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要致富先修路（1/1）

翌日晨。

林书书一行与陈大富父子二人告别，重返嘉永。顺带了两坛酒和两首词。

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做皇商？

因为我们是地主，没有船运陆运的商队。对我们而言，单单做卖粮的皇商极为不划算。

三大粮商有自己的运输船，从别处运来低于市价两成，除去运输成本，顶多也就损失一成利润，皇商量大薄利多销，影响不了他们在嘉永的利润，自然他们才会想要争。

也就是三大粮商是个平台，他们销售产品，有更多进货渠道，还有自己的物流，自然更灵活。自己家顶多是生产产品的。

富管家和我说了你要买下附近的那些地，我同意了。另外我也告诉他了，以后你有什么吩咐，照办就行，不需要经过我……不过你究竟想啥？

捣鼓一些小东西，弄几处厂房，建一个商业广场，顺便建几栋居民楼供日后庞大的员工居住，到时候成效一旦出来，应该就是几十倍几百倍的回报率了。

陈大海听的云里雾里，但是听到最后几百倍的收益，心里咯噔一下

儿啊，我们家也不缺钱啊。

我知道，但是我不嫌钱多呀。

读书多好？当个官，陈家也能光宗耀祖。

爹，这事我真不干不了。上一世怎么滴也算一官半职了。这一世怎么也得做一个躺平的昊国首富吧！

陈大富沉默片刻点点头，那好吧，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情吧。

本以为儿子开窍了，静下心来考个功名也是有可能的。对此，陈大富还是遗憾的。

嘉历九年六月二十二，陈家父子巡视完领地之后，回到了嘉永。

此行陈子涵对自家田地有了初步认识，对于下村作为未来初步规划试点，一个集科研与生产的基地雏形已经逐渐有了轮廓。也多亏这陪同自己一起来的这个世界的手机。

里面储存着上一世各个国家各种各样的科技技术的详细资料，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引路人罢了。只能由浅入深的慢慢引导他们。实现我最终躺平享乐的心愿。

