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唐门的手段（1/1）
一辆面包车停在棺椁山下
从车上陆陆续续下来了五个年轻力壮的男子，其中就有背着吉他箱的张五阳。
张五阳还是邋遢样，头发没剪胡子没刮，只是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可能他不想让唐门的人看清楚他的模样吧。
“守在山下，两个小时后上去接人，在此之前，谁敢踏进山门我见一个砍一个，没跟你们开玩笑。”
其他人自然是不敢动，毕竟眼前的怪物连自己亲生父母都能手刃了，杀他们也不会含糊。
从踏进山门开始，五阳就发现有几条尾巴在咬着，有一两个冲动的出了手，但是还没看清楚他的动作就死了。
之后就没人敢出手了，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棺椁山顶的暮林。
暮林虽然不大，但是树木大多有五十多米高，人站在下面会觉得自己很渺小，而且由于海拔高，树木遮挡阳光，林中积攒了很浓的雾气，能见度只有二十来米，很难想象这里面会隐藏着一个数百年的门派。
五阳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完全无视那肉眼可见的危险走进林中，也知道周围已经布满了唐门门人。
走了大概两百米，他停下了脚步，面前赫然摆放着用草席卷起来的几具尸体，正是先前来袭的立功们的遗骸。
“到此为止，再往前踏进一步，他们就是你的下场，给足你把他们带走的时间，希望你不要不知好歹。”
从雾气中走出几个老人，看年纪和服装，应该是唐门的几个长老，而门主则是坐在轮椅上被推了出来。
相较于长老，门主显得格外年轻，看上去也就三四十岁，穿一身灰大褂，手里把玩着两颗核桃。
“张家好像没你这号人物吧，如果只是拿钱办事，那我劝你见好就收。”门主发话。
“唐门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无妨，正好你在，那今日，咱们就新账旧账一起算清，如何？”，五阳一边说，一边把吉他箱放在地上，哐哐当当地从里面取出了一把古剑。
五阳拿起剑端详起来，然后只是对着遮天蔽日的树冠轻轻一挥，周围的雾气便消散了一部分，被削掉树冠后阳光也透了进来，周围瞬间变得清晰。
借着阳光，唐门主看清了古剑的模样。
“九章剑！竟然是你。”
“张九剑决第一式——蚀月白昼。”
刹那间，整片林子都被耀眼闪烁的白光闪得让人睁不开眼，同时许多唐门弟子都从树上掉落，连埋伏在草丛里的也被抹了脖子。
把月食之夜仅剩的微弱月光，以惊为天人的速度在剑锋之上来回跳跃，四周如同白天一般明亮，这就是此招蚀月白昼一名的由来。
眼看唐门弟子一个接着一个被五阳屠戮，门主示意两个长老出手。
“唐门唐敬，请赐教”
“唐门吴伍，请赐教”
长老级别人物出手果然有用，不仅替许多弟子挡下了剑招，吴伍这个外姓长老不知道用什么手段，竟然能干扰五阳的五感，令他向没人的地方出招。
五阳停了下来，回到了刚开始站驻足的地方，从吉他箱里取出抹布擦拭着剑刃。
“张九剑诀第二式——流气蛛网”
只见他把抹布往周围甩一圈，然后丢掉抹布，闭上眼睛。
在场的人，只有修为较高并且离得近的唐敬和吴伍看得清楚他到底干了什么。
刚才砍了这么久，九章也开始出现卷刃，而剑刃上的铁屑用特制的微磁性抹布吸下来后往空气中泼洒，再用“能”线去固定分布在四周形成一个领域，再微弱的呼吸气流都会搅动铁屑，进而拨动“能”线。
这样一来，流气领域中任何风吹草动，会呼吸的生物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要动弹或者呼吸，就像落入蛛网一样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位置。
而吴伍的手段只能针对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和感觉，“能”觉对于他来说简直太超纲了。
杀戮重新开始。
“所有弟子撤退到内院防备，这里交给我和长老们。”
门主终于坐不住了，呃，不过还是得坐着，毕竟腿是废的。
“只不过杀你们张家六个人，你便已经杀我唐门三十几个了，有你这么算账的吗？”，唐敬好像还觉得很委屈。
“八个。”
五阳睁开眼，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张九剑诀的强大不容置疑，但是耗能也是实打实的。
“不管多少个，人你都带走，包括张迭春，这件事到此为止，从此唐门与张家的恩怨一笔勾销，如何？”
