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任性（1/1）

过了许久，月莫迟终于冷静下来。

只不过他依旧趴在萧流云的身上，一方面他确实想要再享受一下这曾经依恋过的怀抱，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有些纠结和羞耻。

他刚才可不仅情绪失控，更是还亲口对萧流云说出了“我还爱你”。

没办法，月莫迟自知不像其他主角那样永远沉着冷静。

他是一个重感情的人，这是刻在骨子深处，改不掉的本能。

诚然，与天命之女们待在一起的日子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是天道的任务，但按照月莫迟的性格，他每次都会在那段感情中灌注自己的真心，就算被弄得遍体鳞伤，在他的心底依旧停留着那份爱意。

所以等到大脑冷静下来之后，心中的这份羞耻让月莫迟下意识的选择了逃避。

此时的他只能像鸵鸟一样将脑袋深深埋进萧流云的柔软之中。

萧流云也同样纠结无比，她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月莫迟说出的“我还爱你”，于是在内心深处萧流云忍不住浮现出浓浓的狂喜，可是又想到月莫迟明明被自己折磨成这副样子却依旧保留着对她的爱意，萧流云内心的痛苦与自责便更加浓烈。

她认为自己配不上少年的爱意，却又渴望着能够弥补自己的过错。

这是一个无尽增大的死循环，缠绕在萧流云的心口。

终于，月莫迟把头抬了起来，他手一抬，擦去了黏在脸边的泪珠后从萧流云的身上站了起来。

萧流云见状也站起身，这位道尊此时就如同只犯了错的大狗狗，拘谨的站在月莫迟身后，不知该做些什么。

“还在这儿待着干嘛？你的雪儿还等着你去接呢。”

月莫迟没有转身，就这么背对着萧流云，抬高了些许音调后接着说:“别以为刚才……抱着你就说明我原谅你了，不过是因为你正好在那里罢了，你该滚还是得滚。”月莫迟面露戏谑，就像是在说一个用完就丢的东西一样，“告诉你，我可是非常任性的。”

萧流云听罢，身体顿了一顿，看着月莫迟的背影，她的视线一阵恍惚，但并非是出于心痛。

月莫迟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挖苦，但真正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其实已经好了不少，所以那种语气反倒带了点可爱的味道。

这也是萧流云一阵恍惚的原因，因为她好像又一次看到了那个‘嘴上不饶人的傲娇小少爷’。

也正是因为这一幕，萧流云下定了决心，她知道有些话如果这次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洁白的贝齿再次咬进血肉模糊的红唇，萧流云沉声道:“请原谅我再次这样称呼你，小月……”

在月莫迟刚想开口之前，萧流云接着说:“给我说完的机会好吗……求你了。”

月莫迟听到了她语气中的严肃，就只是长舒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方才是我错了，这条命是你救的，从那时起，它就不再被我所掌控，我的整个人都属于你。”萧流云将手放在胸口，感受着那有力的跳动，“也许在你看来一文不值，但哪怕是跪着，我依然会将我的一切都献给你。”

听到这句话，月莫迟的双眼微微一颤。

在这个女尊世界里，一个女人能够如此卑微的说出这种话已经是世所罕见，更何况这个女人是萧流云，那个世人敬仰的道尊。

“我知道这样说实在是恬不知耻，但刚才听到你的话，我再一次看到了希望。我知道我还有机会能过去弥补，能够再一次……”

——能够再一次拥有你的爱。

这句话，萧流云没有说出口，她还不配，至少现在的她还不配。

她摇了摇头后接着说:“我也不会把它看做是救赎，也不仅仅是为了弥补。即使知道没有资格但我还是要说……”

她目光灼灼的盯着月莫迟的背影，一字一顿的开口道:“因为我爱你。”

月莫迟轻蔑一笑……他原本应该这样笑着，放肆的嘲讽、挖苦萧流云的才对。

可他内心深处的那抹温情还是让他不由自主的放弃了这个想法，只是低声说道:“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还低贱……”

想象中萧流云失魂落魄的声音并没有传来，反倒是响起了轻柔一笑:“没错，在小月你看来，我的爱比草还低贱，但那又如何呢？”

她缓缓的朝着月莫迟走去，温柔的说道:“只要在我的心里，这份爱比什么都要重要就行了。如果因为你的话，我就选择了放弃，那么它才真的一文不值。”

月莫迟皱了皱眉头，竟然是有些莫名的烦躁，他说:“那你又知道我跟多少女人有……”

“我知道，我都知道。”萧流云直接打断了月莫迟的话，她的语气还是那样的温柔:“我不会放弃你，足够让我后悔一生的错事，做一件就够了。”

终于，她站在了月莫迟的身后，而少年也总算回过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了萧流云。

再一次看到少年的面容，萧流云心中温情无限，她就这样注视着那日思夜想的双眼，开口道:“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因为……”

“在关于你的事情上，我也是非常任性的哦。”

哗——

一阵风声让两人猛地抬起头，看向了头顶的天照岚，萧流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月莫迟的眼中却满是难以置信，因为他看到了……

那翠绿的叶片上竟然绽放起了粉白色的光芒。

还记得想让天照岚开花的条件吗？那便是在树下的两人心中，有着对对方最诚挚的爱恋。

没错，月莫迟，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