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江陵愁(1/1)
“这首诗是晚唐一位诗人的诗,名为《江陵愁望寄子安》。”
“这我就不知晓了。”
穆松筠暗想诗人的名字,陷入了沉思。
朝阳门外,柺棒楼。
今日是石玉昆这个月在柺棒楼说书的最后一天。
因石玉昆是京城名角儿,因此他与柺棒楼茶馆说书赏钱下账为三七分账,他收七成,茶馆收三成,但说书期间所卖的茶点收入皆为茶馆所有。
说书的头一天和最后一天的赏钱并不下账,皆归石玉昆所有。有些喜爱石玉昆的熟座儿会在这两天多给赏钱,以示喜爱。头一天说书称接风,最后一天称为赶尘。
每当石玉昆醒目一响,就有伙计在下场门喊一声压言,底下顿时鸦雀无声。等说完今天这段书,石玉昆喊一声明天请早,底下顿时掌声雷动。
石玉昆说书看到穆松筠在台下,便知道他定是有事前来。
散场后,穆松筠给了赏钱便返回茶馆包间,不久石玉昆也走了进来。
穆松筠向石玉昆拱了拱手。
“石老爷。”
“三爷今日好雅兴,知道是我在柺棒楼赶尘的日子,特意来捧我的场。”
穆松筠叹了口气。
“我们这些老友若是今后不多走动走动,不知道哪天就阴阳相隔了。”
石玉昆道:“三爷,您这话可是有所指。”
“是呀,朋大人的事儿想必您也听说了。”
石玉昆点了点头。
“早就听说了,这京城里都传开了。”
穆松筠道:“今日我来,正是为此事。”
“三爷您有事请讲。”
“我想请骆玉璋骆老爷帮我个忙,需要您在这中间牵线搭桥,不知道石老爷能否赏我这个面子。”
石玉昆道:“我当是什么事,这有何难,不知道三爷您找骆老板有何吩咐。”
穆松筠一脸神秘。
“到时候您自然会知道。另外,我还有一事想向您请教。”
“三爷但讲无妨。”
走出了柺棒楼,穆松筠已是满身的疲惫。此时是初春,微风袭来,已不似寒冬那般猛烈,但穆松筠仍是感觉到了阵阵寒意。
从拐棒楼出来,穆松筠看天色已不早了,就雇车来到了惇王府。
来到了膳堂,看到图善一个人喝闷酒,穆松筠便坐了过去。
“怎么着,图爷,就您一人儿呀。”
图善看到穆松筠来了,又让人添了一双碗筷。
“三爷,您可真神机妙算,圣上又让爷主工部去了。”
“我说什么来着,只要王爷被扳倒了,这满朝可就是穆党的天下了。所以圣上是不会过多苛责王爷的,不然以后谁来制衡穆彰阿。不过这工部毕竟不能和内务府相提并论,王爷最近还是消停点儿好。”
图善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还有一喜,您绝想不到。”
“愿闻其详。”
“馞馝丫鬟快要放出来了。”
穆松筠先是一怔,随后便又恢复了平静。
“您怎么知道的。”
“爷这阵儿一直派我往刑部大牢给管事儿的递银子,为的就是让馞馝少受点儿苦,听管事儿的说,这次主审馞馝的是张云鹰张大人,此人向来嫉恶如仇,对德爷恶劣的行径那是深恶痛绝,所以有意放馞馝丫头一马。”
这时,穆松筠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珠一转,说道:“那现在内务府谁主事?”
“宗室奕纪。他原是奉宸苑的苑卿,现已升任内务府大臣,我记得当初抓捕金义福的时候他出力甚大。您当时也在场吧。”
穆松筠点头道:“不错,他是成郡王永瑆家的二阿哥。上次抓捕金义福他的确干的十分漂亮,不过估计这次顶替王爷出任内务府总管也是沾了黄带子的便宜。”
京城,穆彰阿府。
穆彰阿端起了一杯茶,撇了撇茶叶沫子,饮了一口,在下面坐着的是寿明和常安。两个人不住地擦着汗,神情有些慌张,不住地偷眼观瞧穆彰阿。
“这么说现在奕纪已迁内务府总管之职了?”
寿明起身向穆彰阿抱拳道:“禀穆大人,内务府公文已经下了。”
穆彰阿摆了摆手示意寿明坐下,叹了口气道:“圣上看来还是不放心我,知道你是我的人,没有让你接替绵恺。也罢,你那广储司已是铁板一块,水泼不进,针扎不透,不管谁当内务府主事,也离不了你广储司。”
常安谄媚道:“穆大人您英明,我们这几个内府的皇商都对寿大人佩服的五体投地,没有寿大人哪有我们的好日.....”
寿明瞪了常安一眼,示意他少说话,常安也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说到一半的话竟咽了回去。
穆彰阿皱了皱眉,没说话。
半晌,穆彰阿道:“可惜了寿大人,没能举荐你在内务府高升,不然凭你的才能,岂是一个广储司能够打发的。”
寿明向穆彰阿抱了抱拳,身子微微向前倾。
“下官不甚惶恐。”
“好了,不管怎么说,这蒙古王公递的折子总算是把绵恺挤到了工部的任上,也算是没白折腾。只要不是绵恺在内务府,咱们的日子就都好过些。奕纪这人一向谨言慎行,料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你们以后该给好处给好处,该上贡上贡,别扣扣索索的,听见没?”
“嗻”。
寿明道:“大人,属下有一事不明。这次绵恺捅了这么大娄子,这圣上怎么还这么护着他。”
穆彰阿笑道:“你们呀,就是太心急了,这么点儿事儿还想扳倒一个亲王不成。再说了,蒙古王公这道折子一起往上递,这陛下势必会起疑心的。朝廷最怕的就是蒙古各部蜂拥而上,所以势必不会随了我们的意。”
二人点头称是。
这时,穆彰阿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那个穆松筠最近怎么样了。”
“回穆大人的话,据张浦睿说,他最近似乎在查朋楚多尔济之死。”
“看来这绵恺也觉得朋楚多尔济死的太过蹊跷,想要让穆松筠去查查。对了,刑部那边怎么说?”
寿明回禀道:“张浦睿勘验尸体后,发现朋楚多尔济系在井中溺死,并无异议,只是不知是自己失足跌落,还是被人推下,无法查证。”
常安道:“穆大人,您说有没有可能是绵恺派人干的。”
穆彰阿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说道:“这朋楚多尔济死在他惇王府的府邸,对他绵恺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就算是他不想女儿嫁到漠北,或是想在乌里雅苏台任上安排自己的人,恐怕也不会有如此愚蠢的行为。更何况他让自己府邸的人查这事儿,怎么看也不应该是他自己所为。”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