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小传胪(1/1)
穆松筠与高焯互相看了一眼,没说话,两个人又直勾勾地看着老头儿。
老头被二人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二位,人家都说死者为大,我这在他背后嚼舌头根子,是不是不太地道。”
穆松筠刚要说话,高焯道:“老先生,这案子呢本来是刑部的,您要是怕在这儿跟我们不好说,我们可就请刑部的官差来了,到时候您可就到刑部大狱说了。”
老头儿道:“别别别,我还是在这儿说吧,我可不想去刑部大狱。”
老头儿叹了口气,说道:“海文这个人哪儿都好,就是太招女人喜欢了。他曾经跟我们一起在天桥撂地的一个艺人家里的好上了,把人得罪了。这位今日已经成了一个响当当的名角,海文呀只能又回天桥撂地了。”
高焯道:“这我们都知道,您就说最近您知道他在干什么吗?”
老头道:“以前我们撂完地以后,他总会到我那儿喝两盅,前一阵儿我们撂完地,他就匆匆忙忙走了。”
穆松筠道:“那您知道他是去干嘛去了吗?”
老头儿回忆道:“说是去找一个唱小曲儿的。”
“唱小曲儿的?”
穆松筠眉头一皱。
老头儿说道:“不错。看这意思应该是在八大胡同那儿。”
穆松筠道:“那您知道具体是间哪家青楼吗?”
老头儿摇了摇头。
“这就闹不清楚了,不过,有一个人可能知道。”
“谁?”
“韩麻子。这阵儿我们仨撂完地以后,他俩都走了,我估摸着俩人应该去的是一个地方。”
京城,刑部衙门,停尸房。
两具冰冷的尸体摆在了穆松筠与张浦睿面前。张浦睿拿着填尸格,和穆松筠商谈着。
“三爷,这醋溺膏死时表情惊厥,应该是惊吓而死的。”
穆松筠敲打着额头说道:“我听人说,他死前喊着他要自杀,莫非真是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把自己吓死了?”
张浦睿笑道:“怎么,连断案如神的三爷您也相信这怪力乱神之说。”
穆松筠眉头紧锁。
张浦睿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
“哦?”
穆松筠把目光转移到了张浦睿身上。
“如果是误食了某种药材,也有可能让人进入幻境,从而让人惊吓而死。”
“什么药材?”
张浦睿摇了摇头,道:“这可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真是误食药材导致的,也不应该大喊自杀呀。”
张浦睿点了点头,说道:“倒也是。”
这时穆松筠指了指另一具尸体。
“对了,这就是地安门灭门案的凶手?”
张浦睿点了点头。
“那他又是怎么死的?”
“他死的比较蹊跷。”
穆松筠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个蹊跷法?”
张浦睿翻着填尸格说道:“他是被狱卒打死的。”
“什么?”
穆松筠愣了一下。
“一个狱卒在给他送饭的时候,被他死死地咬住了手,另一个狱卒过去帮忙,结果失手将他打死。”
“打死?”
穆松筠重复着张浦睿的话。
张浦睿点了点头
“不错,看样子应该是将他脑袋敲碎了。”
穆松筠喃喃地说道:“这得使了多大的劲儿才能把脑袋敲碎。不过私杀嫌犯,这狱卒会不会被明大人责罚。”
“我听一位刑部大人说,本来明山大人想要重罚这个狱卒,但是被张云鹰大人拦住了,毕竟是这个嫌犯袭击狱卒在先,如果因此而惩罚这个狱卒的话,会寒了所有狱卒的心。”
穆松筠点了点头道:“张大人说的在理,那这个狱卒现在去哪儿了?”
“因为失手把嫌犯打死,他已经请假回老家了,我估摸着这阵儿过后会接着上差。”
穆松筠从刑部衙门出来,高焯赶着马车在衙门口等着。
看到穆松筠出来,高焯赶忙迎了上去。
“三爷,尸体勘验的怎么样?”
穆松筠满脸愁云。
“仍然毫无头绪。”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昨儿个我已经让我大哥额尔敦帮忙去查查这个醋溺膏和韩麻子到底经常去哪家青楼,等查到了再做打算。”
高焯点了点头。
“对了,高公子,今日是几号?”
高焯掐指一算,说道:“今天是二十四号,正是殿试放榜的日子。”
“好,现在我们就去通州,看看我那两位山东乡里高中了没?”
二人坐马车赶赴通州。到了会馆门外,就看到会馆张灯结彩。
穆松筠暗想,这回应该是高中了,便急忙进入馆中。
院子里,穆松筠和高焯远远就看到刘书勋和张渡龄二人穿着朝服,带着忠孝带接受众人的庆贺,二人虽面带笑容,但一脸疲惫的神情。
见穆松筠进来,两人赶忙走过去向穆松筠作揖,穆松筠将二人扶起。
“渡龄、书勋,您二人到底考得如何?”
张渡龄道:“托穆大人的福,我们二人侥幸都中了二甲,我考了第四名,书勋考了第六名。”
穆松筠一听,心中大喜,穆彰阿果然给了他这个面子。
“什么时候传胪?”
刘书勋道:“明日在太和殿。”
穆松筠道:“看你们二位这一脸疲惫,是昨晚太过紧张,没睡好吗?”
这时范长禹也走到近前来。
“这哪里是没睡好,分明是昨晚一晚上没睡。”
穆松筠不解道:“这是为何?”
张渡龄道:“今儿一大早我们几个就在乾清门外等着听宣。我听人家说这要是早上拉稀听不到传唤,立刻从二甲变为三甲了。”
刘书勋道:“这倒是不假。今儿早上穆大人就拿着黄纸名单,出乾清门立御阶上,从状元的名字开始高唱,和者依次传唱。”
穆松筠道:“那你们二位见过圣上了?”
张渡龄道:“见过了,我们十人传唱完毕后,就按次序排班,由礼部官员带领进养心殿参见陛下。到了殿中,引班官引我们十人跪丹樨下,背奏自己的履历,臣某名,某地人,年若干岁。”
穆松筠道:“这倒是不难。”
刘书勋笑道:“穆大人,您别看不难,这也有人紧张出错。”
“那之后呢?”
张渡龄道:“所有人背完后,引班官再引出而退。”
这时穆松筠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今年这一甲头名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