第二天锻炼完毕用过早餐，他便带着秀儿坐上马车车门了。

半个时辰，马车来到了嘉永城的周记门前，这条街叫千里巷，不算嘉永最繁华的街道，但是位置已经很不错了。按照前世，这算是二级口岸了。

陈子涵四下打量，门可罗雀，周记的曾掌柜看着账簿叹息的摇摇头。

全月销售惨淡，共计一百斤，六百文钱。利润只有一百文钱………虽然此处也是小姐当年所买，但是除去零零碎碎开支，已经接近亏损了。

他正合上账簿，只觉得这周记是小姐留给少爷的，没能做好很是愧疚。

对面金记以前生意也不好，但自从金家少东家金怀中弄来了名为满春酒，金氏生意渐渐红火了。

他也喝过，比之京城妙音坊的妙香酒差了许多，但又比自家的酒好太多了。至今也没查出产地，也就束手无策了。

一声长叹，抬头便看见少东家和随行的姑娘一起走进来。

曾伟连忙上前恭迎，陈子涵恭敬的对他行礼，曾伟大惊，少东家折煞老奴了。

曾伟是周清云的仆人，当初周清云下嫁陈大富，他便一同跟过来也成了陈家的仆人。自然也是少东家的仆人。

嘉永城周记有曾老一手打理。你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必惶恐。

小老儿未能打理好小姐留下的生意，请少爷责罚。！

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曾掌柜叫几个人把我这马车里的酒抬进来。

马车里装着三坛酒，每一坛足足百斤。

一种则是小麦，采用清蒸清糟的工艺制作而成， 度数大概三十多度

第二种是小麦高粱混合蒸馏酒，四十多度

第三种则是在基础上添加稻米，度数大概五十多度。

成本也就也就五文一两。

陈子涵随意坐下，让曾掌柜尝尝。

曾伟取出酒勺，打开其中一坛酒，酒香扑鼻，愣了愣，使劲嗅了嗅，那双老眼一亮：好酒！

又打开另外一坛，酒香更加浓郁，这是……妙香的味道！

最后打开第三坛，瞬间整个铺子酒香四溢，曾老呼吸着都感觉微微有些醉意。这，这，这，比妙香的酒还要好上十倍，不，是百倍。

这些酒何来？

前些日子随父亲去了趟下村，顺手把这弄出来了，这才想到你这看看，顺便给你这添置一些。

市面上以妙香第一，但产量极低，就算京城，也只有达官显贵才能喝到。

如果少爷自创出这几种酒，那便打破了妙香神话，走入寻常百姓家中，这是多么大的市场。

陈子涵取出四个玻璃杯，让小二取来满春酒，带入一个玻璃杯中，另外三个也满上三十度，四十度，五十度的酒。

少爷，您的琉璃太珍贵了，要不用老奴的陶瓷酒具吧。

无妨，这玻璃不贵，要是喜欢，待会我命府上送你一套便是。

老奴谢过少爷。

金氏的满春酒售价一两十五文，少爷您品品。

陈子涵端起酒杯闻了闻，说道：此酒最多二十度。便放下了。

……二十度什么意思？

就是酒的烈度，我们要定下标准，比如这坛三十三度，那坛四十三度，而这坛五十三度。

依据口感来定。就以四十三度为准绳。更烈度数就更高。

曾老此刻品完4种酒，那三十八已经远远超过了满春，更不用说那四十八度的已经比肩妙香了。而这五十八度的酒就更是魁首了，酒中之王了。

敢问少爷，这酒产量如何？

三十三度和四十三度的目前估计一天产量在百斤，酒坊扩大完工后在千斤。而五十三度的产量就比较低了，一天最多五十斤，

曾老又道：此酒作价几何？

三十三度的名为清云清香，四十三度的名为清云浓香，五十三度的名为清云台，清香酒作价一两十文，浓香一两，两百文，酱香只可按斤卖，一斤五千文。

成本也就五文钱到十文钱不等的成本。

玻璃杯十两一套，买一斤酒送一套玻璃杯。

陈子涵之所以这么定价，一是为了让所有百姓都能喝上物美价廉的酒，二是当然也不能便宜了那些达官显贵，富甲一方的商贾腰包。想要喝更好的就得多花更多银子才能得到。

至于售卖时间曾老等我通知，消息可以放出去，但不允许任何人品尝。

此刻，嘉永书院。

林书书与一位白发老人坐在池塘边下棋。

老人执黑子落入棋盘，随意问道：皇商之事………已定？

林书书笑嘻嘻，傅爷爷您都不帮我，您怎么知道？

哈哈，你落子随意轻快又极具章法，当是心中无事了。

这也能看出来？

观棋知性，看字识人，这是常理，并没什么了不得。

是这样，我前些日去下村，见了陈家父子，按照坊间所传，此人……是没有文才的一纨绔子弟，不学无术，但您看看这两首词。

林书书便从小琪手上接过两张纸放在棋秤上。

傅老微微有些错愕，他拿起纸张看了起来，眉间渐浓，这是他写的？

正是，只是我抄录了一份，听他丫鬟所说，当时喝着酒正尽兴时，他便起身朗朗上口的做出这两首词。

何须急管吹云名冥，高寒艳艳开金饼……。

………客醉倚河桥，清光愁玉箫。

这……是他写的？

我确信，他丫鬟说，那晚他站在凉亭前，细思数息，此词便缓缓吟出。

就连着这第二首词，丫鬟都说他几乎没有思考。便出口成词了。

傅老拿起第二张纸。

青烟幂处，碧海飞金镜……。

……看玉做人间，素秋千顷。

林书书看着傅老，傅老没做答，此间无声，他反反复复的细品了这两首词。然后放下。

如果这真是他所作……此子，之前便是藏拙了。

此词手法上落笔精妙，以移情之法既写出了山色之美，又蕴含了饮酒之欢畅。

这是……大家所作啊，在看前几日，嘉永才子所作诗词，两相对比，高下立判。

经傅老一解，林书书对此词又多了几分了解。便觉得那人………愈发的有些不一样了。

傅爷爷，你说……有没有人忽然顿悟的？

倒是有这么一个人，昊朝雍和年间著名丞相钱中学，辅佐先皇二十余年，成就了历史上有名的雍和盛世。钱学中生于商贾之家，不学无术，常年居住青楼，至二十四岁忽然开窍，闭门苦读三载，于雍和三年中举，雍和四年中状元，雍和五年任泰县县令，次年吏部考评全优，升任泰州州府知州，三年后入京，任中书门下仆射，又三年，官拜丞相。

