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残缺的自然意志（1/1）
“你清楚你的能力来源了吗?”
“自然的意志。”
“对。你应该有过好奇，为什么只能引来风和雷。”
“确实有过。”
“因为目前你身上的自然意志是残缺的，它并不完整。这导致你并不能操控所有的天灾。”
“所以，只要我找到了残缺的那部分控制地震的就能阻止了吗?”
“理论上是的，只不过你会有些难受。因为当初自然意志被分开后，你的那一半代表着毁灭的，会让你变得暴戾。若是你引了雷，又不想地震发生，要抑制的话，就要靠你自己忍了。”
“嗯，我早就感受到了。无所谓，要是能弥补，怎么都行。北方的事……我不想再看见了。”
随着云懿的话音落下，空气忽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也不说话。许久，云懿才想起地上还躺着个人……
“那她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太清楚。按理说，无序并没有以生命为食的习惯。应该是无序将他们融合了。”
此时的女生已经变成了原本的模样，白发也重回于墨。
“行。我把她送回去，你自便吧。”
云懿将女孩背起，向着女生宿舍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这女孩是什么情况，大半夜的跑出来，正巧撞上了异化的流浪猫。不过，那并不在云懿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宿舍楼道里只有一扇门开着，云懿轻手轻脚地将女孩送回床上，便火急火燎地离开。不过并不是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教室。毕竟都这会儿了，回家也没什么必要。
云懿到的时候，才发现云末已经趴在座位上睡着了。
云懿坐到她旁边，疲惫地靠在椅子上，仰望着天花板。
无论云懿有多喜欢那只流浪猫，也不能将它的优先级放在人之前。不过，或许一切都还有些许转机。既然女孩还在，那或许流浪猫也在呢?
想着，云懿也趴了下去。
……
好奇怪的梦……
刚刚醒过来的苏兰有些懵。昨晚上她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猫。本来是在四海流浪中，直到她来到了现在读书的学校后，遇见了一个男生。
他长得并不算出众，脸上带着一股悲天悯人之意。他从包里拿出了猫条，给了她。
在那之后，她就留在了这所学校。每天晚上，那个男生都会给她带些吃的，而且，会定期带她回家洗澡。
好，好怪……
苏兰怔怔地望着天花板。那梦境真实到哪怕现在她也记得男生的样貌。重要的是……那个男生她认识。
云懿?我怎么会梦到他?
算了算了。苏兰将那个奇怪的梦抛于脑后，坐了起来。
诶，其他人呢?苏兰环顾四周，有些茫然。不会已经……
……
云懿趴在桌子上，却并没有睡觉，而是偷偷观察着苏兰。
苏兰坐在最前排，认真听着课。作为学生会长的她，今天迟到了。
看来没什么异样……云懿放下心，又转过头看向闭着眼，却仍然坐的笔直的云末。
睡着了?
从侧面看过去，云末那精致的脸庞更加显得可爱，让人觉得似乎口感会很不错的样子。
一直被这么盯着，云末也有所察觉，缓缓睁开眼，转头看向云懿。云末无意识地揉了揉眼，低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没事。”说完，云懿将头埋进了胳膊，睡了过去。
上午的课很快完结，而张老师竟是罕见的没有拖堂，铃响即下。
云懿云末同时站起，并排离开了教室。
“云懿!”苏兰在楼道里从云懿背后喊道。
云懿一愣，脚步停下，转头看向云末。云末点点头，自行离开。
“有什么事吗?”云懿转过身，淡漠地问。
“你……在学校里有见到过一只流浪猫吗?”苏兰明显有一些扭捏。
“没有。”
“这样啊……好吧，打扰了。”
“嗯。”
说完，云懿转过身，看见了不远处靠着墙等他的云末。云懿快步跟上，与云末一同离开。
“有异常吗?”云末问道。
“基本没有。硬是要说，就是我有种想要杀了她的冲动……”
“正常的。现在的她是无序的产物，理应被清除……过不了多久，会有人找上门来的。”
“是敌是友?”
“都有。”
闻言，云懿长长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两人一同走到了食堂，周围的同学看他们两人的眼神明显有些异样。
一个是神秘的转校生，一个是学校里臭名远扬的校霸……
统一地打了一碗免费白饭和一碗免费的汤。
真是古怪的两个人呢。
“怎么总感觉好多人都在看你?”云懿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问道。
“可能……是我来的方式有些高调了。”
云懿一愣，有些疑惑。“能高调到哪去?”
