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秘辛（1/1）
（尘世、临天、玫瑰海、玉城、北境的情节处于同一时期。）
作为九川最繁华的城市，大雁南飞要绕过玉城林立的高楼大厦。
玉城最中央矗立着郁郁葱葱的国会山，山体表面被一根根拔地而起的高柱所桎梏。
玻璃幕墙倒映着青山峭壁，还有被割裂的世界。
国会山不过是玉宫的基底，玉宫之上浮空着一块玉石包裹下的壮丽光圈。
光圈不灭，世界恍如白昼。
……
纸醉金迷的城市中，一座宏伟的环形建筑内灯火通明。
瑜国皇家医院。
这里见不到祷告的家属，也没有因为交不起手术费、奄奄一息的病人。
皇家医院象征着医学的绝对权威，也代表九川医疗的最高水平。
……
手术室外，西装革履的男人平静地坐在长椅上。
漫长的等待后，穿着手术服的医生轻声说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男人没有吵闹，他在道谢后黯然神伤。
没有医闹事件，医生救不回的只有回天乏术的疾病。
而“回天乏术”的边界也是在这里规定的。
瑜国皇家医院为所有玉城居民服务，玉城只有这一家医院。
因为玉城只存在一个阶级。
……
皇家医院的中央是一片广阔、旖旎的私园。
斑斓的花地中却坐落着一栋格外老旧的红瓦楼。
七十年前这幢红瓦楼内开了一间小诊所，艾伦克尔的传奇从这里开始。
不过此时此刻，院长艾伦克尔正和瑜国上将埃里克斯争吵不休。
老人一袭白衣，面容深邃而谦卑。
他的腰间别着一块意义非凡的美玉。
这块玉叫做“璟”，象征着瑜国的最高荣誉。
刚好埃里克斯的腰间也别着一块。
埃里克斯身材高大，健硕的体格蕴含着远古巨兽的庞大力量。
“假如瑜国是被侵略的一方，那么我与整个皇家医院的医生义不容辞。”
老人转着精致的茶杯，杯底沉淀着从月族进口的名贵茶叶。
埃里克斯眯着眼睛说道：“攻占月族之后，所有的茶地都会是您的。”
“那茶叶会泛着亡国之地的尘与血吧。”艾伦克尔讥讽地说道。
埃里克斯攥了攥拳，眼中闪过一瞬的阴霾。
“院长，别忘了腰间的‘璟’。我们都是为了瑜国的荣耀而战。”
“我一直在为瑜国的荣耀而战。”艾伦克尔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
“如果有您的助力，哪怕是言渡我都有百分之三十的几率可以杀死。”
“域外的敌人已经踩在九川的土地上了……你却仍旧想着自相残杀？”
“自相残杀？”埃里克斯重重地反问道，“何来自相残杀？”
“那些人想要什么？殖民？资源？统治权？”埃里克斯展开粗壮的双臂。
“这些通通都可以答应，但他们在掠夺完总有走的一天吧？”
“这个时候瑜国就是委任统治的最佳人选！”
“哪怕会留下几个形式上的首领，只不过是多几个假模假样的主子罢了。”
“但最后瑜国会超越机械时代的辉煌，瑜国会成为九川唯一的王！”
正当埃里克斯激情演讲的时候，红瓦楼的木门被一个年迈的老人推开。
老人穿着藏蓝色的西装，沧桑的脸上写满了绅士的风雅。
“院长，将军。”老人彬彬有礼地说道。
“先生！”两人惊讶地致礼。
从老人身上感受不到任何职称的气息，唯有温润如玉的修养而已。
瑜国有一句耳熟能详的谚语。
英雄时代的瑜国有一半的名望之墙是由法兰蒂斯堆砌的。
老人今年和艾伦克尔同龄，他是法兰家族的当代家主法兰伯特。
法兰伯特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说道：“将军，蒙索科人想要不只是这些。”
“当他们攫取核心之后，九川会成为无数块游离宇宙的星球骸骨。”
“蒙索科人？”埃里克斯在察觉到关键信息后声线微冷。
“法兰家主，你需要给我们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哪怕已经做好了全部的思想工作，法兰伯特依旧犹豫了几秒钟。
他看了一眼艾伦克尔，医生在角落缄默不语。
“请听我完整地讲完这个故事。”法兰伯特轻声说道。
“诸神黄昏之后，世界格局在莱奥体系下重新分配。”
“但于此同时大家尊崇着一个绝对不可打破的准则，人类至上主义。”
“九川禁止任何一切有关神祇的事物、宗教、信仰。”
“但神祇的伟力早已深入人心，民间的复神组织如同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尤以瑜国最盛。为此，瑜国甚至专门成立了镇压复神主义的异端裁判所。”
“在历史记载中，法兰蒂斯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乡下教授……但历史早就被龙晶核爆下的灾难抹去了，唯有法兰蒂斯留下的历史资料记载了九川的过往岁月。”
“换句话说，遗存的九川历史是经过法兰蒂斯的双手递给世人看的。”
“当然，大体的历史改动会被末日时代的存活之人识破，但如果只是细枝末节的修改呢？”法兰伯特轻声说道。
“所以……法兰蒂斯是异端裁判所的一员？”艾伦克尔疑惑地说道。
法兰伯特死死盯着天花板，仿佛要把法兰家族流芳了九百年的名声抛弃。
“不，法兰蒂斯是机械时代末期最大的复神组织的……首领。”老人缓缓说道。
不是拼命从灾难中挽救历史资料的乡下教授和他的学生，而是在异端裁判所围剿下四处逃难的复神组织首领和组织成员。
“法兰家主，你可知道法兰家族的荣耀会因为你的一句话跌入谷底？”埃里克斯冰冷的说道。
“当然。”法兰伯特释然地说道。
人类存亡面前，飘渺的名望已是无关紧要的垃圾。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法兰家族的荣耀只会比以前更盛！”
“复神主义么……这是多么美妙的理念。”
望着埃里克斯那张狂热的脸，法兰伯特突然有些迟疑。
思考了良久。
法兰伯特朝埃里克斯伸出右手。
他指间的储晶散发着淡淡的红光，老人的手上多了三个保存已久的文件袋。
文件袋微微泛黄，边角还带着火燎后斑驳的黑痕。
“我以生命立誓，纸上的内容全是不争的事实。”
埃里克斯接过文件袋。
仅仅看到标题，他兴奋的脸上就已经波澜迭起。
……
文件一：《灭世》
文件二：《关于奥修斯之墓的地点》
文件三：《关于神之液的制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