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很会隐藏啊（1/1）
十分钟后,餐桌上摆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都是肖念爱吃的，其中有一道菜是蟹黄炒年糕，她眨了眨眼睛，在奶奶去厨房端其他菜的时候，悄悄逗少年：“还没有在南京吃，倒是先在上海吃上了。”少年笑而不语，眼神浮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室内的灯光是暖色调的，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雨夹雪，玻璃上凝了一层白雾，平凡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温馨，像是北方的爷爷家，冬天过年的时候也是这样。
奶奶热情好客又一贯喜欢小孩子，不停地给女孩夹菜：“小远最喜欢吃我做的这道菜了,你也尝尝。”
肖念眼睛一亮，视线落在那道花纹盘子里,停了一秒，歪着头笑道：“好。”
夹起一块笋干，味道咸香香甜，她由衷夸赞道：“真的，很好吃，小远，太幸福了，天天都可以吃到奶奶做的菜！”
老人家被夸得眉开眼笑，这孩子长得粉雕玉琢，还一脸笑模样，关键是嘴也甜，她笑眯眯地说道：“那你常来上海，也到奶奶家来吃，等以后他出国了，你正好来陪我这个孤独的老太太。”
肖念抬眸，看了一眼满是银发的老人，心里一酸，转头看向了宋颐远，迎上他的视线，少年眼神暗了暗，低下头继续吃饭。
“那我只要有空就来上海，把之前没吃过的都补上！奶奶来拉勾~”说着，她伸出右手，和老人做了这个约定。
少年眉头微敛，桌上的俩人都是他最惦念的人，看着刚刚俩人的拉勾，他心里沉甸甸的，成长就是要短暂的失去吗？他突然有点心灰意冷，心脏陡然生出异样的情绪……
厨房里炖的鱼汤快好了，老人起身去盛，宋颐远忙搁下筷子：“奶奶，我去吧。”
老人摆摆手：“欸不用，你快坐下陪小念吃饭。”
待餐桌上剩下两人，安静半秒，肖念轻拍了他的胳膊，关切地问道：“你怎么啦？”
少年还是低着头，一时也不愿意回应，筷子戳着白米饭，温吞道：“我走了，只剩下奶奶了，她自己一个人怎么过？”淡淡的忧愁蔓延开来。
“还有你……”他抬起头，眼底是化不开的不舍。
话音落下，奶奶端着鱼汤笑吟吟出来了，看着两个孩子，诧异地问道：“怎么了呢，俩人拌嘴了？”
“没有呀，怎么会呢？”肖念爽朗的声音响起，“我最喜欢喝鲫鱼汤了，白白嫩嫩的……”
闻言，宋颐远低头扫了眼，伸手拿起她的碗默默地给她盛满了，随即手轻搭在桌沿边，手指修长且骨节分明，收起了刚刚的情绪，清冽的嗓音笑意懒散：“那你多喝点。”
肖念点点头，朝奶奶笑了笑，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喝了下去，鱼汤是什么味道，她没尝出来，宋颐远刚刚哀伤的情绪却始终萦绕在她的心间，他的不舍、担忧、惦念，各种情绪融合在一起，扰乱了她的心，可是，又能怎么办呢？仿佛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二人都默契地没在渲染这种情绪氛围，热热乎乎围着奶奶讲他们在南京的趣事，说到了那场演奏会，还有篮球比赛，还有那块金牌……
“金牌原来是小念的呀，那几天他天天我面前夸这个小物理学家。”奶奶慈爱地看着肖念。
女孩眯了眯眼，饶有兴致地问道：“都夸我什么了呀？”
少年有点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正经道：“平常我不都夸你了吗？就是那些话……”
“那我也要听奶奶说，奶奶，您说说嘛？”
"他说啊，这个金牌是他拼命换来的，还说，这是他偶像，要和偶像并肩站在一起……”
宋颐远平常都是温润如玉，难得听到他这么强烈情绪的表达，原来，她一点都不了解身边的这个男孩，肖念闭了闭眼，轻叹一声：“这些话你可从来没有说过。”
“什么？”宋颐远不解地盯着听她的眼睛，不明白她的意思。
“等会告诉你……”肖念调皮地歪着头，狡黠的眼睛转了转，不置可否。
吃完饭，两人一起往厨房里收拾碗筷，肖念端着盘子走在宋颐远身后，视线掠过男生干净的后颈，突然凑前一步，用鞋尖轻轻踢了下男生的白球鞋。
宋颐远一低下头，就见肖念已经凑到他身边，仰起脸看他，一双眸子清透灵秀，唇角微抿着，像是有话要说。
宋颐远打量她一眼，挑眉笑：“怎么？”
肖念眨了下眼：“经过今天呢，我突然发现你这人很会隐藏，我之前都没有发现呢。”
江屹杨笑容未变，悠悠地问：“什么？”
肖念抬起手指，细白的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脸颊皮肤。
宋颐远视线一低，似没懂地问：“你脸上沾东西了？”
“……”肖念再次提醒：“饭桌那会儿我说过的。”
“噢，你让我帮你擦？”
陶音直白道：“我是说脸皮。”
“好。”
而后她看见宋颐远抬起手，用指腹，力道极轻的蹭过她的脸，在她刚才指的那里。
像是羽毛刮过。
她还来不及反应，男生已经收回了手。
摩挲两下手指，笑声里夹着浅浅的气音，透着一丝愉悦：“擦好了。”
而后又极其没脸没皮地补了句：“下次再有这种事儿，直接跟我说就行，不需要这么拐弯抹角。”
他低下眉眼：“我都帮你擦。”
“……”
小年望着男生往前走的背影，一时不知是气闷还是别的，总之有点复杂，宋颐远之前也会偶尔逗她，但也没见这么的明目张胆，还沾染了其他的……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后知后觉间才反应过来，刚刚，宋颐远是碰了她的脸了吗？
……其实也不算。
那么轻的一下，只是感觉上有点亲昵而已。
饶是这么想，她脸上似乎还能感觉到残余的温度，以及男生手指皮肤微微的粗栗感。
她暗自呼出一口气，才抬脚往前走。
从厨房里出来，这时客厅里的座机电话响了，宋颐远过去那边接，是爸爸打来的每日问候电话，说是从国外有快递寄到了家里，让他们记得取，还和奶奶闲聊了几句。
“你每天的问候电话很多嘛！”肖念靠近他，叹道。
“是，我很幸福。”少年应了，情绪似乎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