“为了交通上的方便，请人开了辆保时捷送的。人类似乎对这方面很看重。”
这样就能成功让其他车与自己保持距离了。
“你搞到了什么大家族里面的什么身份?”
“京城李氏，现在是他们家主的养女。”
“他们就这么愿意收你?”
“逼的。他们也与另一方世界有接触，也知晓某些特殊组织的存在。他们不敢反抗的。而且，本身李家主也未婚，膝下无子。”
“嚯……”云懿感叹一下，低下头开始刨饭。
“下一步，我们的计划是去北方。”
“……”云懿沉默，不知如何回答。
“倒是不必怕我会责怪你。我本不是人类，我对于人类并没有太大的感情。”
“嗯……”
“这一次是你这一年里积累下来的结果。下一次……”云末说着，双眸逐渐转为灰色。
但是却并没有补完自己说的话。
“下一次怎么了?”
云末没有回答，只是蹙眉，缓缓闭上眼。过了一会儿，云末的眼中竟是流出暗红的血液。
“你这是……”云懿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云末。
云末接过，将脸颊上的血液擦去。
“没什么。下一次会隔得比较久，差不多也是一年之后。所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避免。”
“嗯。”
二人几口将剩下的饭菜解决，又回到了教室。
由于住校生午休在宿舍，现在教室里除了云懿云末别无他人。
“乱了!乱了!全乱了!”教室外的走廊忽然传来某个学生有些癫狂的喊叫。
正在闭目养神的云懿皱着眉睁开眼，起身向着教室外走去。
只见一个略显青涩的男生正抓着头发，死死盯着天上的太阳，哪怕双眼被灼烧地眼泪直流，也奋力地睁着。
“干嘛呢?”云懿发动自己的校霸身份卡，打算将这个男生赶走。
那个男生转过头，看向云懿，愣了几秒，忽然就冲着云懿扑了上去。
云懿没料想到他会敢扑上来，没能躲过，被男生扑倒在地。
“你……”云懿闷声怒喝。背部猛烈撞击在地令他的呼吸都有些受阻。
“是你!就是你!”那个男生伸出手，掐上了云懿的脖子。
男生的力气并不大，而且掐的位置并不能很好的阻断呼吸，云懿很轻松的就抓住男生的手腕，一把向着旁边拉去。
男生失去支撑，倒在云懿身上，却被云懿反身欺上，一转攻势。
云懿控制住男生的两只手，仔细一看才发现，男生的眼睛，好似那浩瀚的星空一般，璀璨耀眼。
男生仍然不断挣扎着，直到没了力气，眼睛也恢复正常，才逐渐回复理智。
……
“我……我是观星社的孙涵，非常抱歉……我刚刚是发病了，希望您大人有大量……”越说，孙涵的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
“发病?”云懿并不相信孙涵的说辞。要是放一般人他也就信了，可是联想到刚刚孙涵的行为，眼睛，和他的言语……
“云末……”云懿低声叫到。
云末并没有回应，看向孙涵的眼中已经是震撼地无以复加。
“星辰……星辰……怎么会……”
云末低声自言自语着，没成想被孙涵听到了。
“我，我还有事，先走了!”孙涵似乎有些心虚，站起身转过就想离开。
“站住!”
轰————
云懿的声音和一道闪电同时降下。
孙涵虎躯一震，僵硬地咽了口唾沫，回到云懿面前坐了下来，迟疑地看了看一双漆黑，一双灰蒙的双眼。
“不用跑了。我们和你一样，不用怕被误解。”云懿将语气放缓，尝试着让孙涵感到放松。
“我……”孙涵低下头，攥着拳，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
“星辰。”云末忽然叫到，“现在天上是什么情况?”
