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年礼(1/1)
海棠园
姬云隐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夜北行领着张内官和他徒弟进来了。
张内官一看到姬云隐就笑开了:“夫人,官家让我给夫人送赏赐来了。”
姬云隐一听这话就知道夜北行的事情应该有了眉目,但她什么也没问,只热情地笑道:“劳烦内官走这一趟,替我回去谢谢官家。”
姬云隐伸手接过木莲递过来的荷包塞给张内官和他的徒弟,道:
“我在东京郊外的庄子搭了个温棚,刚送来一些时新的菜蔬和果子,不知道给官家带一些过去合不合适?”
这个季节最难吃到的就是新鲜菜蔬和果子,张内官笑道:“合适合适,你挑些新鲜的青瓜、柑橘,官家没有不喜欢的。”
就算官家自已不爱吃,赏赐给后宫的妃嫔都是好的。
听张内官这样说,姬云隐便道:
“那我亲自去给官家挑一挑,内官先坐着喝口茶,是我自已茶园产的陈年紫芽六堡茶,长和就喜喝这种。”
张内官笑道:“那敢情好。”
姬云隐亲自挑选了十几种新鲜果蔬,每种用个精致的竹编篮子装着,再将这些竹编篮子装进一个大篓子内放到张内官的马车上。
“劳烦内官了。”
张内官笑道:“没什么劳烦的,刚才喝个茶不打紧,又得了夫人好些好茶。”
刚才张内官与夜北行一起喝茶的时候夸了几句“好茶”,夜北行就给了他十几饼。
姬云隐笑道:“这是自家茶园产的不值什么,只要我那茶园还在,以后内官喝的茶我都包了。”
“那就先谢过夫人。”
张内官是真的喜欢喝陈年紫芽六堡茶,他知道像这样品质的茶在外面是买不到的,所以才开了口。
等张内官走后,夜北行对姬云隐道:“上次你二姐在御书房与官家说让你捐款一事就是张内官将消息传给戴永辉的。”
姬云隐道:
“怪不得呢,我当时就想着戴永辉怎么就那么巧听到了官家与二姐的对话,原来是张内官传出来的那就不奇怪了。
你与张内官关系好吗?”
“官家很小的时候就是张内官服侍,我又与官家一起长大,关系自然不错。不过假若是其他事情张内官也不会告诉我,毕竟他最忠诚的人就是官家。”
“就凭他肯冒着风险给我递消息,他一辈子喝的茶我都包了。”
姬云隐还真的说到做到,就算以后张内官失了官家的信任,姬云隐也一直没少过他的茶。
……
御书房
管家看着张内官让人抬进来的一个大篓子,好奇道:“这是什么?”
张内官笑道:
“这是夜夫人特意给你挑的新鲜蔬果,说是她自家庄子温棚种的,我看了一下觉得挺新鲜,就自做主张替你带来了。”
官家批奏折正看得累,正好趁这个机会休息一下。他站起来走到篓子前:“我倒要看姬三又倒腾了些什么?”
张内官让他的徒弟将精致的竹编篮子放到案几上。
官家随手打开一个,是嫩绿的青瓜。
“咦,这个季节怎么还有青瓜?”
“夜夫人说是温棚种出来的,冬季也能结果。”
“她倒是时时有些新奇妙想,为了口吃的也真是拼。”
官家再打开一个竹编篮子,里面是秋白梨。
“咦,这个时候还有秋白梨?看上去还这样新鲜,能吃吗?”
张内官道:“我来试试。”
官家点点头。
张内官遂削了一个秋白梨切成小块放进碗中,拿起签子叉起一块尝了,“官家,能吃,味道一点没变。”
官家也叉起一块吃了,奇道:“味道还真是一点也没变。这就奇了,有空倒要问问姬三是怎么保存的?”
秋白梨肉质细脆、多汁、酸甜,官家吃在嘴中倒是觉得清爽,不知不觉多吃了两块。
官家放下签子去拿竹编篮子里的秋白梨,却看到了一张纸。
纸上写着:
秋白梨有润肺去燥、消痰降火、养血生肌、解疮毒酒毒之效。听长和说官家有些咳嗽,特意想办法存储了这些秋白梨。
官家叹道:“原来这个秋白梨是姬三特意为我存储的,就算你今日不去海棠园,长和也会给我送来。”
张内官也道:
“夜夫人也是有心,她听闻我有痛痹症,就送了我许多六堡茶,说常喝六堡茶可以帮助痛痹症的发作。”
“是啊,像她这样心思玲珑的人虽说不少,但像她一样既心思玲珑又本真、良善的人就不多。长和有她真心相待实在是福气。”
……
这年过年,海棠园虽没有什么官场之人来拜会,但海棠园内却是热闹非凡。
因着姬二老爷说要在海棠园陪青阳先生过年,姬云隐干脆将姬怀仁一家都接到了海棠园过年。
……
**
新年开朝的第一天,大理寺卿呈上了调查报告:红环系夜府一名下人所杀,那名下人招供他是受了夜北行的指使。
大理寺卿呈上这个消息的时候战战兢兢,因为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样的结局。
官家不明喜怒地问道:“你是怎么查到这个下人的?”
“红环是在夜府内被杀,因此我们觉得很有可能是夜府之人下的手,在询问过程中发现那名下人神色有异,因此提审了他。
他被我们一吓就招供了,说是受了夜大人的指使。原因是红环怀上了夜大人的孩子,夜大人不想纳红环为妾所以才令他杀了红环。”
官家道:“除了这个下人的供词,你们还有其他证据吗?”
“这个下人还交了二十两银子出来,说是夜大人给他的。”
“还有呢?”
“没有了。”
“那你们大理寺可有问过夜大人?夜大人又是怎么说的?”
虽然是冬天,但官家不辨喜怒的几句话还是让大理寺卿的背上惊出冷汗。
“我有询问过夜大人,夜大人说自他去年三月回到东京就将红环送去了庄子,去年九月红环回夜府的当时他就随着夫人搬离了夜府,自那以后再也没见过红环。
因此红环腹中的胎儿是谁的他一概不知,根本没有理由杀红环。”
官家仍是不辨喜怒:“既然夜大人说此事与他无关,那你为什么就断定红环是他指使人杀的?”
“可是没有几个杀人犯会主动承认自已杀了人。”
“那你凭着一个下人不痛不痒的几句话就敢断夜大人的罪?你们大理寺就是如此办案的?”
说到这里,官家话中终于有了几分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