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一年8（1/1）

“背叛是女子最大的魅力不是吗？”角丽谯展颜一笑，颇有“任武林谁领风骚，我自为你折腰”的自信魅惑。

可惜……

他不吃这一套。

“你先说，我听听看。”

“阿谯要门主为阿谯去……杀了单孤刀！”

“啊？这李相夷的师兄不都死了？”李九九诧异道，“人死为贵，鬼死为聻，难不成角圣女是要让李某先死一死再去地府里杀单孤刀不成？”

角丽谯仔仔细细地盯着李九九的神情变化，直盯得李九九脚趾都要麻了。

真像是吐信子的毒蛇。

“你可知……单孤刀其实没有死……”

李九九很难不注意到角丽谯的观察，一是角丽谯的毫无遮掩，二是……角丽谯离自己最多只有一臂距离，也实在太近了些？

角丽谯也很诧异。

她多次反复频繁求证，真真假假仍旧无法定论。

这次她算是拿出了杀手锏。

她就不信真的李相夷会毫不在意他这个“好师兄”的生死。

好吧，他貌似真的不在意。

角丽谯很受挫。

但她宁愿相信是李相夷薄情寡义弄虚作假的兄弟情义，也不想放弃证明李九九就是李相夷这件事。

假使有另一个更李相夷的李相夷，她可能会很乐意，可惜，现在就一个不那么李相夷的李相夷，所以就算他不是李相夷也得是李相夷。

“人没死啊？那不挺好的？福大命大啊！”李九九戏谑道。

“那你可知他从来都不曾真心当你是师弟，只当你是仇敌？！”角丽谯捏住李九九的下巴迫使他正视自己的眼睛。

“角圣女你最好……”

“最好离我远一点……”

“你说什……呀？！”

李九九以为穿了之后不会再对香粉过敏了，结果还是这般。

真是闻不了一点。

“抱歉我对香粉过敏，”李九九只觉得鼻子依旧不适，甚至有蔓延到脸的趋势，“我不是有意的！！”

幸好，捂紧了口鼻。

不然一个喷嚏就让李相夷苦心孤诣了十多年的个人形象崩了！

角丽谯本还想调戏两句诸如“李门主传言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看来是夸大其词”“和乔美人怕也是无名也无实吧”之类的，也都被李九九成燎原之势的过敏震退了。

原本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争锋对峙好不刺激的场面，变得极为不伦不类。

你在那边粉墨登场，我在这处吃瓜看戏。

第二日。

“启禀尊上，李门主怕是犯了过敏之症！”药魔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李九九那被挠的惨不忍睹的脸。

为了不有碍观瞻，药魔直接拿捆仙索绑了李九九的手。

“过敏之症？”

经过药魔一番解释何为过敏之症，笛飞声决定去瞅瞅李九九。

或者说瞅瞅把脸挠成棋盘的李相夷。

不过，人去楼空。

早在角丽谯第一次过来端茶倒水时候，李九九就惦记上了她……的香粉。

于是这她没隔几日就会有二三日的过敏预备期，这几日他总会做一些发物，这一刺激，顺理成章地让他“病发”了。

这过敏的症状跟一些古代的瘟疫极像，所以只需要他稍稍引导，这金鸳盟中人恨不得避着他这个瘟神走。

上层永远不会通知底层，所以来自底层的惶恐无从被得知。

不过也是因为，过敏不罕见，过敏这么严重的罕见。

于是，李九九历时三个月的金鸳盟玉城分盟之旅结束了。

让他想想，他要去哪。

他要回去小渔村。

哪个小渔村都好。

李九九又买了一个茅草屋小院儿。

不过呢，这次他不种萝卜了，改种土豆了。

这土豆到比萝卜更让他省心。

顺便，自己拿回了自己的家底，总该着手于建造莲花楼的大计了。

他不允许任何人的任何意见对他的莲花楼产生任何影响。

于是他在临近渔村的山里拉了一个简易的工棚，外面用草垛林木围的严严实实，只留下一个自己能进出的暗门。

很快，手里的三十两银子就又快见了底。

要不再去卖艺？

那八成很快就会又被金鸳盟注意到。

去当厨子？

那可能会被全江湖注意到。

要不他还是老老实实种土豆。

毕竟，没人会去为难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顺便，若有余钱，就买两本医术自学。

至于莲花楼计划，就先搁置吧。

这一日，正是6月初夏。

李九九穿着一身最朴素不过的短打，一头留到腰的长发也被他绑成了狼尾。

“土豆，土豆，卖土豆了！”

最开始李九九还不太好意思，喊了第一句，后面也就无所谓。

“怎么卖的？”

“不知道……您看着给？”

李九九是真不清楚，先前他从来只是作为买家，压根不会记价钱，只会记自己还剩多少银子。

而且，他之前也不常吃土豆。

年过半百的老叔道:“十文钱，给咱两斤！”

“好嘞！”

李九九默默记下价钱，然后也学着其他摊贩，在自家摊位前摆上板子明码标价，省的自己吆喝了。

只不过，一日下来，竟没有一个人光顾他的土豆小摊。

眼看着太阳下山，人群稀落。

李九九拦住一个一看就很慈和的婶娘，问道:“敢问这位娘子，为何旁的菜摊上都有人采买，唯独在下的无人问津呢？”

“你傻啊，五文钱一斤的土豆，傻子才买呢！”婶娘比了三个指头，“最贵的土豆也不过才三文钱，你要价要到天上去哩！”

“多谢，多谢。”

“这边最贵的菜，我们刘府都包了，今儿我们刘府小少爷降生，刘老爷特意叫连夜赶做的祈福斋饭，必得用最贵最好的菜！”

“老爷你看我这土豆品相？”正是先前那老叔。

“三文钱一斤？我怎么听说这地界最贵的土豆是五文钱一斤的？你这三文钱的货色肯定不是最好的！”

“……”

李九九的摊上最后一块土豆泥都不剩。

足足卖了三两银子，除去本钱……土豆好像几乎等于没有本钱来着。

“等会！我这光顾着卖菜了，没买菜也没买肉，今晚上吃什么？吃土豆炖土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