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诞下公主（1/1）

“崔嫣云，你给我等着。”

“回宫。”

楚君迁回了紫宸殿，一脸疲惫的坐在龙椅上，想起崔贵妃有孕，这下他那好舅舅怕是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

若真的是个皇子，崔氏一族在朝中的势力，只怕会更加猖狂。

楚君迁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绝对不能。

“来人！”

高展听到殿内传出的声音，匆忙赶来，“陛下有何吩咐？”

“今晚传贤妃侍寝。”

“诺！”

贤妃刚回锦阳宫，高展便带去了好消息，贤妃得知是高展，连忙让人请进来。

“奴才给贤妃娘娘请安。”

“高公公请起。”

“谢娘娘。”

“不知是陛下有何吩咐？”

“陛下有旨，今晚宣娘娘侍寝。”

贤妃顿时眉开眼笑，一脸得意，心想陛下心里还是有她的。“崔嫣云，你先一步有喜又怎样？这后宫又不只是你一人能有喜。”贤妃心里想着，她也要尽快怀上龙嗣才是。

崔贵妃得知今夜是贤妃侍寝，她并未感到震惊。楚君迁是想用贤妃来牵制她，牵制她背后的崔家。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么简单的道理，她都能懂，更何况是心机深沉的楚君迁。

大燕皇宫

不久后便是中秋佳宴，楚栀柔已怀有六个月的身孕。这三个月来，一切都风平浪静，所有人都相安无事。

楚栀柔感受到腹中胎儿，一天天长大，还有不到四个月，便可降世。

宣华殿

皇亲国戚，满朝文武大臣相聚在此。

众人看到殿上楚栀柔隆起的肚子，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一丝狠毒。

只有慕紫菀看向楚栀柔的眼神，充满了关切，她与慕羽涅一样期待着这个孩子的降世。

绪昭媛与慕奕彬也心怀鬼胎，若是楚栀柔生下的是皇子，那楚栀柔定不会再像从前那般对慕奕彬。这对他们母子而言，自是不利。

这场宫宴，每个人的脸上都看不出任何喜悦之情，明明是团圆之夜，大殿之上却是暗流涌动。

楚栀柔身子越来越重，自怀孕后这气色便一直不好，出来一会儿便会累，她小声对慕羽涅说道：“陛下，臣妾有些累了，想先行回宫了。”

“好！朕送你回宫。”

“不用了，陛下。”

慕羽涅却十分坚持，执意要送她回长乐宫。大殿上的众人，亲眼看着慕羽涅小心呵护着楚栀柔，亲自搀扶着她离开。

所有人都认为，慕羽涅被楚栀柔迷惑了，这些日子以来，慕羽涅日日夜夜都陪着楚栀柔，不召见其她妃嫔，独宠楚栀柔，还是在她有孕之时。

慕羽涅和楚栀柔一走，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王爷，他是慕羽涅和慕紫菀的叔祖父，留着一把胡须，头发早已花白，已经到了古稀之年。

看到慕羽涅近日的所作所为，心中自是不满，用力一拍桌子。“哼！身为天子，却被一个妖后迷得神魂颠倒，全然不顾及我大燕的颜面。”

“老王爷息怒，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老王爷这一举动，直接吓到了身侧的慕紫菀。慕紫菀知道分寸，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触他的霉头才是。

老王爷扭头便看见低着头，一声不吭的慕紫菀，对她说道：“琼羽，你可不要学你皇兄，是非不分，被美色迷昏了头。”

慕紫菀缓缓抬头，望向老王爷，说道：“叔祖父，琼羽记下了。”

慕紫菀心里也清楚，他们都在气什么。可皇嫂也没有做错什么，她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孩子，皇兄亦是如此。可对他们而言，皇兄此举就是对大燕的背叛。可皇兄是大燕皇帝，没有人能将皇兄如何？所以他们把所有的怨气，都加注在了皇嫂身上。

“还是琼羽乖，等将来嫁到大楚，你可不要忘记你身上肩负的责任。一切以大燕的利益为重，绝不能对大楚皇帝心慈手软。”

慕紫菀望着这殿上的众人，他们的眼神好可怕，就好像在看一颗棋子，看自己能为他们带去什么。可她本就是一枚棋子，被父皇送给大楚，送给楚君迁的一枚棋子。连自己的父皇都是这样想的，他们这些人，又能想什么呢？