钱学中，一代传奇，其子钱文国，辅佐两代君王，嘉历元年以五十高龄拜为丞相。而钱文国的儿子钱学理如今也是御史，不出意外，他也将登台拜相，一门三相，何其荣哉！

金京钱家，如今已然是昊朝第一门阀。

傅老感慨一番，忽然问道：钱学理的幼子钱希文，对你极为……倾慕。

林书书小脸一红，听父亲说起过，不过，我现在还不知道。

那孩子我见过，不错，嘉历六年状元，文采飞扬，处事稳重，颇有其祖父之风。

林书书嘀咕着：却是……无趣。又道：那陈子涵有没有可能说开窍了？

单看这两首词，倒是与以往截然不同。如能静心读书，也有立于朝堂之上。

林书书想着陈子涵所做的规划，似乎并没有心思放在读书上，更无可能想上朝堂做官。

商贾之家哪怕富可敌国，又怎么能有钱家一门三相之光荣？

权衡利弊之下，他理应读书，这事还得劝劝他。

要不我约他来，傅爷爷您给看看？

你不会对他……

林书书一脸囧态，没有的事，就是觉得他既然有才华，那应该走读书的路子。

到时候还劳烦傅爷爷开导一二。

也行，我也想见见这陈家的小子，是真的不学无术还是藏拙。

………

林书书和傅老讨论着陈子涵这个人的时候。陈子涵却干着和读书毫无相干的事情。

炎炎夏日，，烈日当空，一丝风也无，热浪逼人。

下村通往嘉永城的一条必经之路上，陈子涵带领着着自己族里的村民在道路上挥舞着锄头，一下又一下下的挖着路，道路两侧每隔一米挖出一个小坑种上颗颗不大不小的香樟树，而后村民将一袋袋装满碎石子倒入这条被挖开的道路。

小刘跑到陈子涵跟前道：少爷第一批水泥已经生产出来在运来的路上了。

刘涛在科研部研究少爷交代的水泥，在附近山里找寻石灰石，粘土………

按照少爷给的制作资料，破碎石灰石，生料均化，预热分解，将这些熟料磨成粉末，反复加入水的比例搅拌，第一代水泥就此问世。

陈子涵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小刘说道：只是产量不大，浪费许多原材料，还得努力一把多花些时间把产能效率提升上来。

好的，少爷。

明早去富大海那领十两奖金。

这可把刘涛开心的，屁颠屁颠的跑回去继续深入研究，完成少爷交代的。

“秀儿去煮让厨娘做几锅绿豆汤，让族里的村民解解暑”。

好的少爷。

末时，下村来的一辆辆装满水泥的马车驶来。村民们陆陆续续将水泥搬下马车，倒入一桶桶木质桶里，加入三分之一的水，搅拌成糊状，分别倒入铺满石子的路上。村民们站在水泥里，用耙子来回捣鼓的水泥，确保水泥均匀在铺满条路。

次日清晨，阳光洒在洁白光滑的路面上，村民们看着自家门口从下村通往嘉永城的方向多了一条干净平整的道路。

陈子涵把这条路命名为下永高速，以往来回马车一趟需要数十日的路，而今只用几个时辰便可来往。

村民们内心激动，替少爷干活有一顿吃的就很不错，没想到少爷还给我们每人一天100文工钱。不少村民都想进少爷的那个工厂里干活，包吃包住还给一天100文工钱。

而少爷当时说的那句慷慨激昂的话，要想富，先修路……。激起他们跟随少爷的决心。