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惊变（九）（1/1）

“林院士，我打断一下。”视频里连线的军方代表说，“现在能确认J病毒存在于我们体内吗？不管它是外来的，还是原本就有的？我想知道是不是我们所有人体内都有这种病毒？”

“假如病毒属于外来感染的情况，理论上，到目前为止绝大部分人没有感染病毒。如果是陈科教授估计的那种情况，再结合病毒同时在世界各地多点爆发的事实来分析，可以断定我们每个人天生体内携带这种病毒。只等条件成熟，就会爆发。”林教授说。

“这样看来，我们的部队也要做好战士们随时随地可能突变成感染者的准备了，形势不乐观啊！”军方代表说。

“我们还有一个发现，在前线执行任务的士兵们穿着防护服，没有一名士兵发生自然变异。我们推断J病毒不论是潜伏在人体内部也好，还是外来感染也罢，防护服肯定隔绝了某些东西。或是隔绝了外部的J病毒，或是隔绝了能激活体内J病毒的东西。”江晓说道。

“哦！”视频连线里的所有人吃了一惊。

京北医科大附属医院传染病学主任程道勋院士，在视频里问江晓：“穿防护服执行任务的部队有多少？你据此推断概率会有多大？”

“三万七千人。”军方代表说。

“一例自然变异也没有？被咬的不算。”程道勋又问。

“没有。”

“这个结论确定吗？”程道勋问江晓。

“目前只是推断，还没有找到理论支持。”江晓说。

“这么多天了，终于听到个好消息。从眼下的形势来分析，J病毒的危害性远超J2。先不说J病毒的来源是内源性逆转录病毒，还是外来感染，目前的基本情况是我们根本找不到J病毒，不知道它扩散了到什么程度，它的爆发条件又是什么？它就像是隐藏在闹市中的定时炸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爆炸。如果江晓判断正确，在有足够防护服的情况下，人员伤亡和经济损失将会大幅降低。”程道勋面露喜色说道。

“老程，这只是我们的推断，不，是猜测。”孙国栋说道。

“不要紧，科研本身就是从大胆猜测和假设开始的嘛！你们继续朝着这个方向研究，我相信会有成果的。”程道勋说。

“现在还没确定J病毒的来源究竟是‘在内’还是‘在外’，政府对外公布消息时该怎么用词？‘隔绝J病毒’还是‘隔绝催化介质’？这样不确定的结论发布出去，恐怕会引起民众更大的担忧。”孙国栋质疑道。

“中央选择向民众公开J病毒的真实情况，这个决定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这是一招险棋，前提是民众必须对政府高度信任。只有民众对政府高度信任，政府的抗疫政策才能快速有效的得到落实。有了“德特里克堡肺炎”的经历，民众对于政府的态度与西方截然不同。我们的民众越是在这种国难当头的时候越是相信政府，而西方民众越是在危机来临时，越是对政府充满失望，甚至是绝望。

从这三天的情况来看，中央的决断十分英明。三十多个沿海城市陆续发现了新增感染者，虽然有所损失，但因为采取了封城居家的政策，损失均控制在最小范围内。

看到军队进城后，民众慌乱的情绪迅速稳定下来。政府和军队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地位，由此可见一斑，这也是我们战胜病毒的根基和信仰来源。

人们既然无限信任政府，我们也应该拿出些能为人们带来希望的东西，政府需要用它鼓舞人心。人心稳了，社会才能稳，社会稳了，政府才能高效、充分地利用各种资源，我们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损失战胜病毒。

我相信在座的诸位都不愿看到霉国西海岸核轰炸的惨剧发生在我国吧？

霉国政府颁布封城禁令之后，相当一部分民众不是支持政府的决策，而是选择了在街头与警察和军队枪战，或者是零元购、游行抗议，要自由不要封城。不是我腹黑，霉国如果继续这样闹下去，西海岸的惨剧很快就会轮到其他州。

至于对外怎么说才能打消民众的疑虑，我想宣传口上的同志比我们有水平。”