“琼羽知道了，一定不会忘记身上肩负的责任，一切以大燕的利益为重。”

“好！这才是我大燕嫡公主该有的态度和决心。”

众人的夸赞，让慕紫菀喘不上气来，压抑的很。从七岁那年，与楚君迁定下婚事起，每一次宫宴，慕紫菀都会有这种感觉。

每次慕紫菀都好想逃离这儿，可是她根本就逃不掉。

终于有机会可以偷偷溜出去透口气，慕紫菀带着慕荷离开了宣华殿，离开了那个压抑的地方，慕紫菀总算是可以正常呼吸了。

慕紫菀正准备带着慕荷回重华殿，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公主。”

慕紫菀转身望去，看到是杨子翊站在不远处。“杨子翊。”

杨子翊朝她走来，刚刚在大殿上的一切，他都看的一清二楚，听的明明白白。“臣参见公主。”

“不用多礼了。”

“公主不必在意那些声音，他们惯会如此吓唬小孩子。”

慕紫菀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但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吓唬，“我没在意，他们说的是事实，我本就是要去大楚和亲的。看到他们对皇嫂的态度，也已经想到嫁到大楚后，他们对我的态度了。”

“公主别怕，臣会陪着公主去大楚，有臣保护公主，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公主。”

慕紫菀只当他是安慰自己，跟自己开玩笑。他是杨家的希望，安国公府都等着他高中进士，光耀杨家的门楣。

“天色不早了，本公主该回宫了。你也尽快回去吧！”

“臣恭送公主。”

慕紫菀正要转身，杨子翊激动喊道：“对了，公主，这是臣送给公主的中秋礼物，请公主收下。”

杨子翊呈上一个木盒，慕紫菀看了眼，便让慕荷收下了，“多谢。”

“公主慢走。”

慕紫菀带着慕荷回了重华殿，两人来到寝殿，慕荷守在外面。慕紫菀拿出那个木盒，打开后看见是一个用布料做成的小兔子。“就爱用这些小玩意糊弄我，都多大了，还送这小东西。”

慕紫菀捧在手心里，觉得这兔子很是可爱，“杨子翊，也就你敢送本公主这小玩意。”

杨子翊是慕紫菀很重要的玩伴，总是会给慕紫菀带一些宫外的小玩意，哄她高兴。慕紫菀自出生后，就没怎么出过皇宫。除了每年狩猎，跟随慕羽涅去行宫，慕紫菀几乎没有出宫的机会。也不可能像寻常小姑娘一样，可以在大街上玩，那种生活对她而言奢侈的。

“若是我也能去看一看玉京城的灯会就好了，长这么大，还从未看过呢？”

几个月后，怀孕八个月的楚栀柔半夜突然发作，楚栀柔疼的直冒冷汗，拽着躺在她身侧的慕羽涅，“陛下，陛下。”

慕羽涅被惊醒，看到她一直在冒冷汗，“栀柔。”

慕羽涅掀开被子，那一摊血，吓得他连忙喊人，“来人，传太医产婆，皇后要生了。”

慕羽涅站在寝殿外，此时已经是寒冬腊月，外面还下着大雪。

站在殿内的慕羽涅，急得团团转，来回徘徊着。一旁的齐盛，看着都晕了，里面一直传来楚栀柔的喊叫声。

“娘娘用力啊！用力啊！”

楚栀柔早产，一下子惊动了整个后宫，慕紫菀也被惊醒，全然没了困意。

慕紫菀从床上下来，问守夜的宫女，“怎么了？外面动静这么大。”

“回公主，皇后娘娘早产，各宫主子都朝长乐宫去，陛下还连夜传召了所有太医。”

慕紫菀听到后，连忙吩咐道：“给本公主更衣，去长乐宫。”

“诺！”

太医院的太医们，都被传召回来，陆续抵达长乐宫，如此大的动静，也传到了宫外，皇室宗亲，文武百官，也都知晓了此事。

所有人都盯着长乐宫，盯着楚栀柔的肚子，她究竟生下的是皇子还是公主，直接关系到大燕的江山。

慕紫菀到长乐宫时，殿外已经站了不少妃嫔，都冒着大雪在外面守着。慕紫菀问了才知道，慕羽涅不想见她们，便让她们站在殿外为皇后祈福。

慕羽涅此刻已经失了心智，此举定会让各宫心生不满。慕紫菀见状，对淑妃德妃说道：“皇嫂早产，皇兄难免担忧，一时间乱了分寸，诸位嫂嫂还是去偏殿为皇嫂祈福吧！皇兄那儿，本公主会去说的。”