“……”孙涵没有回答。
“你看不见？”云懿有些疑惑。
“是看不懂，星辰的数量之庞大，哪怕自然本身都难以控制。”
“嗯……你刚刚说什么，乱了。那是怎么一回事?”云懿转而问孙涵。
“轨道，排列……什么都乱了。”
闻言，云末不自觉地攥紧了拳。
“无序……”
云懿大概也明白是什么情况，也没再多问。
……
孙涵走后。
“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云懿仍然没有搞得太明白。
“这么说吧。星辰从本质上，也是自然意志的碎片，和风，雷并无差别。但是从体量上说，要比前二者大的多。”
“那他和我有区别吗？”
“还是有的。形象一点地说，降临到你身上的是本体，而他身上只是分身。本体可以将分身收回，但分身不能吞噬本体。”
“那……天上到底怎么了?”
“我有和你说过月亮的情况吗?”
“没有。”
“月亮消失，是因为察觉到无序对全宇宙的侵蚀，为了提高这最后一个方法的成功率，孤身离开前去阻挡了。按照他观测到的，现在估计正在进行一场巨型的战争。”
“他是看见无序了?”
“嗯。他刚刚把你扑倒就是无序的影响。普通人看见无序的话会产生各种不良反应。暴躁，抑郁之类的。”
“嗯……有必要把他交给专业的组织吗?”
“看他个人意愿。他是单亲家庭，有个上小学的妹妹。一个妈，离婚带俩娃，生活拮据，连学费都有些困难。要是上灵院这边收了他，会给他家里人定期打款对于他来说，诱惑肯定不小的。”
“晚上和他说说吧。”
“嗯。”
……
熟练地逃掉晚自习，云懿云末慢悠悠地朝着操场走去。
“说起来，他的能力有什么具体用处吗。”
“观星术听说过吗?”
“停留在名字的层面。”
“最顶尖的观星术士能够一定程度上预知未来。”
“和你相比怎么样?”
“若是一般的观星术士，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和我相比的。但是他不一样。他体内寄宿着【星辰】。所以，这种情况下，甚至可以说比我还要强。”
“这么厉害?”
“我对未来是推演，所有的信息，可能性，全部都要用这具躯体的大脑来承担记忆。负载相当大。而观星是观测，信息量少，结果却与我相当。”
说完，云末顿了一下，后又补充道：“不过……现在的我对于太远的未来很难推演了。这一次，变数太多了。推演的结果千差万别……所以，可能以后还要依赖这个孙涵。”
“嗯……”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最后来到了操场的中央。
孙涵站在操场中心，仰望着星空。
“孙涵?”云懿开口打招呼。
孙涵没有回答，依旧看着天空。
“嗯……”云懿微微眯了眯眼，走上前去，又喊了一声，“孙涵，我们来了。”
“嗯……来了啊……”
“你的状态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怪物……数不尽的怪物要来了……”孙涵的语气带着些许凄凉。
无序?
闻言，云末闭上了双眼。没一会儿，又皱着眉睁开。
“怎么样?”云懿没有打扰云末。
“情况不容乐观。西方的海里有大批鱼类被无序侵蚀，正在逐渐聚集。而且……海啸也要来了。”
“上灵院能解决吗？”
“无序不能。这次来了个大的，再加上上灵院计算错误，后果对于你来说，应该是不想看到的。”
“嗯……一会儿出发。”
“行。”
“说说正事吧。”
说完，二人转头看向孙涵。
“孙涵，你知道自己与平常人不一样了吧？”
“嗯......”
“我们想问你，有没有想法加入我们。”云末发问。
“你们......是干什么的？”
“抵御那些怪物的。”
“不要！”孙涵一听，便立刻吼道，“你们赢不了的！人类不可能战胜那样的东西！”
“冷静，孙涵。”云懿压低自己的声音，“人类或许赢不了。但是自然可以。”
“什......么？”
云懿的双眼逐渐变得漆黑，和夜空一样，深邃。
呼————
狂风开始呼啸，好似要将这世间洗刷一般。
轰————
“这是……自然……”孙涵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片刻过后，云懿收了神通，平静地看着孙涵，等待他做出自己的选择。
“我知道你看见了些令人绝望的事。但是我们与那群怪物是正面接触的。我们都仍然坚持，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吗？”云末向孙涵伸出手。
孙涵低下头，攥紧了双拳，牙关锁死，像是十分挣扎一般。
“我们可以解决你们家的经济问题。”云末又补了一句。
毕竟对孙涵来说或许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闻言，孙涵抬起头，将信将疑地看着云末。
“开来学校那辆保时捷是我家的。”
孙涵沉默。
妈妈……妹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