唐门主虽然看到了五阳的颓势，但是再打下去，万一这小子舍命来战，凭借那高深莫测的张九剑诀，剩下的七式不知道他还会多少，真战到底，至少所有长老都得交代在这才有把握弄死他。
唐厉之死已经对唐门打击极大，一旦长老级别战力损失殆尽，唐门将失去仰仗，同时也意味着失去了武林地位。因为无法提供刺杀服务的唐门，等同于失去了价值，北光门等门派甚至六部都会毫不犹豫地把唐门从世上抹去，以掩盖他们曾经利用唐门做的那些事，然后开开心心地坐在一起继续下他们的棋。
五阳没有回话，只是继续抬起了剑，众长老全都冲了上去，唐门主看着他们的身影却出了神。
大门派大家族就是这样的，相互之间从不亲自下桌掐架，一直都是摆弄着小宗门小氏族之间的斗争来博弈。
所以，要跻身上层的争斗，成为弈手，而不是卷入上层的争斗，成为弈子。
而上层的座位，从来都不是靠多劳多卖命得到的，而是靠一种大能，就比如唐厉去寻找的武侯遗产里面那种绝无仅有的大能。
亦或者，这个怪物身上的《张九剑诀》，也足矣。
山脚下。
远处驶来一辆卡罗拉，从车上下来的是张小迪和林意。
“坎子哥，你们怎么不上去啊，我哥呢？”
“他一个人上去了，叫我们在山下等两个小时再上去，你今天怎么了，叫那个败类哥。”坎子哥满脸疑惑。
“冬叔都告诉我了，当年的事情不是那样的，唉这晚点再说，他上去多久了，怎么他叫你们别上去你们就真傻乎乎搁这等啊。”
看着小迪急了，他们开始慌乱地解释。
“不是啊，是他威胁我们两个小时内敢上去就砍死我们，而且我们上去也...也只是添乱”
“上去多久了！回答我！”
“一......一个半小时”
他们还在解释，林意却早已动身，因为他们刚到这的时候，姜维就感觉到了山顶强烈的“能”力碰撞。
山顶
“张九剑诀第五式——无界之水”
身负重伤的五阳一跃而起，手中的九章剑早已残缺不堪，此刻在他手中逐渐淡化，然后消失在空气中，而他的身体，如同潜在水中一般轻飘飘的，连头那头长发都是上悬在空中。
唐门主和众长老们都不敢靠近，此招实在太过于诡异，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大能，因为一般的滞空术头发不会这样，身体也不会出现这种状态。
唐德长老从袖中扔出毒飞刀，飞刀竟然以很缓慢的速度接近他，就好像他丢出去的是气球一样的那种速度。
这种速度换作一个普通人都能随便接过飞刀，更何况是五阳。
只见他接过飞刀又朝唐德扔了回去，但是他扔出去的速度却极快，不仅没受限制反而能够得到推动。
唐德侧身避过，正当他为自己的速度沾沾自喜时，他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浑身无法动弹，随即掉落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不是没击中吗？
直到看到自己的身体也掉落了下来，他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无界之水，原来就是把剑分解成肉眼都不可见的小微粒分布在身体周围，形成一个类似水域的东西，从外面打进来的攻击会像穿过水一样被减缓，但是自己打出去的会像水流推动一样加速，而且飞出去的飞刀穿过“水”会带着一些“水流”，这就是自己明明躲过了飞刀还是头被割掉的原因。
加之肉眼看不见，根本无法分辨空气于与“水”的界限在哪里，所以被称为无界之水。
“又一个长老死了，到目前为止已经死了两个。”
唐门主看着地上的吴伍和唐德，气的把核桃都捏碎了。
“我现在可以考虑你开出的条件了，但是除了你开出的，我还要再加一个条件。”五阳抬起双手，剩下的两位长老和门主都感觉到脖颈处凉丝丝的。
“把你们唐门最后的手段使出来。”
五阳微微抬头，俯视着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唐门主不敢直视他，咬着牙回应道。
“唐朝北，别给我装傻充愣，叫那个人出来，杀了他，我带上人就走，否则我取你们狗命，再进去把你们唐门的人一个一个杀掉，直到找到他为止。”
一边是唐门的生死，一边是唐门将来唯一的自保手段和自己的亲生骨肉，无论哪一个，都不想放弃。
但是有的时候，越想都抓住，越到最后什么都抓不住。
交出儿子，换唐门一条生路，否则等他踏过长老们的尸体的时候，唐门早就完了。
“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够遵守约定。”
唐朝北只能绝望地答应他。
“唐雨轩！出来！”
张五阳对着暮林深处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