众人冻的早已瑟瑟发抖，慕紫菀这个法子她们自然是求之不得，一个个赶紧跑去了偏殿。

慕紫菀命人通传了一声，慕羽涅知道是她来了，便让她进来了。

慕紫菀走进殿，便看到紧张不已，左右徘徊的皇兄。“紫菀见过皇兄。”

“别多礼了。”

“皇兄别担心，皇嫂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慕羽涅是真的怕了，他怕楚栀柔会有不测，害怕会失去她。

“哇~哇~哇~”

婴儿的啼哭声从里面传来，慕紫菀激动道：“皇兄，生了，生了，皇嫂生了。”

慕羽涅的心却一直悬着，他自己也害怕生下的会是一位皇子。

产婆抱着孩子从殿内出来，向慕羽涅报喜，“恭喜陛下，皇后娘娘平安诞下一位公主。”

听到是公主，慕紫菀注意到慕羽涅脸色放松了许多，太医把过脉，告诉他是位公主。可他并不放心，如今公主落地，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慕紫菀看着皇兄，一脸慈爱的抱过孩子，眼神中流露出的父爱，是她从未看过的。在其他皇子公主面前，慕紫菀从未见过皇兄对他们流露过父爱。原来爱与不爱，真的一目了然。

慕紫菀行了礼，知道楚栀柔母女平安，便离开了长乐宫。

慕紫菀刚走出寝殿，便看见外面站着的淑妃德妃一众人。外面的雪依旧没有停，她们冒着寒风大雪，等在此处，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楚栀柔生的是皇子还是公主。

见慕紫菀出来了，一众人迎上去，淑妃问道：“琼羽长公主，皇后娘娘生的是皇子还是公主？”

她们在偏殿听到婴儿的啼哭声，便知晓楚栀柔已经生了，也顾不上刚刚在寒风大雪中冻的瑟瑟发抖，前来询问究竟是皇子还是公主。

慕紫菀望着她们的眼睛，有期待，有怨恨，有不甘，有狠毒，很复杂的眼神。

慕紫菀告诉她们，缓缓开口，“皇嫂平安诞下一位公主，诸位可以放心了。”

听到是公主，众人如释重负，脸上的笑丝毫掩饰不住。

慕紫菀没有逗留，慕荷为她撑着伞，搀扶着她离开了长乐宫。回重华殿的路上，慕紫菀脑海里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

慕荷见她脸色很差，问道：“皇后娘娘母女平安，公主怎么看上去不高兴呢？”

慕紫菀的确高兴不起来，想到自己今后的命运，若是楚君迁能够像皇兄那般，说不定自己也能像皇嫂这般幸运。

“皇嫂平安生下公主，自然是要高兴。”

“皇后娘娘也算苦尽甘来了，这些年各宫妃嫔，一直明里暗里嘲讽娘娘无所出。虽只是一位公主，但也能堵住她们的嘴。”

这后宫里，女人没有孩子，就没有依靠。即便是位公主，也算是有了依靠，不至于落人口舌。

“苦尽甘来？怕是不尽然吧！”

“公主此言何意？”

“没什么，走吧！”

一个月后，正值元宵佳节，慕羽涅并未像往年一样，在宣华殿设宴，而是偷偷带着楚栀柔和慕紫菀出了宫，看元宵花灯。

这是慕紫菀第一次这样正大光明的出宫，可以肆无忌惮的在街上逛花灯。

慕紫菀挽着楚栀柔，问道：“皇嫂，上京也有花灯吗？”

“有啊！跟玉京的花灯也差不多。”

“皇嫂去看过吗？”

楚栀柔望着那些五彩缤纷的花灯，笑道：“看过一次。”那是她幼时，随父皇母后出宫，第一次看尽人间烟火。

“只有一次吗？”

“嗯！”那以后，大楚与大燕战乱不断，父皇终日忙碌，母后要管理后宫诸事，她也被各种琐事缠身，学着如何做一位合格的公主，便再也没有了出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