“老程，你不愧是在首都工作，政治觉悟和前瞻性远超我们这些老同学。”孙国栋说道。

“政府花了这么多心血在我们身上，如今国家正值危难之际，也是我们投身报国的最好机会。

第一轮试验结束后，尽快上报结果，政府要在第一时间通知周边国家，以减轻我们国境线上的压力。印度北部与我国有争议的地区附近已经聚集了几百万难民，而且人数还在激增。边防部队判断，未来一周内难民就会突破两千万。”程道勋说。

“印度的难民为什么往环境那么恶劣的地方跑呢？”林院士不解地问。

“印度政府采取的政策比霉国还粗暴。他们最初制定的政策是，一旦发现感染者立刻封锁相关区域、隔离区域内所有人员。结果，只过了一天时间就演变成了屠杀。这几天屠村、屠族的悲剧在印度各地随处可见，尤其是北部地区的各个帮尤为更甚。那些低种姓人为了活命，只好逃往我国、巴基斯坦、阿富汗。

目前这些难民全部集结在印度西北部国境线附近，而印度的边防部队全部后撤到了难民群的南侧，目的是防止难民群向南回逃。

几百万人，一旦爆发病毒，后果不堪设想。说句实话，现在我们正盼着国境线那边赶快爆发病毒，那样我们队就没有顾忌了，可以在争议地区实施火神计划。”军队代表看到大家面色沉重，又说：“我知道，大家会认为这很不人道，毕竟关系到几百万人的性命。但大家仔细想想，普通人无法穿过世界屋脊，但感染者可以。时间拖得长了，那时候几千万感染者横穿喜马拉雅山进入我国境内，大家想想，后果会如何？而且，智库给中央的报告中分析说，争议地区的难民实际上是印度为了转移国内J病毒的压力，故意把‘存在风险性的人群’赶往我国和巴基斯坦。其中大多数屠杀事件并不是因为发现了感染者，而是军队在驱赶这些人离开家园向北迁移时遭到了抵制。据可靠消息，这几天有一百多万非印度教教徒因为迁移的事情遭到屠杀。这项命令直接来自印度联邦议会。而印度政府所谓的‘存在风险性的人群’其实就是指非印度教徒，主要是分散在印度各地伊斯兰教和旁遮普帮的锡克人。历史上印度教曾数次发动对伊斯兰教和锡克人有针对性的屠杀，没想到这次借着J病毒，趁着世界各国一片混乱的机会，印度政府想把这些人赶底从印度赶出去，赶到巴基斯坦、赶到我国。

粮食危机后，宗教极端主义变得愈发严重，不仅仅是印度，还有中东，西欧，霉国，全世界信教的国家里，屠杀无时无刻不在进行。唉，扯远了，接着聊病毒的事！”军方代表说道。

程道勋感慨地说：“教员曾说过，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今天我想说，以斗争求生存则生，以妥协求生存则必亡。不光是印度，南边的越南正在做着同样的事情，不断扇动平民向北迁移，已经有几十万人压至国境线前了。”

“霉国现在给越南和印度许了空头支票，说很快就会研发出疫苗，到时候可以支援两国。但又说因为时间仓促疫苗的数量有限，那些没有注射疫苗的人会使好起来的防疫形势再次恶化。霉国暗示越、印的领导人可以把这部分人赶到与我国交界的地方。如果那些人不变异就在边境线上住着，假如变异了，我国出于自身安全考虑必然会消灭国境线上的感染者。那样，两国政府不用承担屠杀平民的罪名就解决了麻烦，减轻了压力，同时活下来的人们也会大幅增加对政府的信任度。这样一举两得。”军方代表说道。

“霉国真的很快就能研发出疫苗？”江晓问。

“别听他们扯淡！只从政治角度分析，我就断定霉国绝对不可能在短期内研制出疫苗，不然，霉国政府也不会往自家西海岸扔三颗核弹了！更不需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们。”军方代表激动地说。

现场一片安静，程道勋和军方代表的话触及到了现场每一个人的心理底线，面对生存和道德时该如何选择？

此刻，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了一个答案，国家和民族的利益高于一切。

孙国栋示意江晓继续往下讲。

江晓接下来讲的是实验过程中遇到的难题，和与会的科学家一同商议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