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杨本堂(1/1)
传杰一番话让穆松筠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莫不是范长禹做了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传杰呀,你先别在这儿站着了,先跟我进府一趟吧。”
传杰面露难色道:“这王府重地,岂是我一介布衣可以擅入的。到时候万一碰到王爷,我怕给您添麻烦不是。”
穆松筠笑道:“这几日王爷都不在京,涵德园为我所掌,就算王爷亲临涵德园,我就说你是我远房表亲,来京城探望我,想必王爷也不会说什么,你就踏踏实实跟我进来吧。”
传杰向穆松筠作揖道:“那小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便跟着穆松筠入了园。穆松筠将他领到了涵德园“工字殿”旁的屋子。这是他办公和休憩的场所,又吩咐太监给他上了茶点。
等太监离开后,传杰看看四周,便对穆松筠说道:“前两天您不是让我们范老爷去查烧酒铺吗,范老爷把这事儿交给了我,这事儿现在基本已查明。”
“哦?”
传杰一席话让穆松筠来了精神。
“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您果然料事如神,这烧酒铺子确有猫腻。”
“那你先喝口茶,吃点儿点心,然后跟我详细说说。”
于是,传杰便向穆松筠讲起了这几天他所查之事。
那日,范长禹将穆松筠所托之事告诉了传杰,让传杰务必想办法查清楚。传杰思来想去,便决定亲自到那烧酒坊一看。传杰到了烧酒坊附近,寻思着要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去,准得让人轰出来呀。
正当他在犹豫的时候,看到烧酒铺门口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伙计,被一个中年男人训斥。
这小伙计带着围裙,一句话也不说,耷拉着脑袋,看着面黄肌瘦的。
传杰不知道看了多久,男人骂累了,就离开了,只剩下这个小伙计,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儿,也不说话,一个劲儿抹眼泪。
传杰正纳闷儿呢,心想这小伙计做了什么事儿,被骂成这个样子,便走上前去。
“敢问这位兄弟,你是怎么了在这儿,怎么哭了?”
这小兄弟抹了抹眼泪,看了看眼前的传杰,说道:“刚才我酿酒的时候,配料放错了,所以被师父责罚。”
传杰不满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被责罚就责罚呗,哭什么。”
没想到传杰说完,这小兄弟却说道:“师父刚才说了,今天中午也不准我吃饭。我已经连着两天只喝了点粥,饿的头晕眼花的,所以才放错了配料。”
“那你师父可太狠了,前几天是因为什么不让你吃饭?”
小伙计摇了摇头,说道:“可能是他心中烦闷吧。”
传杰心想这烧酒铺的烧酒师傅这么狠心,想必这烧酒铺也不是什么好铺子。
“那你今儿上午还想吃不想吃呀?”
小伙计拼命点了点头。
“看你那么可怜,那你跟着我走吧,一会儿我带你去饱餐一顿可好。”
小伙计又点了点头。
就这样,传杰将小伙计带回了山左会馆,并给他端了些茶点,让他在偏厅等着,然后边去找范长禹。
“堂主,堂主。”
范长禹一看是传杰来了,便知道这烧酒铺之事多半有了眉目。
“怎么样呀,传杰,让你所查之事有眉目了?”
“回堂主的话,小的遇见了一个烧酒铺的小伙计,他因为放错了配料被烧酒师傅责罚,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我想带他下馆子,也许能从他身上查出些眉目来。”
范长禹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知道用些手段了,那你还不快去。”
传杰面露难色地说道:“可是,我手里没钱呀,您能从柜上给我支点儿钱吗?”
范长禹突然不悦道:“没钱你不会想别的招儿呀,非得从账上支。”
“这....”传杰一时语塞。
范长禹心下按捺不住喜悦之情,但仍装作生气的表情,从身上摸出了二两银子。
“就这么多了昂,套不出话来唯你是问。”
“哎,好。”
传杰高兴地接过钱,便出了门。
范长禹看着传杰的背影,欣慰的点了点头。
传杰带着小伙计来到了通州大街一处名为“尚贤居”的馆子。
两个人要了个雅座,跑堂儿的殷勤地问道:“两位小客官想吃点儿什么呀?”
第一次下这么好的馆子,小伙计眼都不知道往哪儿看了,只见他沉默了半天,也没说话,传杰碰了碰他的手,说道:“人家问你话呢,想吃什么呀?”
小伙计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吃什么,你看着点吧。”
传杰说道:“既如此,那我就看着点了。小哥,麻烦您来一个葱烧海参、一个三丝鱼翅、再来一个白扒四宝。”
说完跑堂的一一记下来。
“你说这够了不?”
小伙计点了点头,说道:“够了够了。”
传杰眼珠一转,对跑堂儿的说道:“兄弟,今儿咱们有缘,既然这么高兴,咱们再喝点儿酒吧。”
“都听你的。”
“小哥,先给我们上一坛上等的女儿红吧,再来两碗米饭。”
“好嘞,葱烧海参一盘、三丝鱼翅一盘、白扒四宝一盘,再加米饭两碗,上等女儿红一盘。”
报完菜名,小伙计馋的口水都要下来了。
这时传杰才想起来什么,说道:“诶,光顾着说吃饭的事儿,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小伙计道:“我叫杨本堂,在家行六,铺子里的人都叫我小六子。”
“杨兄,我看你们这烧酒铺子,生意不错呀,老给人往外送酒。”
传杰说完,杨本堂目光似有躲闪,说道:“是吧,我觉得还成,那您是哪儿的呀。”
“我叫传杰,是那三义庙山左会馆的伙计。”
不一会儿,菜上齐了,两个人吃了起来,传杰给杨本堂倒了满满一碗酒,又不住地给他劝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传杰见杨本堂吃的差不多了,便又给他倒了一碗酒。
此时杨本堂有些不胜酒力,说道:“唉,传杰,我快不行了,这酒劲儿太大了。”
传杰劝道:“这才哪到哪儿呀,你师傅想饿着你,门儿也没有呀,咱俩接着吃,接着喝昂。”
倒完酒,传杰便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