们要继续调查，我想着可能有帮助……”

“这件事，我们会慎重考虑的。假如真是这样，那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李娟娟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这会不会和李娟娟的死有关？那王盛国的嫌疑更大了。”赵谷手抵着下巴，又开始自顾自的推理起来。

“主要是我也不能确定，你们调查的时候可别说是我说的，不然要是误会，在办公室里多尴尬呀。”邓老师连忙解释道，就像背后嚼人舌根一样不自在。

“哈哈哈哈哈，”赵谷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我们还有一个关键证据，放心吧。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凶手，也不会污蔑任何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